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甩了!鄭國泰老子忍你好久了!

第179章 甩了!鄭國泰老子忍你好久了!

王體乾亡魂皆冒,我不過按工作職位要求通報消息而已,咋還惹上殺身之禍了呢。

只一秒的功夫,老王公公便實現了精準的面部表情管理,眼神哀傷凄厲,眼淚鼻涕全下來了。

「通」,然後重重一個響頭磕得額頭血肉模糊。

王體乾泣道:「陛下,奴婢這條命陛下隨心可取,不過奴婢冤吶。

若是奴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奴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陛下一世之聖名……」

萬曆方才也是氣昏了頭,現在王體乾把現場搞得如此噁心,他煩躁之餘腦子也冷靜了一些。

王體乾的秉性他清楚,在主子意志默認的範圍內做一些小動作沒問題,若是完全違逆自己的意志,這個奴才還沒有那麼大膽。

「殺你一個奴才便污了朕一世之英名,老狗你怕是想多了吧?

再說了朕哪還有英名可言,百年之後大明的史書中恐怕會多一個昏君罷了……

說一個理由吧,若是朕能信服了你就不用自裁,否則……」

這是死鴨子嘴硬呢,哦,用文官的話講便是皇家的威嚴。

王體乾面色古怪,皇帝的氣已經消了大半了,不過自己要想把皇帝的面子圓了,就得抖摟出福王的老底子。

這個選擇……它一點兒也不難啊,文官已經提供了充足的彈藥。

沉吟了三秒,王體乾果斷地秉道:「啟奏陛下,這事兒聽那個嚎得最厲害的御史哭訴,福王殿下當日入京以後在大街上撞翻了一個山民,山民口吐鮮血傷勢頗重,而福王殿下拒絕救治山民,而後還要揮鞭抽打。

后遇南城兵馬司校尉制止,福王殿下繼而揮鞭抽打校尉,直到一名進京應試的舉子出面,福王殿下這才停手,因此……「

福王幾次暗示,王體乾卻是「毫無所覺」,完整地將他當日的輝煌壯舉一一陳述。

萬曆聽着聽着便面無表情了,直愣着眼看着福王道:「此事當真?」

這是廢話,王體乾如何敢當着皇帝的面攀誣福王,萬曆不過是對兒子的暴戾舉動有些震驚。

在他和貴妃的面前,福王可是乖巧如幼虎,難道這才是他真實的面目嗎。

福王殺氣騰騰地看了眼王體乾,急道:「父皇您是不知道那個刁民的惡狀啊,明明已經看見了兒臣的車駕過來了還不避讓,這就是藐視皇家威嚴呢!」

萬曆怒道:「這麼說就是確有其事了,畜生啊!

山民如何避讓與你,莫非你公開了藩王的儀仗,莫非山民識字?」

王八羔子,你侮辱朕的智商啊。

福王縮了縮脖子道,「兒臣當時明明已經喊了不要擋本王的道,他不是耳朵聾了便是故意挑釁,這可怨不得兒臣!」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孽障,萬曆的三觀開始崩塌了,從前怎麼就一點兒沒發現這個混賬東西如此不堪,「孽畜……」

