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旨意
第21章旨意
柳晚舟臉頰通紅的從昭獄走出去，想到父親在裏面吃盡苦頭，自己卻無能為力，恨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拋頭露面，為父親洗刷冤屈。
雖然知道父親是冤枉的，但是皇帝不知，川紙是真的，必然是幕後之人所為。
想到徐青寒提到的，能得到川紙的必然是達官貴族才能得到。
朝中之人誰會與父親有仇怨，腦海里思索許久，也未發覺！
柳衡之從未與人交惡，向來與人為善，晚舟想的頭疼，父親讓她不要管，即使去問他，恐怕父親也說不齣子丑寅卯來！
「徐大人要去哪裏？」晚舟現在昭獄門外，無一處不冷冷清清，到處散發着寒涼刺骨的氣息，明明寒食節已過，仍然讓人心生冷意。
徐青寒沒想到柳晚舟未走遠，詫異的看着她疾步走過來。
「是去向皇上稟告案情嗎？」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皇帝十分重視。
天子近臣，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有悖論理之事。
貪墨銀兩，在後燕朝早已是個毒瘤，皇城司是皇帝的耳目，上至後宮官吏貴族，下至富商百姓，普天之下，無人知道皇城司的人遍佈在哪裏。
徐青寒略一遲疑，隨後微微頷首。
晚舟沒想到這男人竟真的告訴自己，他的行蹤，不自覺的嘴角笑了笑。
「祝願徐表哥諸事順遂！」
她知道徐青寒進宮同皇帝稟告，父親的案子必然是有轉機，說不定要從昭獄進刑部大牢。
聽說那裏的審訊手段，比起昭獄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小姐，不好了！你快回府！」
是四喜，她正從馬車上跳下來，疾步朝她奔來，因着跑的急，差點撞著柳晚舟。
晚舟揉着指尖，指腹之間用力的擠壓，透露她此刻異常恐懼的心理，若不是緊急的事，四喜是不會出來找她的。
必然是出了事！
「出了什麼事？」晚舟看着喘著粗氣的四喜，如鯁在喉般，說不出話。
一手扶着她肩，一手輕撫着她的背，明面上平靜如水。
縷縷沉香味充斥鼻尖，沉穩厚重的香味從鼻腔幽幽而上，甜涼兩種味相互交融，甜的膩人，涼的直衝百匯穴。
「兩刻鐘以前，宮裏的內監臉色不善的進了柳府，說是讓小姐親自接接旨。」
四喜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一股腦把所有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她左右看看，沒見到翠煙，知道這個時候問及不對。
晚舟心頭一跳，腦海里翻轉昏眩，耳里一瞬間的「嗡嗡」聲，手心裏發着汗。
「夫人不在府里？」父親不在家，銀氏同樣可以接旨。
四喜道：「在府里，少爺如今在岳麋書院讀書。」
她知道姑娘最在意少爺，一併告訴她。
晚舟心微微放下來，她心中隱隱作痛，這種不安的情緒衝擊着她整個人。
「上馬！」徐青寒在她們身後，聽見主僕二人的對話。
目光投向晚舟揉着指尖的手，眼神暗了幾分，這習慣當真是不曾改過！
晚舟正要上馬車，聽得徐青寒道：「我知道有條近路，比馬車快。」
她淡抿唇瓣，微微意外，而又茫然，為何幫她？
「讓這些內監等久，他們在皇帝面前隨意說幾句你父親的壞話，你認為有好處？」
徐青寒忍耐著脾氣和她解釋，擱在平日，早就駕馬而去。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在宮裏坐內監，又能傳旨的，多半是皇帝的心腹。
曾經有人故意怠慢辱罵這些內監，已經被迫離開了永安城。
便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也不敢輕易得罪。
這就是世道！
晚舟搭上他伸過來的手，藉著他的力道，坐在馬背上，她在他的身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彷彿隔着千山萬水，不再更進一步。
「駕」，徐青寒狠狠地夾了一下馬肚，馬兒四蹄翻騰，長鬃飛揚。
「你們坐馬車回去。」晚舟的聲音已經在一丈之外。
她這話是對翠煙和四喜說的，風太大，兩人聽不真切，留下二人四目相對。
上了馬車才反應過來，姑娘和一個男人同坐一匹馬，大庭廣眾之下，對小姐的名聲有損！
馬車本就慢，今日花市，人流涌動，想要追趕上，已然來不及。
馬疾馳而過，坐在徐青寒後面的晚舟，只能抓着身下的馬鞍，馬兒一動，顛簸的差點把她摔下去。
身子左右搖晃，晚舟忍着身體的不適，以及隨時掉下來的危險。
徐青寒嘴角上揚，粲然一笑道：「柳姑娘，何必與我這麼生分，怕我吃了你不成！放心，我喜歡體態微豐的女子，你這樣的，嘖嘖……」
晚舟聽得這話，頓時惱羞成怒，她低首看着胸口飛舞的蝴蝶，瞬間臉頰緋紅。
猶豫着要不要去抱前面男人的腰。
馬兒狂奔，路上高低不平，差一點晚舟被摔下馬，她趕緊用指尖勾住徐青寒腰間的玉色雲紋如意帶。
「徐大人，我這是顧全你的名聲，你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
腰間微動，徐青寒用力地抽動手中的馬鞭，馬兒跑得比之前更快。
晚舟沒看到他一副不甚滿意的模樣，以為勾着他的腰帶，就能免去顛簸。
殊不知，自己想的愈發輕鬆，前面的男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馬兒跑得更快。
馬兒飛奔，小路兩側是一排排榆樹，柳樹，各種鬱鬱蔥蔥的樹往後退去，快的只能看見黑色的身影。
處處都是白色的槐花，東風出來，花瓣如同雪花般飄落而下。
漫天的櫻花紛紛揚揚灑落，留下一地，不知是白色的槐花，還是潔白的櫻花，縱然是在美，也不過是凋零之後的，那抹倔強！
但在如何美麗，終究與人欣賞。
馬兒腳下踩到一顆石子，嘶鳴一聲，馬蹄高高揚起，晚舟的身子被馬兒顛簸的直直的往徐青寒後背撞去。
徐青寒低眸看去，腰間的一雙手緊緊的抱着。
彼時，徐青寒嘴角露出滿意的笑來，真是倔強的人！
「名聲這玩意是能當刀劍用？還是能當銀子用？太過在乎，反而為它所累？」
徐青寒嘴角的笑瞬間消失，變得陰森詭異，若是在乎名聲，恐怕他早已經死在別人的刀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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