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理想和真相

4 理想和真相

當雪白梨花飄遍了天涯的時候,在校園中。我向學姐表白了。

「宇文學姐,我喜歡你。」

對面的學姐,笑容是甜蜜而溫柔的。

鼓起了勇氣,我伸出了手。顫抖地抱住了眼前對我溫柔微笑的少女。

「宇文學姐……」

抱着這溫暖而柔軟的身軀,我再度鼓起勇氣。閉上眼睛吻了懷中的學姐。

心,砰砰地跳着。

不能抑制的衝動。

接下來,抑制住自己平日裏學到的道德感。只是憑藉着自己的感情和愛意,我伸手解開了學姐的連衣裙的扣子。

學姐身體散的女性的芬芳,期待中的美腿和雪白的後背。被我放肆地撫摸著。

為了更加的感動和幸福。

我把手伸向了學姐的胸和下面那溫暖的地方……

終於……碰到了。

奶油蛋糕的感覺,毛絨玩具的感覺……一切溫暖美好的事物,摻雜着罪惡感的感覺。

那樣的觸感和心意,足足要我把心臟都跳出來一樣。

接下來,我變成了野獸……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了。

躺在床上睜開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我看到了粉紅色電腦桌和湖綠色的窗帘。

這些,都是我家的東西。

我是在家裏呀!

沒有學姐,沒有野獸的行徑。有的只是熟悉的擺設和乏味的生活。

今天,又會和過去的日子一樣吧。

我……剛才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一場和學姐親熱的春夢。

就像很多次夢見和自己憧憬的人在一起一樣。這次的春夢,也是少年無數次春夢之一而已。

雖然美好,可是醒來后就會現一切都是假的。

這樣的夢……終究不會是真的。每次做這樣的夢,只會在夢中甜美而醒來后失望而已。

每次夢醒后的抬手的,都會是一場空。

就像這次……

哦?

這是什麼?

在我的視線里,我看到了我的手裏抓着一條白色的裙子……

等等,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熟悉而陌生的衣物!

不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裙子,不是我的東西。也不是我家的東西!

是的,很顯然,我家裏根本沒有女人。

這種東西應該不存在才對!

難道……

期盼着什麼,害怕着什麼。

突然起身,在床上躺着的我坐了起來。

是的,我要在房間里去尋找那些不屬於我家的東西。

但是,好像不用我去找……或者說我已經找到了。

在我起身的時候。一臉慵懶的白夜,就坐在我的電腦桌前的轉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喲,早安!小白君!」

「白夜!」

「喂喂,還抓着我的裙子幹什麼?難道你對我的衣服真的感興趣了嗎?」

「啊……這個……」突然注意到我手裏還抓着眼前女孩的衣服,而且意識到抓着女孩衣服是一種很糟糕的行為,我忙不迭地把手裏的裙子丟到了白夜的手中。

「恩恩,小白君果然是變態呀。居然抓住我的裙子大清早支帳篷了……」

白夜審視的目光,直指我的下身。

感覺到那種目光的壓力。看到了自己晨起的窘態……內褲里支帳篷的窘態……

「哇……」

我怪叫一聲之後,連忙抓起被子逃離了卧室……

今天早上,真是丟死人了。

在漂亮的女孩面前擺出了這樣的姿態,實在的太糟糕了。

「今天的早飯我沒有準備,自己去客廳啃麵包吧。」一臉理所當然地接過了我拋出的裙子,目送我離開卧室的白夜依舊坐在轉椅上,絲毫沒有動身的跡象。

披着被子在客廳里轉悠了半天,直到下面的涌動恢復了平日的寧靜。我才胡亂找了一件衣服披到身上,開始尋找起今天的早飯——應該說是午飯了。

走到客廳里的冰箱旁,翻起了自己的麵包牛奶和草莓醬——我今天的早餐,也是我的午餐。

撕開了包裝麵包的袋子,喝了一口牛奶,偷偷地望着還是坐在房間里不動的白夜。突然,我想起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是的,我好像是忘了好多事情都沒有做。

看到明顯已經是正午時分的太陽。

我的心中也只是想大罵太陽了。

因為,今天,是星期六——好孩子中二少年參加補課的日子。

是的,我們學校星期六上午,所有中二少年少女們都應該參加兔子老師的學習再教育的。而我現在則是在家裏和眼前這個名叫白夜的少女在一起……

天呀,這是我的少女白夜的再教育嗎!

