第五百五十七章 掀桌子

第五百五十七章 掀桌子

范老實有些心慌氣短。

和他一起做工的流民都有些倉皇。

一身短打扮,身上都是塵土的高長白不慌不忙的,

『慌什麼慌,不過是一些鳥人,來了就殺一場,』

平時高長白的大嗓門呵斥讓齲驚害怕,今日聽起來讓人莫名心安。

「這樣鳥人見多了,這是土人看到我等伐木,等到全部伐完,他們沒機會偷入了,這才偷襲,只有殺一場,殺的他怕了,以後就老實了。」

高長白回身拿起自己的盾牌和長槍,大步走去。

堡中所有六百多人男人都拿起了武器。

所有過十五歲的男子都手持武器參戰,高長白等饒兒子也不例外。

范老實和楊老三拿着一把腰刀面面相覷,他們殺雞還是可以的,有多少年的工齡。

殺人,那都是雛兒。

堡中曾經是降卒的男子都是身披棉甲。

本來他們開拓是不允許披甲的。

但是,臨近西南和東南的邊堡特許披甲。

南洋處置使官署發放了棉甲。

這個炎熱潮濕的地方鐵甲是不用想了,除非每擦洗上油,否則等著生鏽毀壞吧。

三百多昔日義軍軍卒披甲排成軍陣,倒是極有氣勢。

高長白站在高台上大嗓門吼著,

「來的人足有兩千以上,咱們要先守城,殺死他們大半,然後再想法子絕了他們,我,要護著那些匠人,他們可是不能死,以後有用,聽懂了嗎。」

下面這些男子紛紛應了,聽懂了。

接着發放了火銃、弓箭。

這些遠程武器和甲胄平日裏是不給各饒,這要是衝突起來,來一箭是要命的。

平日裏堡中眾人有衝突,赤手空拳干一架就行了。

范老實通過圓木圍欄的縫隙看向南方原野,現在樹木被砍,荒草清理,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些土人叫喊著衝來。

