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子此舉,必是有着深意(4k)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子此舉,必是有着深意(4k)

袁紹的生死,自有曹操去操心,劉協卻是已經來到了永定河的河畔,意外的感懷了起來。

畢竟上輩子也是在帝都混過的人,一看見這條小河吧,就分外的想家。

穿越過來已經一年半了,對內的對外的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在他的努力下,這個原本只需再當二十年傀儡就能安穩禪讓的,三國歷史上坐在金鑾殿中身份最為尊崇的看客,奔著千古一帝的道路就策馬狂奔而去了。

說出來都是淚啊!

「臣劉備,拜見天子,天子萬安。」

一聲問安打斷了劉協的追憶,一回頭,便看到劉備帶着一幫奇形怪狀一看就是少民的傢伙和幾個雖然穿着漢服,看上去卻也有點少民味兒的人在對着自己大禮參拜。

而剛從自己悲傷的追憶之中被打擾,看到劉備這個大耳朵老臉,一想到此人正是導致自己錯誤的走上千古一帝路線的罪魁禍首之一,就忍不住瞅他來氣。

當然一想到自己的這位皇叔也不容易,單騎定幽州,這是多麼大的功績,也算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了,總不能斥責他吧?

於是乎劉協的臉上,就寫滿了糾結。

對待這位剛剛立下大功的皇叔自然也就並沒有表現得多麼熱情,卻是也不冷淡,總之,是給了劉備一張完全看不懂的臉。

卻是讓劉備心裏咯噔一下子。

劉備小心翼翼地又看向天子身後的其他人,發現除了關羽之外,似乎只有司馬懿在看向自己的目光還算和善,其他人好像都有一點面色不愉,忍不住又咯噔咯噔咯噔好幾下子。

當然,其他人對劉備沒有好臉色與劉協的原因那就是完全不同了。

畢竟,其他人都是將軍,可問題是這仗打的也忒順利了啊!

并州之戰,壓根也不給大家一個表現的機會,匈奴和高幹就被賈詡的神來一筆給平了。

冀州之戰,剛走到鄴城城下,袁紹就騷了,天子仁德的念頭一發作,就帶着他們跑南皮去準備打烏桓和鮮卑聯軍去了。

可是結果你丫來了個單騎平幽州,他們又被天子給領涿郡來了,卻不是來打仗的,而是來受降的,你這是比賈詡幹得都狠啊!

這特么打得都是什麼仗,一路上吃吃喝喝趕路看景,就跟出來旅遊一圈似的,仗就基本打完了,河北之地就平得差不多了,他們這些將軍一個個混的還不如張飛呢,人家張飛好歹有機會表現一下自己在處理內政方面的才能,據說都要給送尚書台去當尚書右丞了。

真的是一丁點表現的機會都不給啊!

早知道就不跟這天子打仗了,跟着曹操,跟着夏侯淵,好歹還能混點戰功不是?

把史書翻爛了也見不到這樣的事情啊!

張飛不在,這些來自南陽的將領大多也都不是劉備的一系,反而是楊彪一系居多,能給他好臉色才怪了呢。

而跟隨在劉備身後的鮮於輔等人,這會兒的心裏可就不只是咯噔一下那麼簡單了。

這些人要麼就是烏桓人,要麼就是事實上已經割據於一方的軍閥,本來也沒想到天子居然會親自跑到涿郡來接受他們的投降,見到這位僅僅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裏就從一個傀儡成為中興大帝,眼看着就要重複光武舊事的年輕帝王,真的本來就很緊張了,腦海里一直都在幻想這位天子到底是什麼人。

此時見天子對立下大功的劉備,似乎並不怎麼熱情,曾聽說天子頗有一些刻薄寡恩,莫非是真的?

亦或者是天子事實上不滿意劉備對我等的處置,劉備所拿出來的尚書台詔書其實都是假的?