奉天殿,也就是皇極殿的斷壁殘垣前,十多名御史言官依舊在嚎哭着。

「藩王擅自入京,前古未有之奇禍啊,大明危矣!」

「太子殿下安坐東宮,而福王喬裝入京,這是要乾坤顛倒東宮易主嗎?」

「天子腳下烈日當空,皇室子竟然當街淫穢,三皇五帝以降,春秋禮易大成以來,從未聽聞如此駭人聽聞之舉也!」

「千古未有事,竟出大明朝!」

……

御史們的哭嚎內容越來越勁爆,維持秩序的禁軍背後的冷汗順流而下,形勢越來越緊急,他們卻對這群大爺無可奈何,領頭的校尉焦急地看着乾清宮的方向,但沒有任何人前來。

周嘉謨跟左都御史張問達、大理寺丞鄒元標、鴻臚寺丞李可灼、刑部尚書黃克纘齊聚一堂,黃克纘皺眉道:「張公,奉天殿那邊?」

張問達霸氣十足道:「黃公放心,這回的事兒手拿把攥,陛下理虧心頭自然有數。

咱們這位陛下雖然性子倔了些,不過總體尚能顧得道統,福王的事兒陛下不會死犟到底的。」

這話便是欺負萬曆老實講規矩了,皇帝的悲哀就在這裏,您是至尊不假,不過至尊也還是人,只有一顆腦袋,而他的對手卻是滿朝的聰明絕頂的大臣。

幾十個腦袋隨時隨地都在算計著皇帝一個人,任何一個性格特點都被梳理了一遍又一遍,這樣的情況下,老實講規矩的皇帝如何玩的過大臣。

講規矩的時候玩不過,那就只好不講道理了,比如嘉靖動不動廷杖打死幾個大臣,他老人家從來也不把祖宗規矩放在眼中,這樣的皇帝跟臣子們還有得玩兒。

萬曆顯然已經讓臣子們研究透了,在場的各位大佬雖然有些擔心,卻並非是對萬曆的不放心,而是對事後如何分蛋糕的擔憂。

黃克纘道:「陛下那邊老夫不甚擔心,老夫憂心的是顧子軒那個小畜生。

從他這幾次的表現來看,這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

他幫咱們阻擋了葉向高回朝,拿下楊鎬以後仍然推薦熊廷弼鎮守遼東,勛貴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而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幾個豪商,他們甚至承諾依舊不會插手朝政。

這可不是顧子軒的作風,也不是勛貴樂意見到的結果,他們圖什麼,老夫可從來不信世上有不吃屎的狗!」

這話粗俗眾人齊齊鄒眉,不過想起勛貴的德行,大傢伙兒都釋然了。

李可灼道:「諸公不必煩擾,他們這會兒的力氣全都放在了開拓南洋。

以老夫看來,他們雖然承諾了不插手朝政之事,不過南洋那邊的事兒於咱們而言同樣的水潑不進。

他們想要的不過是開拓南洋之事咱們同樣不插手,長遠來看,這非常公平。」

鄒元標道:「長遠來看的確如此,可三年以後、五年以後,又或者到皇長孫……」

這就是政客的通病,肉要自個兒吃完,還要保證別人絕對不能碰到自己的碗。

周嘉謨笑道:「不論如何,這都比閹宦亂政好得多,退一步至少也能讓東林日後反攻倒算投鼠忌器。

有了這些,咱們還有什麼理由不放手一搏呢。

明日議決方閣老,然後便是重組內閣,咱們卡在今日這個點兒上發動,便是要做到萬無一失。」

張問達點頭道:「不錯,今日發動陛下一來理虧,二來進退失據,自然不會對明日議事多加干涉。」

周嘉謨道:「既然如此,咱們這幾把老骨頭都一塊兒湊個熱鬧吧,御史們固然錚錚鐵骨,不過終究人微言輕,恐不足以震動陛下。」

一群大佬統一了意見,風蕭蕭兮鐵了心要搞事地殺向奉天殿,哦不,皇極殿……的廢墟。

福王捂著腦袋瓮聲瓮氣道:「父皇您打也打了氣也出了,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兒臣以為那群瘋狗不會善罷甘休的。」

