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落霞

第143章落霞

「玉佩是老娘撿的，你自己丟的！」

「笑話，我為何把貴重的玉佩丟下來。」馮玉鸞咬牙切齒地道。

「問你的丫鬟，落霞。」陳氏沙啞的嗓音傳出來，聽起來很是無力。

馮玉鸞靠在牆壁上，目光凝視着落霞，剛起身的落霞，接着跪了下去，顫著聲道：「姑娘，不是奴婢。」

「我的玉佩，都是你收著的，不是你是誰？枉費我對你信任。」馮玉鸞胸口不斷地起伏，嗓子乾澀的像是塞了棉花。

她心中的酸苦辣澀，各種味道充滿著胸腔！

「真的不是我，奴婢打小服侍你，怎麼會害你呢？」

落霞捂著臉哭，這話聽起來有理，但是並不能說服馮玉鸞。

她點點頭，閉上雙眼，落寞孤寂的樣子，和往日端莊秀麗的她，完全變成兩個人。

落霞見她點頭，心中一喜，眼神偷偷的看一眼顧南行，後者不理她，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的花紋。

「銀票上，香料里，都有蘅蕪香的氣息。」晚舟手中拿出銀票，「上面都是出自明德錢莊！」

「那又怎樣，銀票流通多少人的手，又怎麼證明都是出自我的！」

馮玉鸞冷哼一聲，打斷晚舟的話。譏諷道：「仗着皇帝賜婚，徐大人是皇城司做靠山，你要審問我？」她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接着道：「你配嗎？誰給你的膽量！」

徐青寒眼底浮起鋒利如刀般的光芒，「她不配這世上就沒人配！」

聽到他狂妄的話，馮玉鸞一愣一愣的，怔怔的看着柳晚舟，咬着牙關，問道：「你甘心讓一個女人凌駕你之上？」

「甘之如飴！」徐青寒眸光深沉如水，他的目光微移，夜色朦朧，遮掩住他泛紅的耳垂。

眾人紛紛覺得牙齒酸的厲害！

晚舟臉頰除了熱，還是熱，紅唇微啟，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整個人方才覺得舒服些。

她眨了眨眼，「所有的物件都有蘅蕪香的味道！」

馮玉鸞直接打斷，嘲諷她：「憑這確定我的罪？柳晚舟，你沒有破案的能力，不要丟這個丑。」

晚舟無視她的話，「說到這裏，可得要感謝你自己！」她笑了笑，停了下來，看着馮玉鸞無聲的說了「我！」

「去年，蘅蕪香的配料，被你買去，言明不許別人和你用同一種香，永安城所有的香料鋪子，都不準賣蘅蕪香。」

馮玉鸞望着她，恍然大悟，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此香是漢帝之時，寵妃李夫人所贈，此香經一月而不散，而沾染上的人，身上都會有這種香味，久久不會散去。」

馮玉鸞搖搖頭，道：「不可能！」

「是不是覺得最近的香味很淡，要加重此香的分量？」

晚舟望着馮玉鸞問道，瞧着她點了一下頭，又突然搖搖頭。

心知她撒謊，一個人撒謊之前都會先不自覺的點頭，在搖頭，肩膀也會提前收縮。

跪在地上的「我們夫人說過，說衣衫上的香料太淡，讓奴婢們加重香味！」

馮玉鸞雙眼圓瞪，眉毛倒豎，狠狠地盯着落霞，眼底一片猩紅。

她默不作聲，漠然凝視着落霞的樣子，眾人方才恍然大悟，看着馮玉鸞的眼神各異。

「閉上你的臭嘴！」

馮玉鸞對着落霞扔了一個茶壺，瞬間落地，發出破裂而蒼涼的聲音。

晚舟不去看落霞面容驚慌，也不評判她的對錯，繼續道：「無論是玉佩還是蘅蕪香，都是出自你的手，顧夫人，再否認，恐怕你肚子裏的孩子都羞愧難當！」

馮玉鸞放在腿上的手，慢慢地收緊，手背上，能看到跳動的青筋，眼底的憤怒也隨之而來，她的手接着撫摸自己的小腹，神色從憤怒慢慢變得溫柔。

眸光移動，馮玉鸞的目光落在顧南行身上，然而那人轉過頭，盯着香葯架子上的各種香料名兒，覺得甚是有趣。

她目光無比的哀傷，歪著頭看着陳藩，他也在看她，眼神里的擔憂，絕對不是騙人的。

想到他的好，又想到他的見死不救，整個人呼吸都是疼痛的，讓她哭得心口撕心裂肺的難受。

兩人目光相視，陷入一片沉寂，沒人說話，更無人打擾，二人的視線焦灼在一起，讓人不忍打斷。

徐青寒雙手背在後面，銳利的眸光在陳藩臉上掃了一下，又落在馮玉鸞一動不動的臉上，過了片刻，也不見她眨眼睛。

看得他直到眼睛再也撐不住，才眨動眼睛，晚舟轉身去看他，剛好看到他的左邊嘴邊一勾，露出邪笑。

「大人。」洪都緩緩走了過來，隨後附在他耳邊說話：「在顧家別院裏發現周管家！」

徐青寒微微頷首，眉頭上挑，「他人現在怎樣？」

「身上有鞭傷，刀傷，現在傷口已經癒合，要不要帶過來？」

「你去審一審！」徐青寒的目光越來越幽深，目光落在顧南行身上，眼底儘是疑惑。

「曹老爹，宋晚瑜那裏也要審！」

洪都悄悄的從人群中離去，顧南行望着他離去的身影，唇角微揚，勾出冰涼的冷笑。

馮玉鸞神色變得柔和，「是我做的，鳶尾是我給她們的，但我沒讓她們害人！」

「都是落霞那個賤胚子從中搗鬼！」馮玉鸞眉心蹙了蹙，指着落霞，語氣冷咧。

落霞往前走了幾步，跪下來：「姑娘，你不要誣賴我，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玉是你偷的，鳶尾也是你說有毒的，不過讓人起疹子而已，我聽信你的話，才讓她倆做下此事！」

落霞搖搖頭，淚水順着臉頰兩側流出來，手緊緊抱着雙臂，「姑娘，你不要打我，是，是我做的！」

她一面哭，一面偷偷地拉開手腕上的衣衫，露出傷疤，紅痕累累，眼珠子在眾人臉上饒了一圈，確定他們都看到了，趕緊拉下衣衫。

馮玉鸞氣得整個整個胸口起伏，她深吸一口氣，怒道：「當然是你做的，我是顧夫人，又是馮家大姑娘，何必做出這等醜事，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我有這麼蠢嗎？」

落霞點點頭，抬手撩開鬢角的梳得一絲不苟的髮絲，「姑娘說的對，都是奴婢的錯！」

「你胳膊怎麼回事？」顧南行故作驚訝道！

馮玉鸞也是一怔，眸光獃獃的看着落霞手臂上的傷疤，有的結疤，有的還泛著淡淡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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