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盤查
第29章盤查
「陸主簿？」晚舟輕輕問道。
想了片刻，方道：「我只知道陸伯伯老家是寧州的，在永安城呆了數十年，我同他的女兒是閨中好友。」
想到這位好友，兩人相識五年，乍然沒了她在身邊，反倒有些不適應。
因去年冬月陪同祖母回老家祭祖，不想多日奔波，又得了風寒，竟然一命嗚呼，她有孝在身，暫時離不開。
兩人隔着數百里，錦書傳信，方才知道此事。
聽見徐青寒手指敲打案幾的聲音，她回眸一看，眼神眯了一下，這手勢好似在哪裏見過，他是在示意自己接着說？
「陸伯伯家中母親逝世，本朝有丁憂三年的規定，是以這才回了寧州。」
去寧州，要經過北安城，晚舟想到什麼，頓時思索一番，一時想不出所以然來，方就此作罷！
和洪都查的一樣，似乎並未有什麼異常，一切都合乎情理。
但徐青寒略一遲疑，沉吟片刻，指尖在案几上輕輕點了幾下。
晚舟再次看一眼，疑問道：「陸伯伯出了什麼問題？」
雖說陸承在鴻臚寺任職主簿，才學出眾，儀錶不凡，家中是御廚出身，偏他對此不感興趣，對進貢後燕朝的西域，女真，等部落的語言甚是感興趣。
父親很是欣賞他，兩人相談甚歡，名為上下屬的關係，實則二人是關係交好的友人，兩家關係向來不錯。而她也跟着對他國語言有所涉獵！
徐青寒端起茶盞，看着變得濃郁的茶湯色，那股花露的清香味，實在下不了口，又見柳晚舟窘迫的神色，眸光一沉，放下茶盞。
「司儀，司賓二署，已經被抓進昭獄。」
聞言，柳晚舟差點坐不住，剛碰到茶盞的左手，瞬間收回來，驚訝的問道：「他們犯了何事？」
繼而想到洪流千戶說過，這二人手上的的指環，正是西域之物。
蛛絲馬跡，都能立馬發現，若父親的案子也能如此快速查到，該有多好啊！
「貪贓枉法！」徐青寒對上她不明所以的表情，道：「指環是西域上貢之物！」
她恍然大悟，每年西域都會像朝廷上貢牛羊馬匹，各種綾羅綢緞，瓷器古玩，還有各種香料，比如龍涎香，沉香，這些都是西域上等精緻天然之物！
心中暗嘆：這二人膽子着實太大，無法無天。
又想到這些人是父親的下屬，在父親眼皮子底下，收受他國錢物，父親難道沒有發現嗎？
柳晚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些人出來的太過順利了，但又好像和父親的案子無關。
司儀和司賓二署，他們收了西域使者上貢的東西，難道真的有這麼大的膽子。
她不知不覺抬眸去看徐青寒，此時，她正對着他，見他寬闊的肩膀，瘦窄的腰身，飛鷹長袍下，掩蓋着修長高大卻又不粗獷的身材。
此刻看來宛如黑夜中鷹，渾身散發着冷傲孤清的氣息，看一眼只覺得盛氣凌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徐大人，有沒有覺得金部主事陳大人，和司儀，司賓二署大人，他們是否與我爹爹的案子有關。」
終究是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徐青寒聞言，轉身去看她，清澈流動的雙眼，在柳梢眉下，越發的晶瑩透亮，他的眸底閃過一絲欣賞的意味。
在她即將對上他的眼神之時，徐青寒很快把眼神投向窗欞外。
「不管有沒有關係，只要是貪贓枉法這罪名已定，獅子翻身，拖泥帶水，總有一日，會真相大白。」
鴛鴦藤上的花兒，兩兩成雙，纖秀雅緻，風姿綽約，白的雅麗，黃的高貴，花香味淡雅撲鼻。
仿若意有所指，冷冷道：「今日來，不是喝茶的，」徐青寒阻止翠煙續茶的動作。
繼續道：「此事疑點重重，柳家上下的奴才，今日我讓洪都審一審！」
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鴻臚寺上去上上下下，已經查了遍。
既然查不出所以然來，因果循環，金部主事那裏，還得繼續查，只不過柳家是他們還未細查一個。
「姑娘。」翠煙和四喜放下茶托茶盞，驚慌失措。
想到洪都那廝，一臉的兇狠，稍微揚高聲調，她們就會發抖。
「無事，讓下人配合皇城司洪百戶大人查案。」
心中感慨，皇城司來得正是時候，下人們都還未家去，此時查案，希望有些收穫。
畢竟之前她讓周管家，把柳宅里裏外外查了好幾遍，並未發現異常的情況！
下人之間，也未曾有形跡可疑之處，柳晚舟心頭的不安加重。
「會不會濫用私刑啊！」四喜大著膽子，在晚舟身後猛然出聲。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翠煙的身子反而抖動的厲害。
柳晚舟雙眸微抬：「徐大人辦案，最是方正不阿，秉公辦理，聽說總是案無留牘，心中浩氣凜然呢！」
聽着四個字四個字不要銀子似的，誇他持正不阿，徐青寒嘴角微微上揚，道：「只要爾等配合查案，自然不必動用刑罰。若是有所隱瞞，」
說道這兒，門外的院子裏周管家又重新把要準備的下人，帶進院子裏，讓人審問。
「昭獄的十八種刑罰，你們倒是可以嘗嘗！」
下人們聽到這話，頓覺腿腳發軟，有的站不住，歪歪扭扭的，差點倒在前面人的身上。
所有的下人，大氣不敢出，唯唯諾諾的低着頭，不敢多說一個字。
周管家見狀，摸了摸鬍鬚，沉聲道：「徐大人的話，你們聽見沒有，都好好回話，若是有隱瞞不說的，小心你們進了昭獄，回不了家！」
下人應了聲是，自己起身去迎指引洪都和皇城司宿衛。
接着，下人們又再次被皇城司宿衛盤查，柳衡之被抓那日，已經盤查過一次。
再次被查，說不定真能問出一些有用的話，晚舟心中如此所想。
被皇城司宿衛登記造冊，同時錄了口供，便是這些下人走了，他們也有能力找到，除非死了。
「這是周管家！」晚舟抬手指向周管家。
徐青寒會意，眼眸微眯，夾雜着一絲打量，詢問道：「北安城縣令，周福可是你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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