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赤霄
張彩蘭一股腦將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倒是沒提她丟臉的事，只說楊牧是白眼狼對她不敬，一頓冷嘲熱諷，發泄她心中的怨氣。
顧安琪嘴角抽了抽，實在笑不出來。
楊牧認識的那個女人，不是名字和那位商界女王一樣，而是那本來就是商青黛。
「他來給爺爺治病，雖然不可能治好，但也是一番好意。只要爺爺沒出事，我們沒必要非得去找他麻煩。」顧安琪說道。
「不行！就算看起來沒事，萬一留下什麼暗疾呢，絕對不能放過他！」張彩蘭並不打算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這時，床上的顧翰山發出一聲呻吟，緩緩睜開眼睛。
他眼神清明，看向顧安琪，露出笑意：「乖孫女，你來看望爺爺了？奇怪。我怎麼感覺，這一覺睡了很久的樣子。
你們三個怎麼了，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放心吧，我感覺現在好得很，甚至於，從來沒感覺這麼清醒過。」
一陣手忙腳亂，很快養老院的醫生來為顧翰山檢查身體，確定他的身體一切正常。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老爺子你的情況，竟然還能再次恢復自我意識，簡直是醫學奇迹。
你現在的情況，和普通人完全沒什麼兩樣，我甚至懷疑，你的阿爾茨海默病已經完全好了。麻煩您配合下我們的進一步檢查！」
望着一臉震驚的中年醫生，顧安琪心臟狂跳，看了眼同樣目瞪口呆的父母，她腦海中浮現一個實在難以置信的念頭：
楊牧他，竟然真的治好了爺爺？
他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或許，自己根本就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張彩蘭腦袋嗡嗡作響。
不知為何，想起楊當年離開顧家時，冷冷望着她所說的話：「這輩子，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再踏入你們顧家一步！」
她咬了咬牙，心中恨恨道，也不知這小畜生，是從哪裏學來的本事，或許根本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但無論如何，你就算真的有了些本事，也是我們顧家當年趕出門的一條狗。
求你回來？
這輩子都不可能需要求到你頭上！
………
「怎麼樣，我挽你的手上車，還給你當司機，夠給你面子吧？你現在又欠了我一個人情，下次還得再陪我去看電影和吃火鍋！」
商青黛一邊開車，一邊和楊牧搭話，臉上帶着幾分自得。
楊牧笑了笑，商青黛雖然偶爾在自己面前，會有幾分小脾氣，但從細節處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很會在關鍵時給男人面子，為男人着想的女人。
若是天海市的其他男人知曉，還人情的方式是陪商青黛去看電影吃飯，怕是一個個都搶著要來欠她的人情。
他點了點頭，道：「和我說說，你那位收藏界朋友的情況？」
聽楊牧提到正事，商青黛正經起來，為他進行說明。
她那位收藏界朋友，名叫彭景堯，是天海大學歷史系的教授，也是天海收藏界有名的大拿。
彭景堯年近古稀，學識淵博，喜好收藏各種古董，年輕時便在文物界混出名頭，靠着過人的眼力，早早便成為億萬富翁。
「我也是剛得知，彭老偶然得到赤霄劍，所以打算過去瞧瞧真假。彭老為人一身正氣，但性格古板頑固，最討厭無知而又喜歡賣弄的年輕人。你記住，去到那邊，多聽少說！不對，是可以別說話的話，就盡量不要說話。」
商青黛開車駛進一個高檔小區，停好車后，下車前對楊牧叮囑道。
楊牧道：「你這話的意思，怎麼像是在說，我就是那種無知而又喜歡賣弄的人？」
「呀。楊大高手你未免也太敏感，我就簡單叮囑下，你當我嘲諷你呢？」
商青黛俏皮一笑，解釋道，「你自然不無知，但在文物古董方面的學識，別說是和彭老相比，我都要比你強不知多少倍。
