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身份
第八章身份
注意到她的表情。庄意臉上的冷笑一閃而逝。
雲蝠毫無懸念地被殺了個精光，庄意總共有三個乾坤戒，三長老送的一個，從秦槿玉之師身上得到一個，還有從古家少族上身上搶了一個。除了第二個用不了，其餘兩個他都裝滿了東西，除了幾樣必備的物品外，最多的是水和乾糧。
當最後一隻雲蝠落地，看着地上鋪得滿滿一層的屍體，蘭櫻洛不由得頭皮發麻，這起碼，也有好幾萬隻吧。就這樣死光了？
見庄意向她望來，心裏咚地一跳。
「你還能走吧。」一直看到她臉上再沒有一絲血色，庄意才緩緩開口。
「能。」蘭櫻洛聲音乾澀地道，撐着地勉強站了起來。
「走。」不等她撿起長劍，庄意抓起她完好的左手，另一隻手搶先將劍取走，拉着她快速地走了起來。
蘭櫻洛身不由己地被拉着，咬着下唇，強忍着全身傳來的痛疼。一邊想着脫身之策。
庄意注意著洞內的環境，有一半的心神。倒是在身後的蘭櫻洛身上，她雖然身受重傷，但也要小心提防，誰知道她還有沒有底牌沒有展露出來。
山洞的地面開始有些向下傾斜，周圍的溫度也開始升高。庄意心裏有些奇怪，這裏遠不到地底，充其量只是西園山的山腹，怎麼溫度會這麼高？
蘭櫻洛已經是大汗淋漓，她先是被打成重傷，后又被雲蝠圍攻，精疲力竭滿身是傷，內外交困。要不是有庄意拉着，早就走不動了。只是咬着牙忍着，終於，一個踉蹌，向地上撲去。
庄意一直留意着她，見她直直往地上仆去，要是摔實了，非頭破血流不可。手輕輕一拉，將她拉了起來。只是體軟如酥，卻是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眉頭一皺，庄意左手一抄，攬住她的腰，讓她雙腳離地，繼續前往。
「放開我！」蘭櫻洛羞憤交加，不知從哪裏生出來的力氣，劇烈掙扎了起來。然後一張口，潔白的牙齒，向他的耳朵咬去。
庄意看也不看，右手一伸，想去堵她的嘴巴，卻不想她雖然受了重傷，基礎的武技卻還在，一側頭，咬住了他兩根手指。
感覺手指微微一痛，心念一動間，抱玉訣便運起，雙指變得如同石頭一般堅硬。
真氣無法動用，蘭櫻洛的力氣，不比一個普通的女子強多少，這一咬，軟弱無力，連他手指的皮，都噌不破。
庄意感覺手指進入一個濕熱的所在，麻麻酥酥的，心中不禁一盪，條件反射般。雙指輕輕一夾，將她的柔軟的丁香小舌夾住了。
蘭櫻洛身體一僵，「吐」，猛地吐開他的手指，在那裏猛吐口水，吐完后，還在那裏乾嘔。
庄意心中好笑，同時，起了一絲異樣的波瀾。剛才，他一心想得到寒焰雲霓，其他一切都沒放在心上。此時意外的接觸，卻讓他猛地意識到，他手上摟的，是一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意識到這一點后，他便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左手不由緊了緊。細細感受那種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
但也僅是如此了，他內心深處還在時刻警醒，懷中的女人，是想致他於死地的敵人。
彷彿認命了一般，蘭櫻洛不再掙扎，乖巧得有些反常。
走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途中經過不少岔路，庄意卻似乎認定了一個方向，向前跑去。
四周的溫度開始降低，庄意心中一喜，知道馬上就要到了。速度反而慢了下來。
短短百米的距離，如同從盛夏的非洲，一下子到了寒冬的西伯利亞，冰寒刺骨。
這種異象。讓沉默中的蘭櫻洛也大吃了一驚，沒有真氣護體，她冷得瑟瑟發抖，「這……這是……什麼地方？」
庄意不答，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近百米，終於有一股幽幽的藍光傳來，庄意極為警惕，手上握著匕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蘭櫻洛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憾了，只見前方是一個極大的空間，一隻巨大的巢穴，將整個空間都佔滿了，無數小小的蝙蝠，爬滿了整個巢穴，讓人頭皮發麻。
巢穴的頂端，一團雲霞狀的物體，在那裏飄浮着，變幻的藍色的光芒，正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神秘的洞穴，神秘的蝙蝠巢，神秘的雲霞。
「居然都是有些幼生體？」看着在巢穴上爬行的小雲蝠，庄意有些意外。將扣在手中的水袋收回到乾坤戒中。
幼生體的雲蝠是不會飛的，而且極為脆弱。一點危險性都沒有。
看來成年的雲蝠都被他殺光了。庄意心想着，卻還是不敢大意，將蘭櫻洛放到一邊，慢慢往前走去，一直在那雲蝠的巢穴前停下。
抬頭望着那一團散發着幽藍光芒的雲霞，他心裏咚咚直跳，這麼一大團的「寒焰雲霓」，要多少年才能形成啊。