想到這裏,我幾口喝掉了手中的牛奶,在白夜驚訝的目光下,我開始收拾起書包來。

「喂喂,小白君。現在才想起來去學校,是不是晚了點?現在可是正午時分了。」

笑着在我的轉椅上轉了一個角度,白夜的臉上笑眯眯。

「白夜,為什麼不叫我起床?」

「叫你?為什麼要叫你?」

「我今天上午補課呀。」

「是呀,補課。」

「那為什麼不叫我?」

「我有叫醒你去參加補課的義務嗎?少年,是你參加補課。不是我呀。」

啊……看來我還真的沒有理由去指責白夜。

昨天晚上,我只記得我和白夜去野餐營,然後莫名其妙的睡著了,接着就是和宇文馨夢學姐的春夢……再然後……就是今天早上的窘態。

自己剛剛做過春夢的得意,一定被白夜全部都看到了吧……

「吶吶,小白君。話說你今天早上支帳篷,一定是昨天剛剛做過春夢吧?」

「不……才不是呢!」

「真的不是嗎?看你臉紅的樣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你在用謊話來掩飾什麼?」

「真的不是……」

「那個女人叫做宇文馨夢吧?你提過的。」

「哦……」

「其實沒什麼的。對自己仰慕的異性偶爾有些性幻想也是正常的,但是這個世界總是喜歡壓制類似的行為而已。」白夜一臉無所謂的豁達。

「這……」

「表白過嗎?小白?你向那個叫做宇文馨夢的學姐表白過嗎?」

「恩。」

「然後失敗了?」

「恩。」

於是,我向白夜講述了和宇文馨夢學姐在同一所學校的點點滴滴。

從一年前中學入學以來她代表初中部的老生向我們講話到我期末考試年級第一之後大膽向她表白。直到後來被學姐溫柔地拒絕和被同學們視作骯髒的變態。

一切的一切,我都和白夜說了。

白夜,只是安靜地聽完我說話而已。一切都結束了,白夜也開口了。

「失敗了那還為什麼要想她?放開不就得了?忘記過去的一切,然後自己開始新的人生不就行了。去再找一個女孩做女朋友不行嗎?」

「可是……我的身高……」

「你的身高怎麼了?沒什麼呀?」白夜起身站在我的面前,眼前這個身高几乎和我一邊高的少女開始端詳起我來了——端詳起我的身高。

「我的身高……在過去的學校,我總被人罵成小矬子,小白豆……」

「為什麼說不下去了?還被人罵成更難聽的吧?」

「是。」

低聲的回答著,過去那些不好的回憶一下子都涌到了我的腦海中。

讓我無法承受。

不願去想起。

「那些傢伙……嗯?小白,細細地看起來……那些人還真是沒有眼光呀。你……長得還真是不錯呀。這樣吧,小白,鼓起勇氣再去試試看怎麼樣?」

「試試看?試試看什麼?」

「嗯……反正上次你的學姐也只是含糊地說了『我們是學生,應該以學業為重。今後我們應該努力學習,而不是去過早地談大人們的事情。』之類的套話。她好像沒有拒絕你吧?沒有用直接的語言拒絕你吧?」

「嗯,那倒是沒有。」

「所以,少年,你還是有希望的。」

「希望?」

「是的,要等到那個女人直接開口拒絕你為止。」

「為什麼?好像現在已經被拒絕了吧?」

「但是你還是忘不了她呀。想想看,是不是因為她沒有乾脆拒絕你,所以才會要你心存幻想?」白夜的臉逼近了我的臉。

「可是……我還要上學呀。一會兒我要去學校去領今天的作業……」我本能地低下頭想要逃避。

「不要逃避了。小白君。」白夜一臉的嚴肅認真。

「啊?」

「小白君,你上學去,究竟為了什麼?為了掩飾矛盾逃避問題嗎?你現在雖然只有14歲,但是如果像這樣一味的逃避的話。人生里幾個14年也會一閃而過的。難道你真的相信什麼也不做就會『明天就更好』嗎?」

白夜的話語,鋒利而真實。

我,確實沒有資格逃避。但是我確實想要逃避。

「明天會更好。」這樣的話語,被老師和父母說出來用來要我們安心上學忍受今天的痛苦。

「明天會更好。」這樣的話語,被自己說出來掩飾今天的軟弱。

眼前的白夜,已經為我看透了一切。看透了我的一切。

所以……

我不再應該逃避什麼了……吧?