一時間,眾人無不是想入非非。

「誰是鮮於輔?」

鮮於輔聞言,連忙道:「回天子,末將就是鮮於輔。」說着還緊張地摳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哎呀呀,原來你就是鮮於輔啊,朕真是久聞你的大名啊!幽州舉州降袁,唯有將軍您頂着壓力堅守漢臣本分,各位,你們說這是何等的忠義,你們說這是怎樣的精神!如此忠肝義膽,難道不應該被寫進史書,讓天下人好好學習,讓後人好好瞻仰么?」

說罷,劉協一把就不由分說地抓住了鮮於輔的手,親切地怎麼也不撒開。

「誰是閻柔?」

「額……我是。」

「哎呀呀,原來你就是閻柔啊,好一個儀錶堂堂的俊彥啊!明明是在鮮卑人的手裏長大,卻能深明大義,先是助鮮於輔討伐了殺死劉虞的逆賊公孫瓚,后是幫助皇叔平定幽州,相信我,你的故事一定會流傳天下,寫成話本被萬民敬仰,後世傳頌,不,朕決定要親自為你寫上一本小說,書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射鵰英雄傳!」

鮮於輔:「…………」

閻柔:「…………」

「這個……其他的人,你們都是誰啊。」劉協又問其他的人。

「外臣烏延,拜見天子。」

「外臣難摟,拜見天子。」

「外臣普富盧,拜見天子。」

劉協聞言,卻是深深地皺起了眉:「你們就是幽州烏桓部的各部首領吧,你們的這個稱呼……很有問題啊。」

三人聞言心頭一緊。

卻見劉協大踏步的將三人扶起來道:「漢、烏、匈、羌、氐,這麼多年生活在一起,雖是不同種族,但彼此之間相親相愛,實為一家,你們都是我大漢境內的子民,怎麼能稱自己為外臣呢?有一首歌唱的好啊,咱們五個兄弟,就是五支花,咱們五個兄弟姐妹是一家,五個不同語言,匯成一句話,愛我中華愛我中華愛我,中華~你們聽過這一首歌沒有啊。」

哪有這麼離經叛道的歌啊!

這特么是你現編的吧!

劉協的自我感覺還挺好,繼續道:「這歌的歌詞寫得多好啊,以後啊,這歌咱們得常唱,回頭我把這歌的完整歌詞給寫下來,不但你們要唱,還要翻譯成你們的語言傳授給你們的族人唱,對了,這邊的兩位一看就非常勇猛強悍的好漢又是哪一位烏桓的首領呢?」

被點名的倆人嚇得連忙跪地請罪道:「罪臣,罪臣是遼西烏桓的,樓,樓班,是丘力居之子,蹋頓之弟。」

「罪臣是東部鮮卑首領素,素利。」

「哦~」

劉協哦了一聲,然後就陷入了沉思。

這倆人好像還真的都是罪臣,摟班的遼西烏桓就不用說了,早在先帝年間丘力居就跟隨張純造反,一點也不聽話一點也不乖。

至於東部鮮卑……嘖。

「剛才那首歌朕記錯了,鮮卑人與咱們共同生活在同一片草原這麼久了,難道就不是咱們的家人么?歌詞應該是,咱們六個兄弟,就是六支花,咱們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對,嗯……」

然後劉協又扭過頭問司馬懿道:「咱們大漢內部,內遷了的,至少生活在咱們天下十三州的少民到底有多少個民族啊。」

「額……北邊的幽並涼三洲的話,比較大的還有沃沮、扶余、肅慎、挹婁、高句麗,南邊的話……一般就統稱為越夷。」

司馬懿又不是專門搞民族政策的,南方亂七八糟的少數民族辣么多,少說也有幾十個,他一個北方人也沒接觸過哪說得准啊,索性就給了一個統稱。

於是乎包括五溪蠻、板楯蠻、冉駹、叟人等南方的少數民族明明人口也不少,卻從此在大漢再也沒了姓名。

「如果南方都算越族的話那就是……十一個,歌詞應該改為,十一個的兄弟,十一支的花,十一個的兄弟姐妹是一家~……」

這歌果然是你現編的吧!