這就好比，我們現在去參加一個頂級數學家的聚會。你開口詢問在你這個普通人看來很複雜的數學問題，但在頂級數學家眼裏，你提出的數學問題不僅不複雜，反而過於容易，所以便會認為你無知。
無知與否，是比較出來的。我真不是故意嘲諷你哦。好啦，總之到時候你多聽少說，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小聲詢問我就行。」
商青黛帶着楊牧抵達一棟獨立別墅門前，打了個電話，很快的，便有傭人出來，帶他們兩人進去。
兩人跟着傭人，來到彭景堯專門用來收藏古董文物的地下室。
地下室佔地近兩百平方，除了擺放着諸多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古董之外，更是有許多高科技機關和儀器，無疑都是用來防盜的。
中間位置，此時正圍着幾個老者，身上都有一股文人氣息。
其中一名矮胖老者，臉上帶着戲謔笑容，正與旁邊一名高瘦老者說着什麼，那高瘦老者皺着眉，似乎心情不太好。
幾人很快注意到商青黛和楊牧，矮胖老者看向商青黛，興奮道：「青黛丫頭快過來瞧瞧，我和你說，老彭這傢伙今天是絕對打眼了！」
「哼！」高瘦老者一聲冷哼，神色不悅。
商青黛笑着對幾名老者點點頭，口中低聲為楊牧解釋道：
「開口說話的那位老先生，叫袁毅，也是收藏界有名的人物。高高瘦瘦的那位，便是彭老。
袁老和彭老是多年的老冤家，是朋友，卻又喜歡鬥氣。所謂打眼，便是看走眼的意思。走，我們過去瞧瞧！」
楊牧跟商青黛朝對方几人走去，心想袁老說彭老打眼，難不成，那赤霄劍是假的？
兩人走進，幾名老者便讓出一條道來。
在他們的中間，是約一米五高的長方體石柱。
石柱上，躺着一柄樣式古樸，帶有斑駁銹跡的長劍。
劍柄暗紅，劍身赤紅，刻有花紋。
花紋看起來又像是放血的小型血槽，鐫刻有兩個篆字——赤霄。
這柄劍要比尋常的劍長一些，也寬一些，整體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顯眼的過人之處，和尋常古劍看起來並無太大區別。
商青黛仔細打量幾眼，黛眉微皺：「整體外形，倒是和傳說中的赤霄劍差不多。但赤霄劍應該是長三尺，這柄劍絕不止三尺長。
還有便是，據說帝道之劍，削金開石，吹髮可斷，刃如霜雪。但這柄劍看起來似乎……」
她看了眼那銹跡斑駁的劍刃，後面的話，已經不需要說出來，心中有幾分失望，看來彭老果真是打眼了。
「哈哈哈！青黛丫頭好眼力，這絕對就是假貨！嘿嘿，屁的吹髮可斷。」
袁老拔下自己一根頭髮，對着赤霄劍的鋒刃吹去，頭髮撞在劍刃上，絲毫無恙。
他一臉幸災樂禍，嗤笑道：
「別說是削金開石了，這玩意拿來切肉，都嫌太鈍！老彭你別死要面子了，打眼就老實承認，別磨磨蹭蹭的！三千萬買了這麼件破爛貨，可真有你的。」
另外幾人沉默沒有開口，心中顯然也都認為，彭老這回是打眼了。
彭老臉色難看，對商青黛道：「這柄劍絕對不是什麼破爛貨，它的重量非常驚人，足足有八十一斤重！」
「八十一斤？」
商青黛被嚇一跳。
要知道，尋常長劍的重量基本不會超過兩斤，所以也才會有舞劍的說法，若是八十一斤重，誰還舞得起來！
能不能舉起來，都是個大問題！
「八十一斤，更說明這玩意是贗品！如此笨重，劍刃又鈍到那種程度，顯然就是一件完全不實用的擺設，怎麼可能是傳說中的赤霄劍？」
袁老言之鑿鑿地道。
其餘人盡皆點頭，覺得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彭老臉色難堪，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就在這時，他忽然見到跟着商青黛一起過來的青年，伸手朝面前古劍的劍柄抓去。
他眉頭擰成疙瘩，哪來的傻小子，都說這柄劍重達八十一斤，他當老夫是在胡說八道？
若非認定老夫在撒謊，怎麼可能伸手抓向劍柄，八十一斤的重量，是單手就能拿起來的？
一念至此，他勃然大怒，喝道：
「小子，把你的爪子給老夫收回去。我說了是八十一斤，便是八十一斤，還輪不到你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