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殿下,這是您寫的?
「殿下,還在練字啊。」沈與求從書房外面走了進來,看見趙桓正在書桌邊練字,一邊說着,一邊朝趙桓走了過去。
「嗯,先生沒打球了?」趙桓一邊說着,一邊提起毛筆,在硯台上蘸了蘸,然後繼續在紙上寫着字。
「人太多,根本排不上。」
「殿下做出來的這個羽毛球,還真是好玩,假以時日,怕不是得風靡整個開封府,不,是整個大宋朝,整個天下!」
「是嗎?那我可得趕緊讓檀兒在她家的布行旁邊,開個鋪子,專門賣這羽毛球和球拍。」趙桓輕笑着說道。
沈與求用奇怪的眼神,瞧著趙桓,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道:「殿下若是經商,天下間的財富,怕不是要被殿下一個人給賺完了。」
聽了沈與求的話,趙桓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輕笑着說道:「是嗎?」
「那先生以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是好事,也是壞事。」
「哦,怎麼說?」趙桓挑了一下眉頭,問道。
「好事就是,殿下若是以此,富國強民,我大宋必定國富民足,百姓再無流離貧瘠之苦。」
說着,略微停頓了一下,沈與求才又說道:
「壞事就是,殿下若真醉心商賈之事,天下財富,集於寥寥數人之手,則富者愈富,貧者愈貧。最終便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說到這裏,沈與求又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瞧著趙桓說道:「如此,則天下亂矣!」
「是嗎?」趙桓輕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那看來我還是不要經商的好。」
說完,便又低下頭去,繼續寫起字來。
沈與求走上前去,卻見趙桓正寫着一句「為萬世開太平」!
沈與求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便想了起來,這是橫渠四句中的一句!
其他三句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和最後一句,為萬世開太平!
看到這,沈與求正要開口說話,眼角的餘光卻又發現了書桌一旁放着,正晾曬著的一張紙上,似乎還寫了一首詞?
沈與求微微愣了一下,伸手便拿起了那張紙,展開來一看,然後讀了出來:
「精忠報國,」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駕長車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讀了一遍后,沈與求卻不由得愣了一下,抬頭望着趙桓,說道:「殿下,這是您寫的?」
趙桓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嗯,胡亂寫着玩的。」
「可是殿下,草民怎麼找不到用什麼詞牌,來合這首詞呢?」沈與求疑惑地說道。
宋朝的時候,寫詞都有一個詞牌名,嗯,說白了,就是一種曲調、旋律,然後便可以將填的詞,用詞牌名的曲調、旋律給唱出來,甚至還能配上舞蹈。
趙桓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哦,那是我隨便寫着玩的,沒有詞牌名。」
「沒有詞牌名?」
沈與求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問道:「那能唱嗎?」
「當然能唱了。」趙桓笑着說道,「嗯,我唱給你聽聽啊。」
說着,清了清嗓子,然後唱道: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完全不同的唱腔和旋律,頓時便讓沈與求又愣了一下。
只是,這首精忠報國,應該用那種比較蒼涼,飽經滄桑,又有些豪邁的嗓音來唱,而趙桓現在卻正處於變聲期,聲音比較稚嫩,根本唱不出那種蒼涼滄桑的感覺來,嗓音就更別說了,跟個公鴨嗓子似的,唱的歌能好聽么?
不過,雖然趙桓自己並不滿意自己的嗓音,但沈與求卻還是被這首歌的旋律給深深地吸引住了。
又讀了一遍這首《精忠報國》的詞后,沈與求也忍不住說道:「殿下,殿下拳拳報國之心,便是草民也能感受得到。」
「若是官家看到殿下這首《精忠報國》,勢必也要稱讚殿下幾句呢!」
說着,略微停頓了一下,沈與求才又說道:「殿下何不將這首詞,呈上去,請官家御覽?」
聽了沈與求的話,趙桓也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嗯,這倒是個好主意呢,這樣一來,自己那個便宜老子,就不會再說自己不務正業了吧?
嗯,一個能夠填詞的皇太子,想必本來就很喜歡詩詞書畫,藝術修養遠超過政治修養的便宜老爸,也能夠倍感欣慰吧?
想到這些,趙桓便又點了點頭,說道:「行,那改天父皇召見的時候,我便把這首詞,呈遞上去。」
「不過殿下,要呈給官家御覽的話,殿下最好是多準備幾首,最好還能在官家面前,填上一兩首詞,這樣官家心裏也能更加的欣慰。」
聽了沈與求的話,趙桓不由得又愣了愣,填詞么,嗯,這可得好好想想了。
北宋之前的那些詩詞,自然是不行的,都已經問世了,自己再『寫』出來,那不是惹人笑話么?
嗯,元朝的那些曲子,肯定也是不行的,唐詩宋詞元曲嘛,宋朝的時候流行填詞,但絕句律詩這些也不鮮見。
可到了元朝後,元曲的風格,跟唐詩宋詞,可就差得老遠了!
也不是說元曲不行,像馬致遠的那首《枯藤老樹昏鴉》,用宋朝的詞牌名去配曲,可就完全不行了!
嗯,不過,自己把《精忠報國》都給搞出來了,再搞出一首《枯藤老樹昏鴉》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大不了自己再配首曲子,自己演唱好了!
只不過,枯藤老樹昏鴉,好是好,可是顯得太悲慘凄涼了,可不像自己這種生在帝王家,含着金鑰匙長大的,還沒有經歷世事的人,能夠寫出來的。
枯藤老樹昏鴉,肯定是不行的,還得想別的,別的什麼好呢?
一時間,趙桓開始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地回想起前世的記憶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箐園春雪?
不好,都不好,都太有滄桑感了,不是自己這個年齡段能夠寫得出來的。
嗯,有了!
趙桓眼前猛地一亮,提筆便又在紙上刷刷刷的寫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