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對話

第229章對話

晚舟看着兩鬢斑白的柳衡之，泛紅的眼睛裏含着淚水，「爹爹！」

有千言萬語只能化成一句話，她推開牢門，提着食盒三步變成兩步走了進去。

「撲通」一聲，她跪在地上，看着柳衡之老淚縱橫的望着她。

「晚舟，你來這裏幹什麼！趕緊回去！」柳衡之望着亭亭玉立的女兒，心中百感交集，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告誡她。

見她淚如雨下，便想着等會在說！

「爹爹可還安好！」晚舟看着他臉上的須髭和進來的時候差不多，便知道他在牢中是真的得到了好的照應！

柳衡之含淚笑道：「好，都好，爹爹也是拖你的福，徐大人對我頗有照顧！」

晚舟的手頓了一下，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着道：「父親這話錯了，你本就是冤枉的，即便我們沒有賜婚，難道他便要屈打成招？他不是這種人。」

柳衡之看着晚舟從食盒裏拿出許多飯菜，道：「還沒有進門，你就向著他了，以前的事，你都想起來了？」

他看着女兒的側顏，「女大不中留啊！」

晚舟放好飯菜，把食盒放在桌角，看着柳衡之道：「沒有，但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記不記得有什麼關係！」

柳衡之從她手中接過雙箸，看着面前擺放的雞湯，東坡肉，還有糕點，只是點點頭。

他拿起一塊玫瑰糕餅，嘗了一口道：「這是你做的吧，廚藝大有長進，比以前還要好吃！」

晚舟看着他消瘦的臉頰，很是心疼，「爹爹，快喝點雞湯吧，這是我熬制了兩個時辰的。」

柳衡之看着她端著的雞湯，一點都不遲疑，笑意道：「還是女兒好啊！」

他嘗了一口，覺得溫度剛好，仰頭，喝了一碗，擦了擦嘴，問道：「天臨怎樣了！」

晚舟故作輕鬆道：「他好著呢，除了貪吃，倒也沒有其他事，就是書院每本一旬放假的，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改了，說是為了鍛煉孩子。」

柳天臨和人打架的事，她沒有告訴父親，免得他擔心，畢竟事情也已經過去了！

「那就好，書院還是很負責的，家裏可還安好！」

「都好，夫人的銀子差點被宋思明騙沒了，爹爹，等你出來，可要好好管束一下你的夫人，我們柳家根基薄，可經不起她的折騰。」

聽着晚舟故作抱怨的話，柳衡之想到陰柔的性子，他在家反而會收斂，他不在家，便是本性暴露了！

「好，等我回去，定然會管教的，宋晚瑜呢，她在馮家還好嗎？」

「爹爹，她搶了我的親事，你還關心她好不好，馮家能不好嗎！有錢有勢的，輪不到咱們歡心！」

她對宋晚瑜生氣，馮家只要一說話，她就搖著尾巴跟了過去，似乎已經忘了馮家給她們的難堪！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把她當什麼，要她去就去了，要她走是毫不講情面！

看着晚舟不太樂意提及，柳衡之笑着道：「好好，我關心我閨女好不好，你呢，你好嗎？」

晚舟聽到父親最後才問她，心口一酸，眼淚又要落下來，她吸吸鼻子，「我要是不好，怎麼會有精力來看你。」

柳衡之聽着晚舟帶着哭腔的嗓音，手中頓了頓，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轉而拿着糕餅又咬了一口，藉著嚼動，分散心頭的慌亂。

莫名而來的慌亂，讓他心頭顫抖不已，卻不明白這股慌亂是從何而來！

他穩了穩心神道：「不管日後爹在哪裏，你都要好弟弟妹妹和家裏，也要照顧好自己！只要你們好了，爹才能放心！」

晚舟聽着柳衡之像是交代后話的一般，她猛然抬眸看他：「爹爹，放心，你很快就能出來，陷害你的人抓住，說不定明天，後天，你就回去了！」

陳藩已經抓住，昭獄的手段還能不招供嗎？

即便他不為自己，也要為馮玉鸞着想！

昭獄的另一端，馮玉鸞正靠在陳藩懷裏！

「孩子還好嗎？」陳藩低頭抱着馮玉鸞，眼睛盯着她凸起的小腹。

分馮玉鸞摸着她的小腹，眼神溫和的道：「挺好的，除了開始吃不好睡不好以外，現在好多了！」

陳藩眸光閃了閃，眼底一片陰霾，他摸了一下她凸起的肚子，手心裏傳來跳動聲，他很少驚訝把手再貼上去。

他能再次感觸到跳動的感覺，是孩子在跳動嗎？

他屏住呼吸，不敢說話，可等了好久，這種跳動的感覺在也沒了，他等了好一會，仍然沒有動靜，一臉的失落。

他的手捨不得鬆開：「你放心，這些事都是我強迫你做的，是我對你用了攝魂術，等你出去了，好好撫養我們的孩子！」

馮玉鸞瞪大了雙眼，看着陳藩，「是我……」

她剛開口，陳藩的手捂住她的嘴，他的眼睛往門外看去，並沒有宿衛守在那裏。

「都是我做的，你別爭了，是我想讓你高興，才會設計陷害柳晚舟的，你什麼都沒有做，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會怪我吧！」

陳藩戀戀不捨地收回雙手，他眸光盯着她的小腹，又給她蓋上衣衫，見她臉色發白，心中痛得他呼吸都是難受的！

一呼一吸間，他想了許多的事，他知道馮玉鸞懂他的話！

「你說的是子規的事？」馮玉鸞早就知道了，可她還是不敢相信，可又能如何？

事已至此，她又怎能責怪他。

「為什麼？」

馮玉鸞看着陳藩一身是血，雙眼熬的發紅，可對她真的是再好不過的，予取予求，任何事都願意為她做！

哪怕她的眼神都圍繞在顧南行身上，他也沒有任何的抱怨！

「因為我愛你，為了你，我什麼事都願意替你做，包括死！」

陳藩深情的望着她，替她把耳邊散落的頭髮放在耳後。

馮玉鸞頓時淚流滿面，不知該說什麼，嘴唇艱難地蠕動着，胸口不斷地起伏，顯示她心情異常激動。

陳藩怕她難過，又懷着孩子，他怎會不知道，顧南行其實都沒有碰過她，都是她中了自己的攝魂術，他們才能同房。

說來說去，都是自己對不起她，若沒有孩子，她會不會還是顧家的少夫人。

他一把攬過她，抱在自己懷裏，貼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別抬頭，也別想什麼，等你出去再說！」

馮玉鸞窩在她的懷裏，過了好久，面色才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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