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風流和下流
第二天，天剛剛泛白。
李默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恍惚中，他似乎又看了自己前世今生的一幅幅畫面。
那似乎是在提醒他什麼。
但眨眼間，這些畫面記憶又全然散去。
他起身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了一身運動短裝，一雙老回力布鞋開始了今天的跑步之旅。
他喜歡甚至是熱愛跑步，就像他對辣椒的偏愛一樣，這些看似不重要的東西卻已經成了他生命里無法抹去的印記。
簡單的美好。
迎著微風，在小跑熱身完之後，他開始漸漸地肆意奔跑起來，在這條空蕩蕩的街上，他的身影快速穿過這一寸寸人間的土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朝陽升起，路人漸漸多了起來，各種生活的聲音也讓這座安靜的鎮子重新恢復了生機，他也感覺到了心臟的負荷和雙腿的酸痛感。
「阿叔早。」
李默提着買來的兩份包子油條，在進入工廠大門路過門衛室的時候，李默又主動的跟保安大叔打了聲招呼。
對方也沖他禮貌的笑了一下。
..........
「注意安全。」上午九點半，劉西康的辦公室里，在他簽下李默的出差和用車申請單時，劉西康別的話一句未說，就囑咐了這麼一句。
「謝謝劉總。」李默一臉真誠的道謝，劉西康的大力支持讓他再次感到受寵若驚。
在正常情況下，他初任項目主管，初次出去參觀考察一行供應商的具體情況，劉西康作為自己的上司，一手提拔自己起來的領導，那必然要好好交代一些他自己的心得經驗才對。
但是劉西康卻並沒有做這些可能讓李默『畏手畏腳』的教導，反而是給了李默極大的自由度和尊重的權利。
放權似乎只是領導的基礎技能，但卻也是一門不小的學問。
出了劉西康的辦公室后，李默先是給黃維打了個電話，接着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將一些資料收進自己的雙肩包里。
然後他才往一樓的綜合辦公室走去。
專用公車的車鑰匙掌握在人事行政部的藍總監手裏，李默儘管有點下意識的迴避對方，卻也算不上懼怕。
他下意識迴避對方的原因是由最初面試時候的『互懟』，變成了後面對方在看見到他人時，就異常的突然客氣。
面對這種情況，李默也只能每次回應對方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算尷尬卻也是明顯的不融洽。
彼此都知道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假像。
讓李默慶幸的是，這次對方卻是恰巧不在辦公室，李默很容易就從人事行政部門的唐主管手上拿到了一個大眾捷達的車鑰匙。
走出辦公樓大門的時候，李默又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一幕：黃維跟藍生兩人正站在一處樹蔭下，一邊抽煙一邊發出很猥瑣的笑聲。
「看來是同類！」
李默笑笑走了過去，在幾米處的時候就大喊道：「藍經理，黃工。」
兩人頓時收斂了笑聲，黃維更是無縫切換成了禮貌性的問候：「李主管來了啊，藍經理正好也要出差，就跟我們搭個順風車。」
「李主管，我去雙峰鎮，聽說你們正好也要過去那邊，是吧。」藍生接着黃維的話，客氣的說道。
雙峰鎮就在小南鎮的另一邊，離藍莓公司大約二十來公里的距離，有好幾家供應商和加工廠在那，是李默準備出發前往的第一站。
這十幾家供應商被他簡單的按照距離路線劃分，先近后遠，等全部審廠完之後，在順路回來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機會。
比如發展幾個他覺得更合適的新供應商之類的機會.......等等。
而剛剛黃維問他第一站先去哪的時候，他沒有隱瞞的就告訴對方了。
「沒問題，藍經理太客氣了。」李默笑着回應了藍生一句，這個時候在說去別的地方，那就是明顯沒理由的得罪對方了。
暫且不論藍生在這家公司的背景人脈，就是任何時候無緣無故得罪任何一名同事，都殊為不智。
「得對黃維防著點了。」
隨後，李默用鑰匙啟動了一輛車況不錯的黑色捷達轎車，載着藍生和黃維兩人往門外的大道駛去。
行駛了一段時間后，坐在副駕駛座位的黃維就主動開口問道：「李主管，你的開車技術很熟練啊，考駕照幾年了。」
「剛過實習期。」李默簡短的回答，他對黃維有了不好的初步印象后，就不太樂意跟對方溝通交流了。
偏偏他此次出差驗廠缺個熟門帶路的人，而QE品質工程師無疑是個很好的人選。
「李主管是湖南人吧，我們公司的湖南人很多啊。」藍生似乎察覺出了一絲異樣，坐在後排的他也開口說道。
「是的，可能湖南離廣東近吧，像江西湖北廣西這些地方在廣東的人也很多啊。」李默注視着前方的道路行人，隨口答道。
「還是沒有廣東人多，我們公司的廣東人佔了差不多一半了。」黃維插嘴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李默一邊打開轉向燈，一邊心想「典型的家族式企業啊！」
家族式企業的利弊李默前世不止經歷過還暗自分析過，此刻再次遇到並且成為其中之一的企業一員，李默的內心已經沒有了過多的感慨。
人只關心他願意關心的，相信他願意相信的，在乎他願意在乎的。
「你們湖南人吃辣椒是真的很厲害啊，我有一個湖南朋友，每次去他家做客，他是做每道菜都會放一點小米椒......」
「藍經理，你說的是王老闆嗎？上次他請我們去香洲的一家湘菜館吃飯，好傢夥，他點的那道血鴨......」
在這個還沒有智能手機的年代，可能也是覺得坐車比較無聊，兩人在扯開話匣子之後，越聊越起勁.....
李默是偶爾說到他這邊相關的話題了，他才會說幾句。
據說有這樣一道法則：女人的聊天一定離不開化妝品和衣服包包，而男人的聊天則一定離不開遊戲和女人。
沒過多久，黃維就率先帶頭開葷，說起他在女人方面的經驗時，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藍生開始還強忍着，似乎是顧及李默的存在，但是沒多久，他就不甘示弱的劍走偏鋒，自成流派。
對此，儘管李默也年少風流過，但他聽着這兩人的話語間越來越沒底線后，只想說：他是風流，卻不下流。
什麼，你問我風流跟下流的區別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