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尺玉
第26章尺玉
主僕二人開玩笑，一旁的四喜看着她倆打打鬧鬧，「哇」的一聲哭出來。
翠煙疑惑不解問道：「四喜，哭什麼？」
四喜為人整日笑容滿面，今日哭是為何？
四喜見翠煙問她，越發哭得傷心，不能自已，抽抽嗒嗒的掩面而泣。
「我哭自己沒人疼，沒人愛，羨慕你和姑娘相親相愛！」
見她說得如此順溜，晚舟抿了抿嘴角笑道：「果真是四喜，說話也這麼討喜。」
翠煙後知後覺的也跟着笑了笑道：「哭什麼，這點事，也值得你大哭一場！」
四喜見她倆笑，不明白自己哪句話，可以讓人樂出聲來，立馬止住了哭，道：「姑娘，你讓我留下來吧。」
在她心裏，大姑娘是最好的人，溫柔的關心她燙傷怎樣，又拿了葯給她擦，對府里的人賞罰分明，會讀書，會管家，儼然大家閨秀風範！
心理羨慕的厲害！
自從上次她老子娘，過來要把她贖回去，給她找了一個富貴人家的老爺，做他第九房小妾。
如果沒有姑娘，這會說不定在那吃人不了骨頭的後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想到這兒，她更加堅定要跟着姑娘的心思。
因為哭地急，打了個「嗝」，翠煙笑了笑，她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看着姑娘。
只見她的眼神溫柔似水，並未笑話她，四喜滿心歡喜，又滿心期待等著姑娘的回復。
「跟着我，可是要吃苦受累的，說不定沒有月銀的！」
晚舟想着四喜的是被她老子娘賣進府里的，那年天大旱，很多人顆粒無收，日子過的艱難，四喜家中兄弟姐妹多，家中的三個女兒都賣給大戶人家，只留下三個兒子。
「我不怕，姑娘會給我飯吃嗎？」四喜揉着眼睛問道。
「可能不會頓頓有魚肉，但是能吃飽！」雖然不能吃多好，吃飽肯定沒問題的。
四喜聽到能吃飽，頓時喜笑顏開，「能穿的暖嗎？」
翠煙見她笑，放下茶盞道：「姑娘沒給你置辦四季衣裳嗎？平日時節，姑娘私下可給你不少衣衫！」
姑娘對她們的好，她銘記於心，哪像這孩子，總惦記着能不能吃得飽，能不能穿得暖。
「只要吃得飽，穿得暖，有什麼可怕的，聽人說，只有好好活着，以後什麼都能有！」
四喜發現晚舟並未再提趕她走的話，柳府的事情，她早心理做好準備，與其被那會給其他府上，或者姑娘開恩讓她回自己的家，哪一種，她都不想選擇。
兩個丫鬟笑着說話，柳晚舟已經挽著寬大的衣袖，手中的狼毫已經蘸上墨汁，兩個丫鬟見狀，一言不發，垂手侍立。
「翠煙，你帶四喜，把耳房的各種香料都收起來！」晚舟放下狼毫，安撫一下在案几上走來走去的尺玉。
「是，姑娘！」
翠煙拉着還想去摸貓的四喜出了門，並輕巧的關門。
姑娘每次在白貓來了以後，都會提筆寫字，有時候抿著嘴笑，有時候獨自憂傷。
除了門，四喜還沒有反應過來：「姑娘這是同意我留下，還是不留下？」
翠煙白了她一眼，拍了怕她的手，道：「你說呢？」
轉身去了耳房，按照姑娘吩咐的，把各種香料按照，已經做好的，還有沒完成的，裝進箱攏里。
看着四喜一直嘀嘀咕咕，又不斷問她剛才的問題，想着讓她自己猜，實在被她問的心煩意亂，不小心碰掉一個錦紅緞盒。
「大姑娘，盒子裏什麼都沒了！」翠煙拿着什麼都沒有空錦盒，推到晚舟面前。
晚舟正在洗狼毫筆，撇了她一眼，見她面有怒氣，問道：「其他的香料呢？」
「都在呢，只有這一盒梅花香露沒了，姑娘，這可是你辛辛苦苦炮製出來的！」翠煙臉色蒼白，神色慌張，深知這香對柳晚舟的重要性。
梅花香露是去年，寒冬臘月，梅花盛開之時，帶着翠煙，去了梅園林摘了半日的紅梅花兒，回頭炮製了將近一月，攏共才得了五瓶，都是用六寸的玉壺春瓶裝着。
除了當日試用一些，事後再也沒有起開過。
晚舟把狼毫筆放在筆架上，轉身打開錦盒，上面的銅鎖早已經被打開，而且上面有被利器砸中的痕迹。
一道道划痕，或深或淺，仔細數數，有六道長短不一的印痕。
「被人砸壞的，當時上了鎖的，何時被偷走的？」晚舟對此非常肯定。
梅花香露，炮製非常不容易，摘下千萬朵梅花洗晾曬，自不必細說，還得要放在甑上面蒸，然後曬，泡，如此反覆三次，還得需要大寒那日極寒的日子，方能激發梅花內里的香味！
「誰這麼大膽，敢進屋行竊，姑娘，是不是哪個下人偷走的？」翠煙想了一下，問道。
平日裏都是翠煙管着耳房，那裏是柳晚舟最在意的地方。
沒想到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偷了。
她怯怯的看一眼晚舟，見她微微蹙著眉頭，並未懷疑她，心下大安。
「房門上的銀鎖怎麼樣？」晚舟似乎看出一些端倪問道。
翠煙惱火道：「房門是好的，定然有人拿了門鑰開的。」
看來那人輕而易舉開了門，進了屋，又如何砸了錦盒，翠煙很是疑惑。
晚舟托著錦盒，湊到鼻尖輕嗅，淡淡的麝香味，若隱若現，隨後道：「我知道是誰！這事你不用管了！」
四喜見着姑娘神色清明，心中好奇，聞一下就知道是誰做的？
她拿起桌上的錦盒，湊近聞了幾次，不就是一股清香的松木味兒嗎？
翠煙見她像是一隻可愛的貓兒，聞來聞去，打趣道：「聞多了，就該反胃，我們姑娘的鼻子可以聞百味，天生嗅覺比我們靈敏，能分辨各種氣息！」
四喜看到翠煙崇拜的看着大姑娘，眨眨眼睛，她跟在姑娘身邊日子短，很多都不清楚呢！
轉頭去看晚舟，之前那隻白貓進來就沒看見
雙手在把錦盒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倒是翠煙又着急的道：「姑娘，這梅花香露沒了，西街鋪子裏可怎麼辦啊？掌柜可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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