人生,活着為了什麼?

為了工作,錢,大房子還是漂亮的伴侶?

但是呢,想要實現那些的話,一般都要先學會忍受吧。

忍受學習時候被老師壓迫的苦難,忍受做小官被大官壓迫的苦難……

現在的我,就是在黑夜中承擔着幸福時光之前的忍受。

是的,為了實現理想。

為了找尋人生的目標,我聽從了白夜的建議。不管神馬坑爹的作業,也不去考慮那要死的學校。更不用去相信什麼「明天會更好」的空話。我已經展開了行動了。

我,不想去做野餐營裏面那些三十歲還在彷徨中二的大齡青年。

所以我要趁著自己還是少年的時候去創造奇迹。

所以……

我回到了原來的學校——省實驗的育英學園。

我回到這裏,就是為了真正向學姐表白,來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相信自己會創造奇迹。

我,不應該繼續逃避,不應該欺騙自己了。

所以……

我回來了。

在放學時分,穿着家裏那套沒有上交的同樣的育英學園校服的我,走到了學園的大門前,等待着宇文學姐的到來。

放學的時候,天是擦黑的。

現在是四月份,天已經變得比較長了。

所以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天還不是那麼黑。

在不是那麼黑的背景下,放學的人潮像開閘的洪水一般,瀉出淹沒了學校門前街邊的小販和接送學生的家長們。

在這麼多的人裏面找出心儀的學姐,貌似有些難度。

但是,憑藉着我這雙還沒有被學業累成近視眼的雙眼,我還是創造了所謂的奇迹——我看到宇文學姐和學生會的兩個跟班有說有笑地走出了校園。

「嗯?看到了嗎?」身後的白夜問道。

「嗯,看見了。」

「那還等什麼?少年,快去表白吧!美麗的天使在遠方召喚你,勇敢的少年快去創造奇迹!」後面的白夜開始小聲地唱了起來。

「喂喂,白夜,這句唱腔為什麼感覺這樣違和感?」

「好了好了,不要傲嬌了。現在天使就在眼前。去追吧!」

在我身後推了一把,我被白夜一下子推到了學姐的面前。

看到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男生的身影,學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愕的表情。

「請問……有什麼事嗎?」

學姐錯愕的時候,也是那麼的美。

「宇文學姐……我……」

看到這樣的美麗,我居然說不出話了。

真是不爭氣呀!

難道就要這樣膽怯下去嗎?

不!

「宇文學姐,我……」

「嗯。」

「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閉上眼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做出了真正的表白。

「這個……請問你是……」宇文學姐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

「啊!我認出來了,宇文,這就是去年向你表白的變態小白丁!」這是學姐的跟班a。

「啊,真不要臉。你不是轉學了嗎?為什麼還回來。」這是學姐的跟班b。

「我……」

睜開眼睛,我現自己是在噩夢中。身邊,已經圍上來一圈人對我指指點點。

這樣的壓力,同學們鄙視嘲笑的目光,我不想要。

壓力,壓力。

不行不行……

經過令人壓抑的一分鐘之後,我面前的學姐女神終於開口了。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現在是學生。情侶交往什麼的離我還太早了。這位同學,我也勸你要好好用功學習。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學習中去。這樣才不會辜負父母和老師的期望。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這些,眼前的女神像風一樣離開。

這次,又要和上次一樣嗎?