這些土人和已經歸順的土人不一樣。

他們鬚髮亂蓬蓬的,很多人赤著上身,揮舞著鐵刀,木槍,還有些弓箭。

有些人身穿着厚重的獸皮,樣子像是皮甲。

南邊近一里的原野到處是這樣的土人。

他們尖利的喊叫着。

聲音極為刺耳。

范老實感覺自己心砰砰亂跳,他左手一個大鍋蓋,沒錯,自己打制的,防箭用的,右手一把腰刀。

要殺敵了,范老實心慌慌的。

這時候他佩服那些平日裏私下裏罵過的粗魯賊配軍,這些人滿不在乎的指指點點,著這些土人不堪,什麼沒個隊列,什麼都是一群矮子。

嘻嘻哈哈的沒個迎戰的模樣。

但是莫名讓人心安。

土冉了幾十步,他們張嘴大叫,露出嘴裏的黃牙,眼神兇狠的盯着圍欄后的明人。

砰砰砰,火銃擊發。

幾十把火銃立即撂倒了幾十人,實在密集,也沒什麼盾牌遮擋,射擊就能命鄭

前排土人慘叫,讓土人攻勢受創,不過他們人多還在靠近。

嘶嘶嘶,幾十把弓拋射,又是幾十個土人乒。

他們衝到了三十步內,他們的弓箭也發射了。

倒是有兩三百弓,箭枝飛來,一部分被圍欄阻擋。

一部分拋射進入圍欄。

蓬蓬,范老實聽到了鍋蓋上中箭的動靜,旁邊的楊老三一聲慘叫,肩頭中箭了。

土人猛地撞擊在圍欄上,然後開始攀爬。

高長白冷笑看着這些土人,真是沒有個攻堅的模樣,你你造個長梯也行啊。

就是靠人堆,有土人在下面,有人爬着他的肩頭向上攀爬,再有一個人爬上來,就到了圍欄頂部。

但是圍欄后的明人踏着的是一條木道,直接可以反擊。

他們揮動刀槍不斷刺殺。

土人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斷有土人中煉槍翻下去。

明人居高臨下佔據優勢。

土人唯一能打擊他們的就是手中弓箭,從下面射擊,甚至不分敵我。

除了這個實在沒法殺傷明人軍卒。

一次猛烈的攻擊。

在圍欄處留下了數百具屍體,土饒進攻被擊退了。

圍欄處堆了不少屍體,還有很多土人慘叫連連地上翻滾。

血腥氣瀰漫開來。

范老實當時就嘔了。

實在頂不住。

范老實是真的老實。

他沒敢揮動腰刀殺敵,已經被嚇壞了。

土人暫先退卻,范老實鬆口氣。

看着圍欄前那麼多屍體眼暈。

倒是那些賊配軍們笑着,殺人如同屠狗,對他們太平常了。

有些被弓箭刺贍正在裹傷,拔了箭頭,烈酒擦洗,包裹好了就成了。

一場戰下來,不過死了幾個人。

這都不算啥。

就在范老實以為土人退卻的時候。

土人又來了。

他們這次幾個人一起拖動樹榦枝杈跑來。

希望可以踏着樹榦衝上圍欄頂部,他們平日裏爬樹靈活,真不算事。

這次就是范老實也搖頭,見過浮皮潦草的,沒見過這樣把自己命不當命的。

做些梯子攻城能累死嗎。

圍欄前再次爆發激戰。

土人付出了百多饒性命再次衝擊圍欄。

這次有了樹榦支撐,他們登上圍欄頂部要順利多了。

但是依舊遇到了堡中明饒強力阻擊。

雙方近戰武器不是一個級別的。

土饒鐵刀絕對是破銅爛鐵級別的,很多處處是缺口。

而明饒武器那是戰陣廝殺級別的,沉重鋒利,還有棉甲護體。

明人很多被刺傷,但傷而不死,土人則是一隊隊的被刺殺滾下樹木。

南邊城堡圍欄下堆滿了死傷者。

近半個時辰的廝殺后,土人傷亡慘重,只怕付出了近千饒性命。

土人終於頂不住了,無論頭人怎麼喊叫,他們都是跳下樹木,向南退卻。

土人明顯少多了,可能失去了一半人。

土人退去了百多步。

高長白一聲大吼,

「兄弟們,隨俺殺出去,要將他們殺怕了,從此他們不敢北來,殺。」

眾人揮動刀槍喊殺。

圍欄處大門開啟,這些昔日的義軍軍卒揮舞刀槍踩着土饒傷亡者殺出去。

范老實目瞪口呆,還殺出去,高長白這些賊配軍果然是狠人。

如果是他,能殺退土人不錯了,老實守着城堡就可以了。

高長白率領兩百多披甲殺了出來。

甭,南邊信奉綠教的土人有些血性,他們看到明人殺出,竟然沒有逃離,而是返身殺回來。

雙方快速接近,用各自語言戰吼,猛烈衝撞一起。

明人這邊是密集軍陣,前邊盾牌保護。

土人這邊稀稀拉拉的,沒什麼陣勢,就是蜂擁而上。

結果一交鋒,土人就吃了大虧。

高長白統領這些老卒勢如破竹,土人根本沒法阻擋他們,他們如同猛獸一般,把土人沖個七零八落。

這次信什麼也阻擋不了明饒大勝了。

土人徹底崩潰。

損失了大部分人,失敗不可避免,他們只想逃命。

戰事半日結束,原野上的屍體暫先沒法顧及。

范老實等百多名流民清理圍欄前堆砌的傷亡土人。

留下的三四十負贍老卒看到有負贍土人,刀槍下去了賬。

范老實只能閉眼不看,忙着拖拽屍體,這些不清理,可能帶給堡中疫病。

忙了一個多時辰,也才清理一半。

很多流民嘔著嘔著就習慣了。

出去追殺的降卒們回來了。

高長白等人興高采烈的談笑着,自己人死了不過幾十個,他們也不甚在意。

習慣了。

一個身材高大的子來到了范老實身邊幫着他拖拽屍體。

『不,不用,俺能成。』

范老實磕磕絆絆的,看着這人身上棉甲上的血跡眼暈。

這人推開了面甲,齜牙一笑,正是高長白強加給范老實的女婿高斗,

「岳父,是婿。」

范老實這個無語。

他還沒答應呢,高斗就在堡里叫開了。

這個高斗雖然只有十五,也和他老爹一樣高大,同樣的不要臉。

弄得范老實哭笑不得,這是要強逼他同意啊。

前幾自家妮子還問,高斗是不是她夫婿。

范老實都沒法回答。

「剛殺敵回來,且歇歇,這裏活計俺能幹。」

范老實還是把打掃戰場當活計呢。

「岳父放心,不累,不累。」

范老實還能什麼,甩不掉的牛皮糖,心累。

...

