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獨孤世家

第一章 獨孤世家

隋末,隋煬帝昏庸無道,天下群雄並起。隋朝重臣李淵,乘勢太原起兵。經過年年征戰,東征西討,大有坐擁天下之勢。

615年,夏,杭州城外。萬馬奔騰,此景象分明是大軍攻城。遠遠望去,只見中軍陣中豎立一面大旗「李」。而與之對壘的守城方,城樓上則高掛一旗「獨孤」。

兩軍僵持之時,從攻城方中,上前一馬一人。此人年過五旬,玉面白眉,白銀鎧甲,在凜冽的陽光下,隱隱透露出一股王者之氣。

此人來到城門前,面露微笑,瞭望城樓。聲音也隨之飄了出去。「獨孤兄,別來無恙」。聞聽此聲,從城樓上方,緩緩走出一人,此人年齡與白鎧之人相差無幾,全身黑鎧,面容冷俊。只見他淡然道:「李兄,今日你大軍圍城,我安敢有恙」。

原來,白鎧之人,正是攻城軍的統領——太原李淵,而黑鎧者,亦是同為隋朝重臣,四大世家之一的,獨孤閥的閥主--獨孤峰。

李淵聞聽,微思些許,又答道:「獨孤兄說笑了,此次兄帶兵來,其實有要事與賢弟相商」。獨孤峰聞言,並沒有回答。李淵繼續說道:「當今天下,煬帝昏庸無道,民不聊生,天下群雄並起。兄弟願與賢帝一起干一翻大事,倘若……」。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一事——謀反」。獨孤峰打斷了李淵的話,恨恨道。

李淵神色一變,轉而又恢復如常,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說:「錯,是順應天命,猶如,夏往秋來,日月更替一般,皆是如此。你我本是姻親,相信賢弟應該能明白,為兄為天下黎民的這翻苦心」。

「天命?哈哈,好你個李淵,虧你說得出口,什麼天命?什麼姻親?哈哈哈哈……」。

正在此時,又一人上前,立於李淵身後,此人正是李淵長子,李建成,「父親大人,不用跟他廢話,大不了兵戎相見,我們有十萬大軍,數員猛將,難道還攻不下區區一個杭州城……」。

李淵聞言呵斥道:「混帳,這裏輪不到你說話,給我退下」。李建成,見李淵發火,也不敢多言,扭頭退了回去。

李淵接着說道:「獨孤兄,犬子管教無方,萬望海涵,不過,正如犬子所說,今日,我方大軍十萬,而你方,加上城內百姓,也不過區區五萬,怎能與我相抗。其實這也是天命!」。獨孤峰聽完,並沒有答話。「正如前言你我本是姻親,又曾同朝為官,你又企不知,煬帝的昏庸?為你也好,為城中百姓也好,還是為天下社稷也好,兄實在不忍心與你兵戎相見」。獨孤峰望了望,正前方茫茫大軍。「兄答應你,倘若兄僥倖得了天下,定然下昭,封賢弟為睿王,世襲罔替,善待其家小,子孫。若賢弟執意不肯……」李淵並沒有把話說完。

只見獨孤峰,臉色忽喜忽悲,忽憤忽哀。終於,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回頭說道:「策兒,你上來」。守軍中一人上前,正是獨孤峰長子,獨孤策。獨孤策回道:「獨孤策在,父帥有何吩咐?」。獨孤峰臉色一嚴:「今日,恐怕大勢所趨,我已決定--降,不過,為父,有一家訓,你要牢牢記住,不光是你,所有的獨孤家子孫都要記牢,待為父,百年後,甚至是你,百年之後,都要一代一代傳下去。」說完,獨孤峰望向眾人。

「第一,今日我降,實乃天命,睿王?呵呵,我受。但是,從今起,我獨孤世家子孫,不可為李唐,效一兵一力,倘若,李淵這亂臣賊子,真改朝換月,爾等也不可為官,不可參與政事。此為第一點,你們要緊記。」