敲了福王的腦崩兒,萬曆的手反倒比較酸痛,他甩着手腕子恨道:「你也知道那是一群瘋狗,可你還敢在京師如此肆無忌憚,孽畜你可氣死朕了!」

王體乾好容易撿回一命,這會兒已經主動選擇下崗飄去了殿外,萬曆想找個人抱怨一聲都沒有人。

想要傾訴的時候無人傾聽的痛苦誰能理解,萬曆看着福王無奈地感慨著。

萬曆冷笑道:「朕的性子讓他們琢磨透了,他們這是欺負朕從不妄動天子劍啊。

明日便是內閣重組的日子,既然你入京一事已經暴露了幾天,而朝臣們這幾日引而不發,便是掐准了日子在今天發動。

如此一來朕為了給你這個畜生擦屁股,哪裏還有工夫干涉他們的事。」

萬曆這是真急眼了,最疼愛的兒子暴露了從未顯露的面目,萬曆恢復了以朕自稱,還破口大罵髒話連天,這同樣是一個從未暴露的萬曆。

福王訕訕道:「那……您就下令將兒臣圈禁一個月吧,宗人府那邊也要閑得渾身長毛了。」

萬曆怒道:「你倒是想得美,你圈禁一月便在京中多待一月,滿朝文武還不得瘋了。」

福王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們皇家也讓這群王八蛋欺負得太狠了。」

萬曆冷冷道:「孤家寡人可不是說說而已,為今之計,咱們只能冷處理。

明天你就滾回洛陽去,剩下的事,朕倒要看看他們能做到哪個程度。」

顧子軒看着常遠領着幾個精幹的百戶跪在面前,這群殺才個個披甲頂盔,長刀磨得雪亮,肩上背着長弓,個個雙眸血紅殺氣騰騰。

錦衣衛不光是密諜機關,究其本質他還是一支精悍的武裝力量。

顧子軒打量著嗷嗷叫的下屬,喝道:「都準備好了嗎?」

常遠抱拳道:「千戶放心,密諜來報『貨櫃』已經送進了宮中,永寧侯府那邊已經全神戒備!」

點了點頭,顧子軒高聲道:「弟兄們,這一趟買賣我已經秉過了督公,督公的意思是他年紀大了,他對咱們的事不阻止、不干涉、不支援!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次行動截至目前陛下並不知情,咱們的行動往小了說是先斬後奏,往大了說便是欺君之罪。

這一鎚子買賣,成了,我保你們五年之後個個都能搏個封妻蔭子。

敗了,我就陪你們一起上菜市口走一遭!

現在我唯一能給你們的保證,便是咱們這次的行動是為國誅除奸賊,為朝廷剿除敵寇!

你們要退出的現在還來得及,不過得委屈你們關一天的小黑屋,一天以後就能出來。」

……

沒有一個人遲疑,蕭源亢聲道:「千戶您也忒小瞧咱們了,唐人說了『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

古人都有這份志向,咱們的志氣總不能弱了!

我蕭源本是堂堂的天子親軍,蹉跎了幾年歲月現在都快成廚子了,此時不博更待何時?」

眾人哈哈大笑肅殺的氣氛頓時破功,常遠高喝道:「千戶您就別忽悠我們這些大頭兵了,您要是耽擱了咱們的前程,日後可是補不回來的。

論出身您是一等一的高貴,傳襲兩百年的鎮遠侯府世子,皇長孫唯一摯友,陛下的忘年交……

有了這一切,屬下實在想不透您有啥理由做出對不起大明的事兒。

今天的行動雖然看似等同於謀逆,不過屬下相信千戶您還沒瘋,我也相信弟兄們眼睛沒瞎。

啥也不說,這一票,咱們右上所……甩了!」

蕭源大喝道:「甩了!殺!」

胡開山怒喝道:「殺!」

曹冉:「殺!殺!!殺!!!」

許謙:「殺!!!!」

堂堂一群天子親衛軍官,此時卻是個個匪氣十足殺氣衝天!

顧子軒亦是熱血沸騰,拔出了綉春刀呼啦一聲劈斷了桌角,怒聲大喝道:「殺!干他娘的鄭國泰,老子忍你好久了!」

PS:票啊所有的票啊,太餓了……

感謝虎嘯龍騰、我是明粉兩位書友的打賞,無雪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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