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聽話你得聽音兒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聽話你得聽音兒啊

相比於陳登、陳群等文官在天子到來之後的慘兮兮,呂布、高順等武將和底下的兵卒就又是另一番模樣了。

他們倒也同樣是睡不着,不過更多卻是興奮的,一整個晚上,他們都在和宿衛將士們打聽南陽那邊屯田的情況。

當他們聽說軍屯之田可以不用再出勞役,按人頭分田地,最關鍵還不用繳納糧稅之後,一個個的恨不得立刻就扔下手中的兵器去屯田。

至於中層的軍官們,大多都是地主豪強出身,說實話,他們也挺高興的,真沒有劉協想像中,恨不得揭竿而起的反對他的那種憤怒勁兒。

要知道隋唐時期的府兵制,是有一種家族被稱之為將門的,稱之為關隴軍事貴族集團的。

劉協搞錯了一點,並不是所有的地主豪強都會反對他的屯田之策,民屯的話確實是損害地主階級利益的,但是軍屯的話,其實未必。

畢竟能成為豪強的,一定不是因為有錢買地所以成為豪強,大多數的豪強之所以是豪強反而是因為能生和團結。

一個鄉,兩萬戶,假如其中一萬戶人家都姓李,這些姓李教育還特別好,每一代都有一個有威望的家主,這自然就是豪強了,另外一萬戶不姓李的不挨欺負就見鬼了,慢慢的人家可不就成了豪強了么。

李典他們家就是類似的情況,人家當土豪。

軍屯是按照人頭分土地的,你不可能讓我這一大家子人分著屯吧,大家說白了還是要分在一起的,這個屯如果有五千個兵,其中有三千人都姓李,你敢找個姓王的當校尉?

如果世世代代都是李姓當校尉,用不了幾年,這個屯的五千人自然也就都成了李家軍了。

這也是李典屁顛屁顛的要把整個李氏都遷到南陽來的原因,他們家的男人都生猛,渴望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實現階級躍遷,這種府兵模式下出頭比原來察舉制之下容易多了。

雖然打仗要自備軍糧,收益大大的減少了,但這社會地位可是躍遷了啊,錢糧在權力面前,狗屁都不是。

所以說在古代,能生並且團結才是家族的核心競爭力。(參考我國南方有些幾萬人全都一個姓的村,古代社會只會比現代社會更抱團)

當然,對於大多數那些只想着結堡壘自保,仗着自己家裏人口多佃戶多,拒絕為朝廷繳納稅賦也拒絕出兵役徭役的普通豪強來說,他們只能選民屯。

那這確實是在拋他們的根。

可問題是這種豪強一般被稱之為宗賊,這本來也是要嚴厲打擊的對象,這種家族少一個是一個,你就是不土改,他們也不是良民。

你說你造反吧,你都有膽子也有本事造反了你還民屯個雞毛啊!

所以呂布麾下,確實有不少的中層將領都是土豪出身的,但他們對劉協的軍屯之策卻是歡欣鼓舞的。

至於那些并州兵,兗州兵,他們哪還有田了呀,一聽說趁著春耕給他們分田,立馬就美屁了。

至於上層將領,則同樣也很高興,按照南陽的屯法,他們大概率是能混個武衛中郎將來噹噹的。

只有呂布本人不是太舒服。

兵都屯了,他這個降將的實際作用可就直線降低了,現在這些將士們還感念自己的恩德,可將來屯了田,底下的那些校尉才是那些屯田之兵的真正父母官,再上面的那些中郎將才是直屬領導。

至於中郎將再上面的主將,說白了也不需要什麼威望了,換了他呂布,換成誰也能照樣統兵。

這不就把他的兵權給整沒了么。

命,他雖然是保住了,天子看在他誅殺董卓的大功的份上,十之八九還是要厚待他的,至少他還是溫侯。

可作為政治智商至少及格了的呂布,很快就又為未來憂心忡忡起來了,沒有了兵權的猛虎,怕是要連只貓都不如的。

看看朝中這三位巨頭吧,曹操,那不用說了,做夢估計都在凌遲自己,劉備,估計比曹操也強不到哪去,楊彪,當年他幫王允還懟過他。

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我飛將呂布,難道以後只能靠着誅殺董卓的那點情分,指望着自己的爵位過活了么?

可問題他是溫侯啊,溫縣那地方都快成了司馬氏自己家的了,自己是瘋了么去找司馬懿收稅,人家現在可是天子身邊的紅人,名為河南尹,實際上一直當作謀主在用了都。

這麼一想,不但權勢堪憂,就連下半輩子的飯票都沒着落了啊。

呂布那叫一個鬱悶啊,大晚上的,居然還喝起了悶酒。

結果酒喝到一半,陳宮就主動找過來了。

「公台?」

陳宮抱拳道:「主公,可是在為日後於朝中難以立足而感到憂慮?」

呂布聽這陳宮居然還願意叫自己一聲主公,頓時喜的是心花怒放,倆人之間的那點齷齪自然也就拋之腦後了。

雖然這陳宮疑似是郝萌兵變的主使,但現在既然大家都已經投降了朝廷,而且處境還頗有相似之處,呂布自然不會再計較那些前塵舊事。

要知道陳宮得罪曹操得罪的更死,作為自己的謀主,跟劉備差不多也可以用死仇兩個字來形容,而且他還是個兗州人,不像自己好歹有并州人可以依靠,天子手上的兗州人于禁和李典估摸著都想要弄死他,更沒有過誅殺董卓的功績護身。

他可比自己慘多了啊。

「公達何以教我?」

「主公其實無需憂慮,您有誅殺董賊之功,君不見段穎、張楊,同樣是無兵無權,卻依然可以憑藉往日之功分別做了九卿和上公,當然,只是沒什麼實權而已,但餘生安享富貴總是沒問題的。」

「段穎張楊,都是主動投降,而我,卻是在大軍圍困之下投降,這能一樣么。」

「主公,若是不甘心從此做個只有尊崇地位卻無實權的高官,倒是確實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只是這條路,不好走。」

「什麼路?」

「主公可還記得今日天子在城外,和陳登說的話么。」

「這……天子就是說,要在彭城至下邳一代,沿大河兩岸進行屯田啊。」

「主公啊主公,怎麼只記得前半句,不記得後半句呢?我聽人說,天子行事從來都是高深莫測,要得天子重用,聽話你得聽音兒,要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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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我真的只想禪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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