「第二,我最後悔,就是有李淵這個姻親,從今日起,我獨孤一脈,不可再與李氏通婚,兒孫如此,曾孫,曾曾孫亦是如此」。

「你們都記下了嗎?」「父親孩兒記下了。」「家主,我們記下了」。……

說完這些,獨孤峰好象一下老去了好多歲,拔出腰中長劍,此劍,鋒利無比,應為一把絕世好劍。獨孤峰又說道:「此劍,名為青鋒,乃天山不知名的仙人所鑄,凌歷剛猛,無堅不摧。待會兒,為父降了李淵之後,這把劍就傳給你把,策兒,你也可以將此劍世代傳下去」。獨孤策聽后,看着如此寶劍,欣喜不以,但是又有一事不明。「為何要降了李淵之後,再傳與我?」

獨孤峰,有復來到城樓前,對着李淵說道:「李兄,賢弟考慮清楚了,今日我願降,但是,你別忘了你說的話,倘若你得了天下,記得封我的子孫為睿王。來人!開——城——門」

守城將士聽到獨孤峰下令,緩緩的打開了城門。

李淵聽后大喜:「三軍將士聽令,隨我進城。」說完,李淵慢慢驅馬前行,身後的李建成說道:「父親,謹防有詐」。李淵卻笑着說道:「孩兒多慮了,獨孤峰與我打交道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進城吧」。

「哦~~哦~~哦~」,「不用打了,哦~」。得到此令后,兩軍將士都欣喜不以,本以為是一場血戰,卻不費一兵一卒,就化干戈為玉帛,怎能不令人欣喜。

李淵一邊驅馬前行一邊對城樓的獨孤峰說道:「賢弟,賢弟……賢弟伸明大義,乃天下百姓之福。」「賢弟,待會定要率家小,與為兄暢飲痛快啊。」顯然,看得出李淵心中的欣喜之情。

看着城樓下,歡呼軍士,獨孤峰面露微笑,對着李淵說道:「好好好,李兄,待會,我們不醉不歸。」

待李淵將行至城樓之下,獨孤峰,忽然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獨孤峰,手握青鋒,舉劍之項間,忽然自刎。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獨孤峰已經氣絕,獨孤策終於明白,為什麼,獨孤峰說要在投降之後才把劍傳給他,原來。

獨孤策哭喊著:「父親!」順勢向前,卻因為剛才的事發生太快,一時沒攬住獨孤峰,眼見着獨孤峰摔下了城樓。

李淵正滿面春風,忽聞哭喊聲,舉頭一望,眼見着一個黑影從城樓掉了下來,「砰~」的一聲正好掉在他的馬前,待看明白后,才發現,原來掉下來的人,正是獨孤峰。

李淵下馬,看着早已氣絕的獨孤峰和插在地上的青鋒,不由得黯然神傷,喃喃自語道:「賢弟,你這又是何苦呢?」「史官上前,記住,倘若我李氏得了天下,定要善待獨孤一家。」

「進城!」

轉眼間,日月旋轉,獨孤一家,峰傳策,策傳傲,傲傳天,天傳……

大唐,開元二年,春,杭州,夜。

一白衣中年,手握一劍,一酒,漫步與街上。「想不到,這杭州果真人傑地靈,就連夜色也是如此的迷人,妙栽,妙栽」。

「妙雖妙,但客棧卻滿了,還是得趕快找個落腳的地方」。只見他喃喃自語,要不是他衣官端正,面容俊俏,恐怕會被人誤認為是酒鬼。

不過,也說不準,酒鬼可能也有面容俊俏之流吧,哈哈。

白衣中年,行至一小巷深處,忽然發現前面孤零著一個宅院。

「睿王俯!怪了,我行走江湖多年,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個睿王啊。此俯也不算富麗堂皇,佔地也不大,又沒有守衛,不知道又是哪一個沒落王孫,好,今夜就在此處歇息。待我上前試他一試」。

說完白衣中年,便上前應門。

「開門!開門!」「來了!」一管家摸樣的人打開了院門,眼見一白衣中年孤身一人,便問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望先生,通傳一下,蓬萊島,『凌雲仙』望在此俯借宿一晚。」「這……先生稍等,待我稟告夫人」。

