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哭泣
第60章哭泣
晚舟拿着香掃把香爐壁上的香灰,輕輕掃出來,又拿着灰壓,把散落的香灰來回壓平。
圈椅上的宋晚瑜只覺得背脊一陣發涼,肺腑中的寒氣直接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盯着晚舟材質的手臂,只覺得眼睛乾澀難耐!
「我真的記不清了,是不是你給我下了葯!」
宋晚瑜揉着眼睛,捂著額頭,她真的想不起來為什麼自己會去外院!
晚舟放下香壓,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三月十二那日,你去醫館看得是何癥狀?」
「我?三月十二?」
宋晚瑜訝然的反問,腦袋一片混亂,那日她做了什麼?
翠煙也想到那日,她和姑娘去昭獄的那日,剛好在馬車裏看到宋晚瑜帶着丫鬟去了醫館。
「你不說也無妨,我可以去趙太丞醫館問大夫!」
此時晚舟低首看着香爐里的壓的香灰是否平整,不是很滿意,又舉起來轉動着香爐,看了看!
哪裏不平整,又用香壓重新壓了兩次相灰,方才滿意。
「不知道為何,好幾次我睡醒了,發現自己全身酸疼,有時身上像是被人打的樣子,青一塊,紫一塊的,腦子裏混混沌沌的,很多事都記不清楚,總之時好時壞的,我甚至懷疑是我的丫鬟趁我睡着的時候打的,可這一年下來,也沒發現她有何不軌的行為!」
宋晚瑜說的越多,眉頭皺的更深,她私下裏偷偷的讓母親去相國寺上香祈禱,但母親這個人總說她憂思過多,才會如此。
可身上那些淤青,是誰做的呢,每每細想之下,她就覺得驚恐不安!
「所以你到了馮家,把那個丫鬟賣了?怕讓馮家的人知道你有這樣的難以言說的不治之症?」
她索性放下香篆,盯着宋晚瑜躲避的雙眼。
馮子規同樣一臉疑惑的看着她,柳晚舟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陰柔心裏也在腹誹,藉著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女兒早就和她說過要去寺廟拜佛燒香!她去了法華寺,一來要去要讓菩薩保佑老爺平平安安,而來保佑女兒康健,能有好夫婿!
可是每一個靈驗的,難道說相國寺的菩薩才靈驗嗎?
宋晚瑜更是驚訝連連,不敢置信的問:「你怎麼知道?」
晚舟嘴角微微勾起,冷笑一聲,並未回答她的話,自己用的都是馮家的丫鬟,不知道是心大,還是說她腦子不好?
「這香是誰送來的?不像是柳家香鋪的?」
陰柔率先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香有問題?」
「夫人倒是聰明!」晚舟把香篆頂端輕輕按壓,香鏟輕輕的敲打着香篆,發出叮叮的聲音!
晚舟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她還缺少一個讓人信服的證據,否則,再怎麼說,都是她為自己開脫的說辭!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誰要害我,我除了與你結下仇怨,何曾與別人有什麼仇怨不曾?」
在宋晚瑜看來,柳晚舟的一切說辭,都是在為自己開脫,她和柳晚舟之間的仇怨,從她嫁給馮子規開始,已經是解不開的仇怨!
殊不知她自以為是的仇怨,在柳晚舟看來,不過是丟了面子的問題,因為她根本就沒打算嫁給馮子規。
不過是因為她的親事,這三年來異常坎坷,不管她和誰說親,最後都會無疾而終,久而久之,她對成親,最後那一點的情感好似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了最後,不得不遵從父親的意思,和馮子規定親,但是也經歷了各種挫折,首先因為八字不和,馮母不太滿意。
後來也不知是何種緣由,馮府請了相國寺的大師算了一卦,後來又同意了。
哪曾想到了納吉這一日,鴻雁作為定情信物,這鴻雁在後院裏發出哀鳴之聲,險些斷了氣。
馮母聽到這個消息,萬分不樂意,差點想退親,但是到了請期那一日,不知道是馮母看柳家不順眼,還是她那日抽風了,這日子不好,那日子不好,橫豎挑了整整一日。
回去又挑了日子,就在柳晚舟準備撩挑子不幹的時候,日子定在今歲的寒食節之後,三月初八!
想到三書六禮種種不順,晚舟的心裏早就做好退親的準備!
「你看,這香篆打磨出來的芙蓉花如何?」晚舟雙手端起香爐,湊到宋晚瑜眼前問道!
宋晚瑜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麼關子,扶了扶鬢角散落的頭髮,「賣什麼關子,咱倆之間有什麼可說的?」
說着,眼皮上抬,露出白眼,「哼」的一聲,冷著臉,坐在馮子規旁邊。
陰柔到底經歷的多些,她早就聽聞那些貴族後院裏妾室爭寵,用過不少殘忍的手段,落胎,丟了性命的,不在少數。
「這些香是周管家送來的,我不愛用香,都給了晚瑜,好孩子,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晚舟看着香爐里的芙蓉花,此刻正安靜的等着她垂青,只需要輕輕一點,這花兒立馬花開怒放!
「晚瑜用的麝香,都是周管家送的?」
見陰柔疑惑不解的神色,絲毫沒有懷疑這香有過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柳家人口簡單,沒有妻妾之爭,也沒有利益之爭,人才會沒了防備之心!
不說陰柔,便是她自己,也從來沒有留意過,柳家的下人竟然早就生了異心!
果然居安不思危者,則敗亡!
「周管家怎麼可能害我,簡直胡言亂語,柳晚舟,見不得我比你好!」
手顫微微地指著晚舟,宋晚瑜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怯生生的溜了一眼,她要為自己的愚蠢過失找到一個替罪羊,這個不管是誰,柳晚舟都是那個最合適的人!
誰讓她和自己有仇怨呢!
「夫君,你可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啊!」
想到日後,沒了孩子,她在馮家可能就沒了立足之地,若是因為自己的過錯,恐怕馮家只有休了她的分!
想到這兒,越發悲從中來!哭得五臟六腑都裂了!
馮子規初時摸着她的手給予安慰,此刻他已然被她哭得不耐煩!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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