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卑微到塵埃里
那時候秦楚郢的位置還沒有這麼高,需要經常應酬陪客戶,每天都喝酒到很晚。
現在的酒量也是那個時候練就的,但一開始還是經常喝得不省人事,蘇嵐只是心疼他喝酒應酬太過辛苦。
直到他喝酒的頻率高達幾乎每天都是醉的,蘇嵐一個醫生朋友提到喝酒多了傷害腦神經,她便命令禁止秦楚郢自己應酬,讓他想什麼辦法都不許再碰酒。
可人在江湖,華夏人的文化便是在酒桌上談生意,即使他每天都很小心控制,可回到家還是一身酒氣。
「你再這麼喝下去,遲早老年痴獃,到時候我就不管你了!」話是這麼說,可該有的解酒藥醒酒湯一樣不少,給他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早上起來就有牛奶和頭疼投藥。
那段時間,秦楚郢耳邊充斥着「你再這麼喝下去,我就不管你了!」
嬌嗔和擔心的語氣,成為他後來日後午夜夢回的僅有的甜蜜。
可那個討厭酒味的少女居然自己選擇了宿醉。
就算此刻,她手裏還攥著一個小小的酒瓶子,還是他公司剛推出的包裝。
「別喝了,我送你回去!」他把人扶起來,準備搶過她手裏的瓶子。
明明醉的不省人事,還是攥著一個小小酒瓶子,讓他一個七尺男兒都無法一下子奪出來。
「不許……」她睜著著,一張臉不正常的紅著。
「不許什麼?」他耐心的紅著,想搶過瓶子扔了。
「不許動我的……玉佩!」蘇嵐說話大舌頭,秦楚郢還是聽清了。
「嘭!」的一聲,秦楚郢感覺心臟被那塊玉佩砸中了。
他強硬的把酒瓶扯開,蘇嵐手掌心是那塊小小的玉佩,沒注意到,姑娘已經滿臉淚痕。
「他為什麼不愛我?」斷斷續續的出聲,只有眼淚不停的落下。
「誰?」
「秦楚郢!」醉的不省人事,還能把他名字說得那麼清楚。
他不說話,心口疼得厲害,把人撈起來,準備送她回去。
原本一直反抗的蘇嵐此時乖巧的被他扶起來,不經意瞥過,姑娘委屈一張臉,眼眶紅的像兔子,看着靜靜落淚。
「你看你,還是過來管我了。」一張嘴,濃重的哭腔打在他心上。
他下意識動了動嘴,想解釋一切,想告訴她不是這樣。想了想,還是狠下心,「就算今天是個陌生人,我一樣會幫,只是沒想到蘇小姐裝醉來騙人!」
蘇嵐忍不住了,任由眼淚簌簌落下,「你!在夢裏都不好好跟我說話,以前那個說我們是一對的秦楚郢呢!你把他換給我!」
繞是在看到他臉的那一瞬間清醒了不少,可醉意襲來,她也只當是夢境。
秦楚郢不可聞的嘆一口氣,「蘇小姐喝多了。
半推半扶的準備把人塞進車裏,可蘇嵐耍起賴,一把抱住他腰,整個人緊緊的貼着他。
他能感受到少女顫抖的身軀,以及被封驅散在耳邊的嗚咽聲。
「你和他長得好像……」哭腔盡顯,連日來的委屈化作喉頭的哽咽。
難得的,秦楚郢沒有推開她,聽着小姑娘的碎碎念,終是抬起手把人狠狠的抱在懷裏。
是她的味道,是她的氣息。
「阿郢,明明是愛我的,他就看我的眼神里明明都是我!可還是把我推開了,為什麼……」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濕透西裝,滲進皮膚,順着筋脈落進心臟。
哭久了,她漸漸不說話,軟了身體倒在他懷裏,秦楚郢把她抱起放進車。
她住的地方早就比她自己更熟悉,翻了鑰匙開門,把人小心翼翼的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臨走,終是捨不得,在床頭細細端詳她的臉。
和那幾年開心的時候差不了多少,就是更瘦了,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眼下的烏青一看就沒睡好。
在蘇嵐額頭印下一吻,又捨不得的吻了唇。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最後在耳邊留下一句話才頭也不回的離去。
「我不愛你了。」
看着他驅車從蘇嵐家裏出來,樂正源心裏巨大的疑問反而更好奇了。
相愛,還互相折磨至此,他究其根本也無法理解。
口口聲聲不愛,眼神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小心翼翼把人送回家的也是秦楚郢。
樂正源很少八卦,看着他離開了才回酒店。
夜深人靜,傅曜和彥斌都睡了,樂正源睡不着。
一時好奇,兩個相愛的人,究竟能有什麼事情讓他們硬逼着自己對對方惡言相向,深夜裏突然想起金綿綿,把他嚇一跳。
看到曾秋澤的姓名卡才轉移了注意力。
從Z組織出現開始,出現過的人物名卡都在,孫曉靜這個卧底,那些小嘍啰,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從外部到內部,到曾秋澤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增加。
幾乎完成了一個滲透,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那身邊的人,總有人是不無辜的。
首當其衝是有過明顯漏洞的秦楚郢,樂正源把他的姓名卡拿起來,還是準備放到懷疑的人裏面去。
腦子裏閃過他對蘇嵐壓抑著愛的表情,想了想,樂正源又把他的名卡放回去。
他不像!
證據鏈指向性並不明顯,有哪個地方總是不對勁,樂正源對着滿桌子的姓名卡,想不出個所以然。
第二天一早進入他房間的傅曜就被一桌子名牌和倒在床邊的樂正源嚇一跳。
「老大!」他喊了半天,樂正源沒有一點反應。
就在他以為出事了的時候,樂正源才悠悠轉醒。
「叫你醒來早了你說你是黑客,對你不友好,怎麼自己起這麼早。」他揉着太陽穴坐起來。
「今天南陽有一個信息技術比賽,和我一塊兒去唄!」傅曜這樣的技術宅對技術比賽想來情有獨鍾,從來都叫樂正源跟着一起去。
「等著!」樂正源懶洋洋去洗漱,來人一塊兒去了現場。
南陽的信息技術雖然比不上南蘇,可也是進入過世界十強的,傅曜很感興趣。
現場觀賽的人不多,樂正源被主持人並不怎麼慷慨激昂的主持和解說熏得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是否睡著了,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了曾經見到過的熟悉的紋身。
在哪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