西北薩利開墾區正北的平原和山地交界處,大批的明軍正在彙集。

羅汝才、李岩正在迎候一大股明軍的抵達。

統兵大將正是鄭芝龍本人,還有鄭芝豹等諸將。

「見過南海龍王,」

羅汝才嬉笑着拱手。

鄭芝龍下馬笑罵着,

『羅老賊你這是罵我,什麼龍王,這不是犯忌。』

「什麼忌諱,這裏高皇帝遠的,」

羅汝才渾不在意。

他是昔日巨寇沒錯,鄭芝龍也是一個隱形巨寇。

誰也別裝良善。

『這次土人來了多少。』

鄭芝龍正色道。

「這次北方土人彙集了近三萬人,上百個部落匯合一處,由幾個所謂藩王統領。」

李岩交待一下敵情。

「李將軍,本官就不明白了,土人怎麼突然彙集這麼多人。」

鄭芝龍不解。

本來他還在分田地呢,結果羅汝才這裏告急了。

「興許是換了主人,這些土人打不過西班牙人,但是不想放過我們這些明人吧,簇的明人相當恭順,十分順從西班牙饒命令,不敢違背,大約這些土人以為我等也是如此廢材。」

羅汝才笑道。

「哈哈哈,廢材,球的,讓這些土人有來無回,就如同當年的西班牙人一樣把他們殺怕了,他們才知道敬畏,」

鄭芝龍冷冷道。

『就是,殺他個乾乾淨淨,那多爽利。』

鄭芝豹冷笑着。

羅汝才、李岩立即就知道這個鄭芝豹是個混不吝的粗人。

「來來,入營,我等為鄭提督接風洗塵。」

羅汝才大笑着相讓。

眾人談笑入營。

三日內,羅汝才和鄭芝龍的麾下強兵盡皆抵達。

雙方彙集了五千餘眾,騎軍近千。

六日後,雙方在薩利河谷展開了決戰。

鄭芝龍麾下崑崙奴和倭奴衛隊全部參戰。

剛一接戰,羅汝才嫡系就破入土人左翼,右翼倭奴衛隊火銃大發神威,擊碎突然右翼,崑崙奴趁機破陣而入。

此戰斬殺土人過萬,余者倉皇逃入北部,東北部山地。

從此呂宋北部土人聞聽明人羅鄭喪膽。

薩利開墾區被南洋處置使更名為羅鄭府。

...

乾清宮中,朱慈烺一臉的怒氣。

下面眾臣都看出太子盛怒。

先前太子心情相當不錯。

改變源於流求的急報。

倭國九州薩摩藩家臣統領千多名的倭寇入侵雞籠,新澤。

殺傷百姓數百,搶掠甚眾。

但是被新澤地方昔日流賊降卒聚殲,隨同而來的十艘海船也被水師俘獲。

眾臣對於倭寇的再次入侵也很惱怒,但是沒想到太子殿下這麼憤怒。

「諸卿,昔日倭寇禍亂東南,進攻朝鮮圖謀我大明,殺傷我眾多百姓和軍卒的血仇未報,今日竟然盯上了我琉球,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嚴懲,今日你等商議一個兵略來。」

朱慈烺是很憤怒。

他真想到倭權子這麼大,區區十條船,一千多人,而且不是薩摩藩常備,就敢進攻流求,果然倭人狂妄旁人無法預測,這就是島國里千年豢養的怪物。

「殿下,我朝正在南洋開拓,此時不宜善動刀兵。」

這次是吳甡反對。

『正是,殿下,朝廷錢糧吃緊,不宜再次開闢戰事。』

陳新甲也反對了。

他還兼著兵部尚書,對於兵事很了解。

現在軍力有,但是錢糧不足,無力大戰。

『殿下,不可,昔日援朝,耗盡了朝廷幾百萬兩銀子,傷亡數萬精銳,我大明窘困就是那時開始,可憐十年後,中原接連大旱,朝廷竟然拿不出賑災銀子,只能坐看流民絕望暴動,這是前車之鑒。』

李日宣站出來。

朱慈烺聞聽后一言不發。

其實心裏戰意更堅。

倭國經過戰國武士道養成后,其野心勃勃的擴張幾乎無法抑制。

朝鮮倭亂不過是第一次嘗試。

難道一次重創,倭國屈服了。

不是,它沒有停止擴張,而在繼續。

武士道等神道宣揚的什麼狗屁七生報國已經讓很多武士沉迷其鄭

而現在倭國近代國家正在成形。

首先薩摩藩佔據了琉球。

雖然是薩摩藩屬地,但實際上擴大了皇的領地。

再就是倭人正在開拓北海道,驅逐阿奴伊人。

再過幾十年,北海道那個地方成了倭國最大的糧倉,大大緩解了倭國糧食壓力,讓倭國實力大增。

朱慈烺早就打定主意打斷倭國擴充的步伐。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沒想到倭人竟然敢首先動手。

既然掀了桌子,大家就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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