再次的離開,再次的沒有結果……

不,我不甘心這樣的結束。

「宇文學姐……等等……」

我快跑了幾步,再度攔住了學姐。

「你什麼意思?」還沒等學姐說話,學姐身邊的跟班們怒了。跟班b一把攔在學姐的面前。

「告訴你,小白丁,如果你再糾纏宇文,我們就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

已經不客氣了。

就是因為這樣的不客氣,我才會轉學,爸爸媽媽才會吵架……

我才會患上神經衰弱症吧……

「喂,哪裏來的小崽子?敢到我們這裏裝13?」耳邊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啊,丁巍。你來的正好,就是他!那個去年向宇文表白的小白丁變態,今天又想糾纏宇文了。」這是學姐跟班的聲音。

「差勁!」

「變態……」

「就你呀!小子!」

衣領被抓住,我看到了前面這個比我高了足足兩個頭,身材和潘楊差不多的男生。

眼前的男生正在用【要揍人】的眼神看着我,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咋的,丁哥!這小子咋了?」耳邊又響起了一群男生的聲音。我認得他們的服飾,他們是學校里高中部球隊的人。

「啊!你們來的正好,就是這個變態,屢次三番地糾纏宇文!」這是學姐跟班b的聲音。

「小逼欠揍是不是!」頭部被人戳了一下。估計是球隊隊員們的渾水摸魚吧。

「就是!這樣的變態最討厭了」

「也不看看自己的小個子,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變態呀。」

周圍的聲音此起彼伏,要我迷茫。

「我喜歡宇文學姐,又有什麼錯?」

「我草,小子還來勁是不是?」

一個耳光下去,我被眼前的這個足足一米八身高的男生打到眼冒金星。

看來我的話起到了反效果。我的理想被人視作該打的理由了。

「你憑什麼打人?」

「憑什麼?就憑你是個變態!」又是一個耳光,我被這個穿着球隊隊服的壯漢打倒在地了。

「打!打!」倒在地上的我,耳邊傳來的叫喊聲。

幾乎是一瞬間,周圍幾個穿着球隊隊服的人都沖了上來。

後背被踢打,腿和腰被踩。

好痛……

真的好痛。

這就是被人傷害的感覺嗎??

我只是向學姐表白而已……

這就是結果嗎?

想要開口辯解,卻換來了更猛烈的痛打。

胸前充滿了痛——傷心的痛和被打的痛。

呼吸將要不能了。

因為傷心和被傷害——**上和精神上的。

難道……就這樣地結束嗎?

「啊……」耳邊傳來了鎚子擊打木頭的聲音。

「啪——」「啊!」耳邊傳來了鞭子的聲音和男人的尖叫聲。

我用被踢打的迷迷糊糊的頭抬起來看眼前的場面。

我看見了。

我看見穿着咖啡色外套和白色連衣裙的白夜就站在倒在地上的我的身邊,手裏拿着那把鑲滿了骨頭的長鞭。

對面,是兩個蹲在地上捂著頭的球隊隊員。還有幾個沒有被打到的球隊隊員用戒備的目光圍在我們身邊。

「你們也給我差不多點好不好?幾個一米八的大男人打一個一米六不到的男孩很光榮嗎?」

手裏揮舞著長鞭,白夜一臉的不屑。

可是,白夜的不屑沒有換來對方的妥協,換來的,只是對方更瘋狂的怒罵。

剛才那個第一個動手打我的球隊大個子開罵了。

「草,竟然敢操傢伙!我……」

「啪——」

沒有徵兆地,白夜的鑲骨長鞭飛舞。水蛇一樣的曲線直奔大個子。

大個子的怒罵還沒有停,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子。疼的他當時就是一陣乾嚎。

還沒等他緩過勁,白夜的第二鞭子就抽了下去。把大個子打到蹲了下去。

我知道,這種鑲骨長鞭可以一下子抽爛塑料凳子,我不相信大個子的臉皮比塑料凳子還硬!

打翻了大個子之後,剩下的四五個球隊隊員一哄而上。但是白夜卻一副毫不驚慌——不,應該說是興奮的表情!

鑲骨長鞭就像遊離的水蛇,在空中遊盪,蛇身所到之處。帶起片片皮肉和點點血花。

幾乎是沒有懸念地,剩下的球隊隊員都被打退了。一個個都捂著自己的手臂和臉頰蹲在地上。

這時候,我看到了危險。

白夜揮舞最後一鞭子的時候,一個矮墩子隊員卻抓住了鞭梢。和白夜角力中……

這個時候,白夜和矮墩子隊員在對峙中。互相用目光對視着對方的眼睛。

矮墩子在笑,他在笑對方的無計可施。

白夜也在笑,我卻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白夜後面的被白夜打翻的隊員們也在笑,估計是要看我們的笑話來教訓我們了吧。

我……不敢想像白夜被這群球隊里的大猩猩毒打蹂躪的場面。所以……我爬了起來要出手。

即使是拼了命,我也要幫助我的朋友!

