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黑夜裏的螢火蟲
往常，老百姓不管天再熱，那都很少會去買汽水，主要是貴啊，一瓶汽水抵得上半斤肉錢，你讓誰選，誰也選吃肉，而不是喝汽水啊！
可這會真不一樣了，買一瓶汽水，有可能喝兩瓶，甚至三瓶，四瓶，而且退瓶子，還能退五分錢，這簡直就是白撿的便宜啊！
個汽水市場火爆了起來，美好飲料和天霖飲料，把淮市的夏天，變成了汽水的夏天，不得不說，整個夏天既清涼，又顯得火熱了起來。
連續三天，美好飲料和天霖飲料的出貨量都在上漲，美好飲料從原本的三十萬瓶，上漲到了現在的每天五十萬瓶，而天霖飲料從原本的三十二萬瓶，也上漲到了四十九萬瓶。
按照每年的消費統計來看，合計將近百萬平的日產量，淮市是絕對無法消耗的，可現實就是，兩個廠子的貨物，幾乎沒有任何庫存，都是這邊拉出去，那邊就消費掉了。
一個小的聚會上，市裏幾個領導都到場了，為的是原美好飲料廠長蔣青松，在食品口任職表現優異，算是給他的一個表彰會。
「老蔣，乾的不錯，現在市裏有想法，想把你的擔子再提一提，食品安全這一塊，想讓你全權負責起來，有沒有信心？」
市裏一把手親自點名，蔣青松自然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起身，大聲道「請領導放心，我一定把好食品安全關，給咱們淮市的老百姓一個健康安全的市場。」
「好好，別那麼拘謹，對了，最近有個事情，咱們市裏想跟你了解一下。」一把手笑道，看起來相當的平易近人。
蔣青松可不敢大意，鄭重的道「領導您問。」
「就是你原來美好廠子的事情，聽說你盤給一個小年輕了。」一把手笑問道。
蔣青松點了點頭，關於秦朗的事情，蔣青松知道上面早晚是要問的，主要是那小子最近風頭太盛，整個淮市都快成了他和陸天霖的戰場了。
「對，那個小年輕叫秦朗，是咱們本市人，他對廠子的規劃讓我很滿意，說實話，我一開始也拿不定主意，廠子我畢竟幹了十幾年，心裏還是有感情的。」蔣青松一臉唏噓的說道。
「當時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天霖飲料的陸天霖，一個是秦朗。」蔣青松苦笑道「不怕領導笑話，當時我肯定是不待見陸天霖，我們美好飲料當時讓他打的太慘了，我的想法是，但凡有辦法，都不會考慮盤給他。」
一把手笑道「能理解，不過這也不怪你，當時廠子有很多問題，都是客觀存在的，別說是你，換了任何人，只要不轉制，結果都是一樣的。」
「多謝領導理解！」蔣青松一臉感激，繼續道「當時秦朗就找上了我，說實話，雖然不待見陸天霖，但人家真金白銀拿錢出來，秦朗這小子可好，一張嘴，價錢就壓的讓我眼前發黑。」
「這小子一副準備空手套白狼的德性，我當時恨不得捏死他。」蔣青松說道。
一把手來了興緻道「那怎麼後來又盤給他了！？」
蔣青松鄭重道「就是因為那小子跟我說了一下他對廠子的規劃，和陸天霖不一樣，露天是想收購廠子之後，直接把美好廠子的牌子給摘掉，只用廠子的設備和人工。」
「我捨不得啊！」蔣青松眼眶有些發紅道「幾十年的廠子，說沒就沒了？而秦朗給我的承諾是，廠子牌子不會摘，他會負責廠里之前拖欠的工資和獎金，然後再提供一筆資金盤下廠子。」
「所以你就答應了？」一把手問道。
蔣青松搖頭道「那哪能啊！不過當時我確實動心了，他的方案我能接受，他對待廠子員工的方式我也很欣慰，但說到底……美好廠子如果不能活，那還不如價值最大化的賣了。」
「所以我當時給了他一個考驗！」
「什麼考驗？」
「我讓他想辦法搞定廠子的用電問題，如果他搞的定這個，那美好廠子歸他，如果他搞不定……那說再說也沒有意義！」蔣青松笑道。
一把手楞了下，然後忍不住笑道「老蔣，你這一手高啊！只要他能辦成，背景和能力，他總歸是有一樣，那他……是哪一樣？」
蔣青松有些得意的道「領導您過獎了，不過我這當時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而這小子……沒背景，我把他查了個底掉，農民出身，手頭上的錢……前段時間到賣煤票的事情您知道么？」
「知道，還出了命案，不會和這小子有關係吧？」一把手皺起眉頭。
蔣青松連忙道「算是有，不過命案和他沒關係，這小子其實就是倒賣煤票的始作俑者，只是別人入行的時候，這小子已經脫身了。」
一把手想了下，無所謂的笑了笑道「草莽出身，不能指望錢來的太乾淨，只要不沾血，我還是能體諒的。」
「您說的是！」蔣青松看起來風輕雲淡，實際上頭髮里冷汗都出來了，秦朗的事情，自己已經想了很久了。
瞞？
那是瞞不住的，所以當初在醫院，秦朗來探視的時候，兩人就對過口風，如果上面要查，蔣青松就有一說一。
秦朗也知道會有這一天，除非自己一輩子不出頭，不過那樣不現實，畢竟自己如同黑夜裏的螢火蟲，那麼耀眼與出眾。
而讓蔣青松維護自己，其實毫無意義，耽誤自己，也耽誤蔣青松，畢竟蔣青松能查到的東西，市裏不可能查不到。
但是秦朗最大的依仗就是這個時代本身，就像一把手說的，草莽出身，不能指望錢來的太乾淨，時代的基調就是這樣，而且自己也沒有殺人放火，了不起判自己一個投機倒把。
這罪名現在名存實亡，要真按投機倒把來判自己，那淮市也就不用指望以後在招商引資方面做出什麼突破了。
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秦朗很安全，除非一把手是個傻子。
「那小子為了搞電，直接跑去找了高正陽，您猜他怎麼搞到用電份額的？」蔣青松笑呵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