嗯,事實上劉協這時候也是有點尷尬,不過也沒關係,他是皇帝么,這裏他最大,反正而已沒人敢吐槽他或是嘲笑他,只要大家都不說,就可以裝作一點都不尷尬。

然後他就拉起了素利的手,道:「檀石槐早就已經死掉了,這個……你們鮮卑人有的內附了,有的沒內附,咱也不好說什麼,總之,凡是內附了的就都是一家么,如果不願意內附,咱們也可以求同存異,做友好鄰邦么,俗話說的好啊,遠親不如近鄰么,你說是吧,對了你是內附兄弟姐妹還是友好鄰邦?」

「我……我應該是……什麼呀,」素利感覺自己都快要哭了,事實上他的東部鮮卑吧,還真是有一部分生活在幽州東北部地區,大半生活在塞外,卻見他連忙給劉協跪下來哭着道:「天子您覺得我是內附,從今以後我素利便是大漢最忠誠的鷹犬,天子您覺得我是鄰邦,臣馬上帶領族人全部滾出塞外,終生之年再不敢踏足漢土半步。」

「哦……」

這事兒就有點事關重大了,劉協不了解情況,也不敢瞎說。

他這趟來對待這些烏桓和鮮卑的首領如此和善那是為了推行他的多民族政治協商會,是為了將後世比較成功的少民政策帶到大漢來,可不是為了收攏難民的。

俄羅斯族和俄羅斯人得分清,朝鮮族同胞和高麗棒子可得區別好,西部的慕斯林民族同胞和阿富汗國際友人就更是大相徑庭了,難民可不敢隨便收啊!

唉?說起高麗,高麗人和高句麗到底是不是一個民族來着?對了高句麗哪去了,他們家怎麼沒派代表過來呢,他們不是生活在我大漢的幽州地界上的么?

如果高句麗不是高麗人的祖宗的話,那高麗人的祖宗又是誰?

然後劉協的思維想啊,想啊,就想飛了,從高句麗與高麗,不自覺的就想到了辣白菜,好久沒吃辣椒的劉協突然就饞了,然後不自覺的就想到了今晚吃什麼,想到吃什麼之後又想到今晚上睡哪裏,又在糾結自己今晚上自己睡還是找個小妞一塊睡的問題。

而劉備和滿朝文武哪知道劉協的思維已經發散到了這個地步,見劉協聊著聊著天突然就走神了,卻是全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天子向來深謀遠慮,喜歡思考,每次天子一思考,這個天下就要震上一震。

於是大家就開始思考天子到底思考的是什麼。

尤其是劉備,老實說他現在完全是懵逼的。

對他這個平定幽州的功臣稍顯冷淡,似乎這份冷淡中還藏着三分不滿。

可結果卻對他所收復的這些烏桓、鮮卑的首領分外的熱情,這個熱情的程度明顯超綱了啊。

十一個民族是一家……莫非,天子的意思是「王者無外」?嫌棄我對待這些異族太仁慈了?

按說好像應該是這樣的,你看天子這保境安民的決心多強啊,與漢武大帝幾乎如出一轍,重拾漢武時期的對外思想也不是不可能。

可那就沒必要對他們這麼友善了啊。

亦或者天子是想要與他們「偃武修文」?

可好像也不太對啊,那就更不可能把我繞過去了啊!

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劉備是左思右想,想啊,想啊,想得他都出神了,也實在是想不通天子到底是怎麼個打算。

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天子之謀向來都是高深莫測的么,他想不出來也很正常,這事兒得品啊,得細品。

但總之,天子肯定是另有深意就是了,不光是劉備,滿朝文武都已經習慣了天子的作風。

卻見劉協在沉思了許久之後,終於反映過來自己剛才這是走神了,卻一時還真忘了他走神之前想聊啥了,所以脫口就問道:「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麼?」

「額……備已在城中備下了天子您最愛吃的火鍋和鐵板燒,還有一些幽州本地才有的特產美食,以及一些新鮮的魚蝦蟹等海鮮。」

劉協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今天朕與各部烏桓首領相聚於此,怎麼能吃這些咱們漢人吃的東西呢?入鄉隨俗么,我們要尊重少數民族的飲食習慣,尊重他們的文化習慣么,我提議,今晚吃烤羊肉串!鮮於輔啊,我看今晚的宴會就由你來主持吧,一定要用你們烏桓的廚子,用你們最正宗,最正統的烏桓的做法來做啊,不用擔心朕吃不慣,哈哈哈。」

然後劉備和一大票文武群臣就忍不住又琢磨上了。

不吃火鍋,不吃鐵板燒,不吃海鮮,非要吃羊肉串,還讓鮮於輔來搞,這又是什麼深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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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我真的只想禪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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