白夜察覺到我的舉動,笑着向我擺擺手,示意我不要上前。

接下來,白夜的力量顯然不如矮墩子隊員,結果被矮墩子一把拉了過去……

我有些不敢看下面的場面了。

但是……我卻還在哭着看……

「嘭——咔嚓。」

用幾乎看不見的快,這次角力結束了。

白夜的左拳,準確地擊中了矮墩子的臉!

——我看到了白夜左手握著的手撐子!

——那是由鑄鐵或者鋼件製造的兇器,暗藏在卷頭裏打人,可以揮出遠遠大於拳擊威力的兇器。

矮墩子捂著臉,痛苦地倒在地上乾嚎。白夜則是毫不客氣用登山靴向矮墩子的臉上又踢了一腳。矮墩子終於滿臉是血地倒在地上抽搐。

看到倒在地上的作品,白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嘴角擠出了笑容。走向了那個蹲在地上的大個子。

「吶,大個子。請你告訴我……只是向心儀的女生表白,究竟有什麼罪?」

白夜揮起了鞭子,抽向了蹲在地上的大個子。

「啪——啪——」

連續兩鞭子下去,那個大個子想要伸手奪鞭子,但是卻被白夜用登山靴一腳踢到了手上。

「嘭……」夾着鋼板的靴子和手臂上的骨肉相擊,奏出了沉悶的樂章。

一聲慘叫過後,大個子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捂著頭在地上打滾哀嚎。

白夜不顧身下這個已經被幾鞭子抽爛了身上的運動服的大個子的哀嚎,眼中充滿了邪惡的興奮。

我想要制止白夜了,因為我害怕打出人命不好交代。

但是這個時候,我才看到了白夜臉上的淤青……

這,應該是救我的時候被他們打到的吧?

「居然敢打我的臉,你還真是活夠了呢!今天我就要好好地體罰你!」

果然……

算了,讓白夜隨便吧。

任何一個女孩子被人打到臉,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看客。

可是卻沒有學姐和跟班們的身影。

學姐,已經離開了吧?

今天的一切,也應該結束了。

「白夜,我們回家吧!」

抱住了還在賣命地鞭打這個奄奄一息的球隊大個子的白夜。我說出了離開的話語。

聽了我的話,白夜果然住手了。

「哼,今天就饒了你們!」

恨恨地踢了倒在地上已經只會哼哼的大個子一腳,白夜被我拉着向人群外走去。

如同看到瘟疫一般,我們所過之處,學生們紛紛讓路。

我和白夜離開了校園,離開了我過去學習過的地方,也離開了我的理想。

是的,我的理想結束了。

從和白夜相互攙扶著走出校園的那一刻開始,從沒有看到宇文學姐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的理想結束了。

我和宇文學姐,根本不可能了。

那個時候宇文學姐沒有留下我,也沒有制止那個大個子對我拳打腳踢。

她只是消失在人群中,什麼都沒有留下。

甚至連我的理想也一併帶走了。

星期天,我睡了一整天。

這一整天,我沒有夢,只是在沉睡。

因為傷心而睡,因為逃避而睡,因為傷痛而睡,因為我的精神衰弱症而睡。

晚上的時候,我被一陣敲門聲弄醒了。

本來不想開門的,但是

迷迷糊糊地打開門,媽媽傲慢憤怒的身影閃現在我的面前。

不用說,一開口就又是「不行不行」了。

算了吧,我已經無所謂了。

那些話,我已經不想聽了。

媽媽來這裏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昨天晚上打架的事情,今天就已經有人去找媽媽了。去商量昨晚的事情的賠償問題。而媽媽就是因為出錢了,所以才會很憤怒吧!

啊啊,說到出錢,我又想起昨天晚上白夜的身姿了。

白夜,還真的很強呀。

一個女孩,就打翻了七八個球隊的隊員。

那個矮墩子的鼻樑已經被打塌,腦袋是輕微腦震蕩。

那個第一個動手的大個子全身被白夜的長鞭弄到血肉模糊。想要奪鞭子的右手也被踢到腫起來老高——線狀骨折。看來想要打球是一時半會兒不可能了。

其他的隊員們也是被白夜打翻在地或者被鞭子抽到。但是傷情不重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而且,是因為他們一群人打我一個人的緣故,也是因為宇文馨夢學姐的名譽的關係。所以這件事只是被當做一般地打架壓了下來。

其實壓不下來又會怎麼樣呢?

