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鳶尾
第134章鳶尾
陳氏看着晚舟手裏的木棍發出「哧哧」的響聲，生怕打到自己，雙手撐着地，往後退了幾步。
晚舟見她退了幾步，才敢上前去看落在地上的木盒。
吳掌柜下了台階，走過來到：「姑娘，切莫用手去碰。」
他的眼神落在晚舟的手上，又盯了一眼陳氏。
陳氏惡語相向道：「你們也太勢力，怎麼我碰過的東西，你們不敢碰嗎？」
她的眼裏透著無知和濃濃的恨意。
晚舟沒有理她，接過吳掌柜手中的帕子，彎腰拿起木盒，她遲疑的看了一眼陳皮，見她目光閃躲，瑟縮著身體。
「看什麼，快點給我請大夫，我用了你們的香料，一身的疹子，我快要癢得受不了了。」
「已經去請了！」吳掌柜看着陳氏，防止她突然撲過來。
剛才站在屋裏，見她的動作，好似有別的意圖。
小小的木盒，上面的蓋子已經打開，散發一股濃香味，還有一點很特別的味道。
晚舟眼睛不眨的盯着她問道：「你是不是渾身又癢又麻，而且撓破的地方像針扎一樣，伴有灼痛感，摸摸你的額頭，是不是在發燙。」
看着陳氏脖頸深紅，整個臉有的地方是血水快要乾涸，彷彿還有一股惡臭氣味。
看到此，她心頭大駭，瞳孔猛地一沉，身上的冷汗不斷的冒出來。
「還說你們的香料沒問題？」陳氏手抓在發間，頭上的一根銀釵東倒西歪的，看着就要掉下來。
晚舟眼神瞬間變得冷咧起來，盯着陳氏怒喝道：「問你的話，趕緊回答我！」
她眼裏的冷意，宛如刀鋒般寒冷逼人，氣勢如虹！
陳氏驚嚇的看着她，停止手中的動作，一動不動的看着晚舟，緩緩的點點頭，「你講的都是對的。」
晚舟目光變得更加森冷無比，心頭的怒火猶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般，怒瞪着陳氏：「你這在香料里加了什麼？」
陳氏看着她的面容清冷，帶着威嚴，心底里與生俱來的對上位者的懼怕，在這一刻蘇醒，剛要張口，她的眼睛對上人群里的一個人，忽然又搖搖頭道：「我不知道，買了你們的香料，回去自己配製，抹在身上，就變成這樣，我什麼都沒有加。」
「你確定，香料里除了你買的棧香，甲香，沉香，零陵香，以外，還加了鳶尾，此物有毒，加入一起，除了讓你的身子潰爛流血，而且還會傳染給別人，最後痛苦而死。」
圍着觀看的人，驚呼連連，紛紛往後退，不敢離陳氏很近。
晚舟把木盒收好，目光投向陳氏，見她一臉的不敢置信，太陽窩那裏的青筋暴起，能看到它在陽光下不停地跳動。
「真……真的會死？」
晚舟見她驚恐的看着，漠然垂下眼，眼神往人群里看了看。
「想想你的家人有沒有碰過你？」晚舟看着她嚎啕大哭，出聲提醒。
陳氏反應過來，茫然道：「有，有，我兒子，孫子，都有接觸，我們一家是不是完了？」
「嗯，鳶尾是誰給你的，她為何要害你一家。」
陳氏猛然驚醒，乾裂脫皮的嘴唇不住的顫抖，神色激動的，抬手指著人群，想要說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卡在喉嚨里。
「是她。」陳氏看着人群中，猛然出聲。
那人轉身就跑。
晚舟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急道：「快攔住銀紅色衣衫的女子。」
看着那人推開人群就要跑，晚舟吩咐鋪子裏的小廝趕緊去抓。
「快抓人。」
小廝們聽到她的話，趕緊去抓，奈何人群中太多，擋住去路。
晚舟着急，告訴吳掌柜，「千萬不要碰陳氏。」
吳掌柜早已年過半百，跑不動。
他看着晚舟轉身就跑，要去抓人，但為時已晚，那婦人消失在巷子裏，不見蹤影。
晚舟迫不得已回來，鋪子裏的夫人們有的喝茶看好戲，也有讓下人幫着去找的。
看着晚舟灰溜溜的回來，冷聲刺道：「喲，柳姑娘怎麼沒有抓住人？」
抬頭一看，正是陳流丹，拿着團扇坐在眾夫人里。
晚舟從她望了她一眼，眸光幽深，她一言不發，漠然從她面前走過。
陳流丹鬧了個沒臉，哼一聲坐在椅子上，「看你怎麼收場。」
很快，大夫過來，來人正是趙太丞，花白的鬍鬚，精神抖擻。
晚舟見他正要抬手給陳氏把脈，阻止道：「不能用手，她這個會傳給別人。」
趙太丞拿出絲絹出來，平日出診都會碰到女客，總會備着幾條絲絹，以防萬一。
「確實如姑娘所言，只不過不好開方子，這病症，老夫也是鮮少碰過。」
陳氏聞言，跪地上，哭道：「大夫，你要救我啊！」
雙膝跪地，用膝蓋往前移動，趙太丞看見她如此這般，嚇出一身冷汗，道：「你別動，你就在那裏。我和柳姑娘想想辦法。」
陳氏一聽，更加不敢動，跪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晚舟和趙太丞。
「現在你承認在香料里加了鳶尾？」晚舟沉聲問道。
此時已經過了午時，初夏的日光照在人的身上，曬得人渾身冒汗，陳氏身上的布衫濕透，緊緊貼在她肥碩的身上。
陳氏現在後悔不已，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對，我不知道加的是什麼，只知道是好的東西，熏香是你們富貴人家的玩意，我見都是好的，李氏那個賤女人，告訴我加在一起，渾身香噴噴的。」
她往人群里一看，所有的人都離她遠遠的，只有晚舟離她最近。
「她給你銀子，讓你來買這些香料，然後又送給你，告訴你說只不過起疹子而已，為的是弄臭柳家香鋪的名聲，是嗎？」
陳氏，李氏，因為偷竊，被晚舟趕出去的兩個婦人。
「對，對」陳氏驚愕的從地上抬起頭，「姑娘說的一字不差。」
晚舟清冷的面容上，有一絲淡淡的波紋浮動，「為什麼？」
她心中隱約有些明白。
「她說，是要報復你把我們趕出柳家，又不讓我們帶走首飾。」說到後面一句話，陳氏的聲音越來越低。
吳掌柜怒斥道：「姑娘好心好意放你們走，沒有送官查辦，你們到好，竟然要害我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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