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煎香茶
第112章煎香茶
翠煙自知失言,引得自家姑娘心神不寧,「姑娘,相信很快就能為老爺平冤的,而且咱們未來姑爺可是皇城司的,明日你和他好好說說,姑爺對老丈人還能不用心嗎?」
晚舟低頭不語,碗裏的熱氣熏在她的臉上,濕潤潤的,眼底也是一片濕潤。
「姑娘,掌柜的說,新推出來梅花香三種配料的,好多世家夫人姑娘們喜歡,還有不少文人學子都來買。」
翠煙一臉的欣喜若狂,心想姑娘聽到這個消息定然可以歡喜的很。
她瞅了瞅自家姑娘,眉頭微蹙,手中的羽塵在金鵲尾香爐上輕掃。
「知道了,讓掌柜多注意,最近有沒有比較奇怪的人去鋪子裏打聽。」
她在曲江宴上,在別人看來,出盡風頭,若是父親入獄真的是有幕後黑手在推波助瀾,柳家香鋪絕對不會風平浪靜。
福兮,禍所伏!
她想不通為何馮玉鸞開始露出鋒芒,處處針對她,為何從宋晚瑜下手,難道不應該從她身上下手嗎?
書房裏久久不散的麝香味是不是宋晚瑜用的,那些銀票究竟是不是她放的?
若是,又該是誰給她的,宋晚瑜自己從哪裏弄來二十萬?
消失的周管家,他的背後又是何人?
晚舟百思不得其解,四喜急急忙忙進了屋。「姑娘,馮府把二姑娘送回來,說要休妻,不管是不是別人陷害發瘋的,休妻是休定了!」
晚舟放下手中的蓮花香篆,看到尺玉蜷縮著身子在角落裏睡着。
「告訴夫人了嗎?」
四喜苦着一張臉道:「夫人已經把人接進來,現在在夫人的院子,姑娘要去嗎?」
晚舟想了想,現在的宋晚瑜恐怕是更加不想見她,不過她還有很多話想要問她,為何告訴她馮子規害了馮玉鸞不能生孩子的事,這種非常隱秘的話,不應該要爛在肚子裏?
錦繡居里,宋晚瑜看到柳晚舟進了屋,眼瞼下垂,捏緊了帕子,「你來幹什麼?我的笑話還沒看夠嗎?」
此刻不知道是該怨還是該恨,用盡手段得來的丈夫,就像鏡中花,水中月,只不過看起來美好,短短的時日,她經歷了喪子,殺夫,如今她得到了被休棄的地步。
晚舟沒有回她的話,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馮子規害了馮玉鸞。」
宋晚瑜愣了一下,沒想到晚舟不同往常,心中微慌,道:「我只不過是像你炫耀,他願意告訴我任何事,再說這事不是他故意的,是那些馬沒有馴好。」
晚舟盯着她看,見她面色有些猶豫,神色並不像撒謊。
「父親的書房你有沒有去過?」
宋晚瑜吃了一口手中的煎香茶,茫然的看着晚舟,她最愛的蒸熟的綠豆和細磨而成的山藥味,此時一點味也沒有。
「又問一次?柳晚舟,你什麼意思?」
等她反應過來,這是柳晚舟第二次問她,怎麼,真當她是個忘恩負義,不知好歹的人。
即便自己在如何不好,為了天臨,她也不能這麼做。
更何況柳衡之對她,還是不錯的,吃的用的穿的,和柳晚舟並沒有多大區別。
她只是嫉妒柳晚舟,有個好父親,有好的家世,有好的容貌,她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拋棄她又想要彌補的母親。
晚舟接過陰柔遞過來的,煎香茶,眸光閃了一下,道:「我第一次問,你忘了?」
宋晚瑜放下茶碗,眉頭皺了皺,道:「怎麼可能,我明明記得,我回門那日,你問的。」
晚舟低頭瞧著茶盞里的茶,道:「夫人的煎茶手藝越來越好,難怪父親總誇你的手藝好,煎的茶唇齒留香,喝了一盞不過癮呢。」
陰柔看着炭火燒的火紅火紅的,爐子裏的水燒的滾沸,隨手加了冷水點住,道:「是啊,你父親最愛這道煎茶,說外面的沒有做的好喝,可見別人沒有用心的!」
茶水在此翻滾起來,熱氣騰騰,陰柔的眼底有一層水霧,只見她又加了冷水點住。
「放心,等父親回來,夫人在給他做煎茶。」
晚舟看着茶水滾沸了三次,陰柔總是恰到時機點了三次冷水,整個室內茶香四溢,嫩茶的芽尖在水裏上下漂浮,經過茶水的煮沸和密封過的龍腦香和麝香,雖只有半錢,散發出它本身的清香味。
怎一個香字了得。
陰柔低頭看了看,心不在焉的抬眸笑道:「是呢,等老爺出來。」
宋晚瑜沒有察覺到陰柔的情緒變化,盯着晚舟,還想在和她說道說道。
「你到底什麼意思,這是要誣賴我的意思?」
剛才那一會足以讓她想明白,晚舟話里的意思。
晚舟望着茶碗裏的茶水已經見底,壓下心頭對陰柔的懷疑,「我在考驗你的記憶,你記得很清楚!」
她知道宋晚瑜沒有說謊,正因她沒有說謊,晚舟才會心神不安,究竟是誰暗害父親,難道只因為要把父親打入牢裏,是和父親有仇嗎?
心頭髮慌,如坐針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心頭的想法告訴徐青寒,不知他對這個案子查出來什麼。
喝過煎香茶,晚舟上了馬車,「去徐府。」
艷陽高照,白雲悠悠,清風徐徐,柳葉飄飄,鴛鴦藤上的金銀雙花在風兒的幫助下,枝繁葉茂,花香襲人,蜜蜂忙着采蜜,蝴蝶雙雙飛舞。
想到徐青寒如今在宮裏,等會去了徐府,是不是見不到他。
晚舟滿腹心事的坐在馬車裏,想着要不要多等一會,等他散值回府再問?
皇宮裏,徐青寒步伐試探比往常加快許多。
「青寒,快來聞聞,西域進貢的沉香,龍涎香,味道如何?」
穿着龍紋金袍的皇帝,正手持瑞獸博山爐,外形似一座險峻深邃的峰巒,雕刻着千奇百怪的神獸。
青煙繚繞,縹緲朦朧,彷彿讓人置身於仙境之中,一團團煙霧籠罩在香爐上空,像是仙家的雲氣,
若是能羽化登仙,簡直是妙極。
徐青寒尋聲走過去,看到皇帝置身在煙霧中,神色平靜,正坐在蒲團上參禪打坐,「臣不懂辨香。」
皇帝悠悠地睜開眼睛,笑道:「你這孩子,總這麼實誠,以後哪個女人能受得了你這個冷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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