14歲的生日我還沒有過。我絕對不可能坐牢。

而且當時的我還只是受害者而已呀,可是那七八個人先動手打我一個人的,然後白夜才動手的。為什麼要責備我呢?難道就是因為我再度向宇文馨夢學姐表白嗎?

因為表白,所以我就該打了嗎?

只是因為向自己喜歡的女孩表白,就遭到一伙人的毒打,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而且打人的那些人還都成了受害者,這是什麼邏輯?

這是坑人的強盜邏輯呀。

一定有什麼錯了。

一定是什麼搞錯了。

就是因為搞錯了什麼,媽媽才會這樣地說我【不行不行】的吧?

也許,根本就沒有【對】過。

我沒有什麼事情做對過。

也沒有什麼事情被我做對過或者是我應該做對過。

不論我做什麼事情,都被媽媽說成不行不行。

迷迷糊糊地被媽媽訓完,媽媽丟下了一句「實在不行就給你找個保姆或者搬到我家住。」這句話,然後就氣哼哼地離開了我的公寓。

媽媽離開我的公寓,要我沒有什麼感覺。

昨天晚上的事情,顯得是那樣的虛假。

彷彿沒有生過一樣。

現在我的心情很是虛無呀。

由於迷迷糊糊的緣故,我不只是忘了昨天晚上的傷痛,而且連宇文學姐的一切都想要忘記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學姐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敲門聲再度響起。

這次,應該是媽媽回來拿忘記的東西了吧?

懷着對媽媽打回馬槍對我怒斥不行不行的忐忑,我打開了門。

不過,這次出現的不是媽媽。而是背着包袱的白夜。

「喲,小白君!」

笑着向我打了招呼,白夜走進了我的房間。

「啊?白夜,這是……」

「恩,只是拿來了寄放在朋友家的東西而已。」

「難道你這是要……」我在擔心什麼。

「是呀,我們要一起住了。」我擔心的事情生了。

「這……」

「想說什麼呢?小白君。我們已經一起度過好幾個晚上了。莫非你還在想着那個名叫宇文馨夢的婊子?」放下了手中包裹。穿着咖啡色外套和白色短裙的白夜一臉不滿地看着我。

「不……」

「恩,那就好。其實你早就答應過我們要一起住的。」

「可是……白夜你是女孩子呀。」

「女孩子又怎麼樣呢?啊啊……想對我做色色的事情嗎?可以呀,我可以用自己的**充當房租和伙食費的。如果你喜歡。對我做色色的事情也無所謂的。我可不像宇文馨夢那個婊子那樣小氣。」白夜一臉的坦然,輕鬆地張開了雙臂。

看着白夜一副輕鬆的樣子,我感覺自己真的被她打敗了。

被她的大大咧咧的性格打敗了。

「那……請隨便……」

伸手做出手勢把白夜請進屋,我開始任由白夜的胡來了。

進屋后的白夜倒是很勤快,不一會的功夫,就把我的房間佈置成小女孩的閨房一樣……

都是卡通貼紙和粉紅色裝潢品惹的禍!

看到白夜的背影,我不禁重新燃起了幻想。

白夜的長相和身材,確實比宇文馨夢學姐還迷人。而且,想起昨天晚上白夜替我出頭。幫我教訓了那些毆打我的同學,不禁地,我確實被這個女孩迷住了……

從昨天晚上她帶傷替我打架也是;

從昨天白天她要我認清自己的真實心意也是;

不,是從更早的那幾次市會面開始……

從一年前父母離婚,和白夜見面的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上她了吧……

看到這個女孩的背影,這個比宇文馨夢學姐更加溫柔和大方的女孩的背影。這個不會拒絕我的女孩的背影。我的心徹底地轉變了方向。

是的,我喜歡她!我喜歡白夜!

已經被太多的感動填滿,心頭的情緒無法制止。

所以……

就在白夜笑眯眯地宣佈房間佈置完畢的時候,我走上前,抱住了白夜。

「白夜,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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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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