定了定神，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石塊，向巢穴彈去，一隻正在爬行的雲蝠被擊中。從上面滾落下來。
庄意將它撿起，捧在手中舉了起來。
頂上那團漂浮的「寒焰雲霓」，像是受到了什麼牽引，漂了下來。等它靠近，庄意手一抓，將它們抓在了手中。
感受着手上這團不斷翻滾的寒焰雲霓，散發着逼人的寒氣，庄意有種如在夢裏的感覺，這等神物，就這樣輕鬆地被他給取到手了？
好一會，他才想起，現在不是發獃的時候，連忙取出一隻木製的瓶子。將這團有形無質的寒焰雲霓裝進去。
寒焰雲霓不能用手直接碰觸，必須用土系或者木系的真氣包裹。
猶豫了一下，他又從瓶子裏撈出一絲，極為心痛地將這絲寒焰雲霓放走。
這天下間，或許只剩下這一群雲蝠了，若將寒焰雲霓全部帶走，這群幼生體的雲蝠，沒有寒焰雲霓，必定會死光。那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這等天材地寶，不能使之滅絕。」庄意吁了一口氣，珍而重之地將木蓋塞上。收了起來。
做完這些，四周的溫度，登時升高了許多。
庄意看了雲蝠的巢穴最後一眼，帶着幾乎被冰僵的蘭櫻洛，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蘭櫻洛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心裏不由一驚，忽然想起自身的處境，下意識地往身上一摸，還好，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異狀。
「你醒啦。」那個可恨的聲音，響了起來。
蘭櫻洛沒有回答，目光在四下打量。他們還在山洞裏，光線是從地上插著的幾把火把上發出的。
庄意轉過身來，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她，「你剛才，你也是一名姦細，是什麼意思？」
蘭櫻洛別過臉去，沒有理他。
「可惜了。」庄意緩緩搖了搖頭，手一揮，一道寒光，向她脖子上劃去。
強烈的死亡陰影，一瞬間將她淹沒，「我說——」極為敏銳的直覺救了她，庄意手上的匕首，堪堪抵在了她雪白的脖子上。一絲淡淡的血痕，出現在她頸間。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將手收了回來，庄意的語氣很平緩，沒有半點波瀾，聽在蘭櫻洛耳中，卻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剛才那一刀，明白無誤地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是一個真正的鐵石心腸的人，和她以往遇到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樣。不會因為她的絕世的容貌，而有一點的心軟。
「我……我真正的師門，是……」蘭櫻洛聲音乾澀，「是湯玉門。」
「湯玉門？」庄意眼睛眯了起來，湯玉門他知道，是西園派的死對頭，兩派的弟子在街上遇到，都要幹個你死我活的那種。
西園派三英之一的「落櫻神劍」，居然是湯玉門派過來的姦細，只怕說出去都沒人信。
一時間，他的興趣被提了起來，「你是怎麼瞞過西園派的？」
「我是蘭家的人。」
「蘭家？」庄意有些不解。
「蘭家你都不知道？」蘭櫻洛微微一愣，顯得比他更驚訝。
庄意聳了聳肩，「不知道，你繼續。」
強忍住心中的疑惑，她解釋道，「玉家，在西園派建派之初，提供了巨大的財力支持。數代經營，兩者早已經是興衰一體。」
庄意更奇了，「那你為什麼要背叛西園派？」
蘭櫻洛沉默了片刻，似是極不願回答，最後才會微如蚊蚋的聲音道，「我……我是湯玉門門主的……私生女。」
「怪不得。」庄意道，不過，這個理由還是不夠充分，「你這樣做，不怕邊累你的家族嗎？」
「家族……」蘭櫻洛眼中透出刻骨的仇恨，「蘭家的人，我恨不得他們全死光了，當年，若不是他們，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就不會死。我要為我母親報仇。」
庄意終於明白了，作為一個私生女，在家族中肯定是受盡了欺侮，而她的母親，未婚生子，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也是可想而知。
不同的故事，相似的經歷，讓他心裏也產生了一些同情，輕輕嘆了一口氣，「你也恨你的父親吧。」
「他不配做我的父親。」蘭櫻洛激動地尖叫起來，多年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怨恨，在這一刻，無可遏制地爆發了出來，「那個男人玩弄了我媽媽，又無情地拋棄了我們，讓我們受盡了無數的苦楚，我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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