說完,管家便關門進去通傳去了。「想必,家主定然不肯,看來待會又只有硬闖了。」說完,見他閉目養神,似乎在想些什麼。

些許時分,見還沒回應,白衣中年,眼睛一張,正欲使出輕功,飛入俯院之中。門開了,還是這個管家,管家笑着道:「先生請進,我已稟告家中夫人,先生之請,夫人已經准了,但是,夜已深,我家夫人有早睡的習慣,不便與先生相見,先生就隨我進屋,夫人已經派人,收拾西邊的客房了。」

白衣中年,思索著:「奇了,以往借宿,大多被拒,今日,又是在晚上,想不到……也對,自新帝登基以來,國泰民安,民風淳樸,締造了開元盛世。……」「好,牢煩,先生帶路」

「先生,請進!」「請!」說完,白衣中年隨同管家,進了屋去。進來后,才發現,原來院內別有洞天,雖然是晚上,但是,隱約中也感覺出,此院非院門所窺那般,卻有王侯的風範。

客房在西廂,途徑中庭院的時候,黑夜中,看見一個約六歲的孩童正在練著木劍,白衣中年,不由得駐足,觀看一翻。「不錯,此子頗具慧根,若有明師指導,雕琢一翻,他日必成大氣。!」

「先生?先生?」管家見白衣中年停住不前,不由得催促道。白衣中年這才回神過來,不由得問道:「此子何人,為何入夜還在練劍?」「哦,那是我家少爺,少爺喜武,夫人也溺愛少爺,就由着他去」。「哦?」

白衣中年,似聽見又似沒聽見,管家的回答。徑直朝着孩童走去。

「小朋友,你劍法不錯,不過招式,卻不怎麼樣。要不要我傳授與你幾招」。

只見,這六歲娃,抬起頭,看了看眼前說話的人,看此人一席白衣,面容俊俏,不像什麼壞人,又是在自己家中。

便用稚嫩的童音答道:「好啊,你說我招式平凡,那你就武給我看看。」說完,便把手中的木劍遞給了白衣中年。

白衣中年,接過了遞來的木劍,心中大驚,原來這個小小的木劍,還另有文章,此木劍,原來並不是普通的木頭,居然是用堅硬無比,又厚重的沉香木所鑄。其重量,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六歲孩童能使得動的,換作普通人恐怕要十歲才使得了。不由得白衣中年對這六歲的娃又平添了幾分好感。

「不錯,待我讓你見識見識,哈哈哈哈!」白衣中年心中似乎想到些什麼,越想越開心。

「好!你切看好了,不過,你要退一些。」說完,白衣中年望向了管家,意思是詢問管家可以么,管家也沒說什麼,只是給他家少爺遞了一個眼色,叫他過來,這六歲孩童也明會了管家的意思。從院中央來到了管家身邊。

白衣中年,立於院中,夜色朦朧,右手握劍,橫立於前,左手從劍柄輕撫劍身,從劍端至劍尖。沉香木本為黑色,白衣中年左手撫過後,所撫的地方,卻隱約透露出淡淡金色。

突然,白衣中年動了起來,剎時,院中虛影一片,這哪裏看得清劍招,只能看見金色的劍身,在院中舞動,中央,東,南,西,北,半空,高空,處處皆有幻影,似真似幻。待到末時,劍光更甚。瞬間照亮整個庭院。最後一劍,直指明月,順勢一劍,彷彿把圓月直接劈成了兩半……。

管家和孩童,早已看呆,待一陣聲音傳來,才轉醒:「牢煩先生,客房是西廂房的第幾間,我自行前去。」管家緩緩答道:「第二間」。「多謝!」

答完之後才發現,白衣中年早已不見蹤影。過了好久六歲孩童也轉醒過來,便向著西廂房跑去,卻被管家一把拉住:「少爺,不急,此時夜已深,待到明日一早,再與他相見不遲,少爺還是早些歇息,免得錯過」。

六歲孩童,也冷靜了下來。「明日,明日見到他,我一定要拜他為師」。

誠然,何況是六歲孩童,即便是當代武林高手,也知道,剛才白衣中年所使的劍法之高深。倘若,能夠在當今武林排得上些許名號,就更能明白,剛才的招叫什麼招,白衣中年究竟是何許人也。

管家牽着孩童的手,慢慢的向主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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