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敬我三杯
屋裏除了秦瑞輕微的鼾聲,再沒了別的動靜,所有人得目光都集中在厲霖川身上,顧晚莞心下一沉,奮力甩開了左陽的手。
「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左陽十分輕佻的勾了勾她下巴,「爺看上你了,問二少願不願意割個愛。」
任誰都能聽出這句話里的挑釁,屋裏的人紛紛屏住了呼吸,揣測著厲霖川可能會有的反應。
非常時期,牽一髮而動全身,厲霖川轉了轉手中的杯子,淡淡的視線掃了過來。
「二少願不願意我不知道,」顧晚莞趕在他開口之前突然揚起了聲音,「但我不過是一個打工的,您太抬舉了。」
她心跳的飛快,話不知道是說給左陽還是說給別人:「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出去......」
「等等。」
打斷她的聲線幾乎熟悉到了骨血,顧晚莞從內心深處湧上來一股寒意,讓她禁不住顫抖。
厲霖川向後靠了靠,突然笑了一下:「我剛想起來,秦瑞從不喝別人遞的酒。」
「......您想說什麼?」顧晚莞回過頭,目光落在自己腳尖,倔強的不願抬頭看他,「您覺得我在說謊?」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厲霖川又看向了左陽,「左少,你要追女人我不插手,不過在那之前,我得給兄弟一個說法。」
左陽五彩斑斕的腦袋誇張地晃蕩了兩下,玩世不恭的挑了下嘴角:「成。」
他兩手插兜,坐在了厲霖川身邊,好整以暇地看着顧晚莞。
一屋子光鮮亮麗的人都坐在沙發上,顧晚莞站在最中央,像舞台上的跳樑小丑,隨時準備着給王子公主跳個舞獻醜。
「二少想要什麼說法?」顧晚莞輕聲問,她終於抬起了頭,琉璃般的眸子已經藏好了所有情緒,只露出厲霖川從沒見過的冷漠和疏離,「您說,我一定照辦。」
「跳個脫衣舞啊!」左陽哈哈大笑,「以秦瑞的身份,也算抬舉你了。」
厲霖川不語,像是默許,也像是對此絲毫提不起興趣。
顧晚莞利索的解開了扣子,把黑色的西裝外套向旁邊一扔,白色的襯衫扣到了最上面一顆扣子,一寸皮膚都沒露,卻無端冒出種禁慾的美感,比剛才更撩人。
左陽摸了摸自己下巴,用不懷好意的視線上下打量着她:「繼續啊。」
「還要脫?」顧晚莞眸光流轉,蔥白的指尖輕巧的解開了兩邊的袖扣,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腕,「脫衣舞有什麼意思,天下女人不在乎都一個模樣,您覺得,我這樣不好看嗎?」
左陽順着她的動作吞了吞口水,只覺得那白襯衫晃眼的很,連帶勾出來的曲線都那麼誘人。
「真他媽的妖精......」左陽低罵了一句,眼看着蠢蠢欲動了起來。
厲霖川的眸色比剛才還要暗,他聽到顧晚莞的話,輕輕一抬眼皮,眼神如有實質的落在了她臉上。
顧晚莞指尖一僵,被那個眼神凍住好半晌,然後聳聳肩,嫣然笑開。
這就對了。
生氣了吧?她就是要他生氣。
即便是她,被人這樣莫名其妙的留下,莫名其妙的調戲,也是會生氣反抗的。
更何況,還是他親口找她要的說法。
心裏突然騰升起一股報復般的快意,顧晚莞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手又往自己領口伸了過去。
厲霖川卻重新斂下了眸子,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嘴角,像是一聲嗤笑。
「快啊!」左陽喉嚨有些發乾,急不可耐的催促起來,「爺等着你呢!」
顧晚莞面無表情的收回了手。
厲霖川的反應就像一根針,「啪」的一聲扎穿了她那點自以為是的小心思,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
「抱歉,」顧晚莞從旁邊拿回自己的外套,重新套到了身上,波瀾不驚的說道,「我接下來還有工作,秦先生的事情我向二位道歉,對不起。」
說完,她能屈能伸的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態度轉變的太快,大部分人都沒反應過來。
可大部分人里不包括厲霖川,他兩指交錯,在玻璃杯上輕輕一彈,彈出了一聲脆響。
「這樣吧......」對着旁邊的酒櫃揚了揚下巴,厲霖川懶洋洋的說,「我比較好說話,你過去,用和秦瑞一樣的酒敬我三杯,今晚上的事兒就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