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是不怎麼清醒

厲霖川垂眸，隨意翻了兩下。

濱海灣的項目介紹，他之前給過她的啟動材料，顧晚莞明顯翻過很多次，現在又按照順利整理好，重新還到了他手裏。

「謝謝你......」顧晚莞低聲說，「但是我不能要。」

「因為和秦瑞在一起了？」厲霖川輕笑一聲，把手裏的東西扔到了一邊。

顧晚莞沒說話，睫毛輕輕顫了顫。

厲霖川不以為意，向後靠了靠，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因為他在那時候捨命救你，所以心懷愧疚？」

他聲音不急不緩，像是在和一個熟悉的朋友閑聊，顧晚莞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繼續沉默。

「我給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厲霖川施施然站了起來，他背後是一整面落地窗，陽光從他身後灑進來，莫名多了一層不可言說的壓迫感，「還有別的話想和我說嗎？」

「有，」顧晚莞閉了下眼，復而睜開，眼裏情緒被很好的掩蓋了下去，「二少，我想重新開始一段生活。」

秦瑞願意為她冒險，秦家的長輩也願意給她從沒感受過的關愛，顧晚莞不是木頭，相反她對別人的善意一直非常敏感，所以不管怎麼想，都是和秦瑞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選擇。

「新的生活，」厲霖川微微低頭，玩味把這四個字放在唇齒間品了品，輕笑了一聲，「這是在告訴我，不要糾纏？」

顧晚莞怔了一下，半晌過後，才聲音沙啞的回答：「不是......」

她還沒有不自量力到這個地步，以為厲霖川會惦記舊情念念不忘，與自己糾纏不休。

「那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顧晚莞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對不起，我隨口說的，你就當我腦子不清醒......」

「是不怎麼清醒。」

顧晚莞頓住，抬頭看他。

「行了，去吧，」厲霖川卻在顧晚莞抬頭的一瞬間移開了視線，他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輕描淡寫的擺了擺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我還有事。」

男人下了逐客令，顧晚莞自然不能再追問什麼，微微低了低頭，從他的辦公室退了出去。

厲霖川的反應淡漠如常，她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只不過顧晚莞不打算給自己一個猶豫的機會，拍了拍臉，強行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別的事情上。

持續幾天的嚴密搜查，讓整個圈子的氣氛都變得一觸即發，秦老這段時間一點就爆，京城聽聞消息的人都盡量調整了融資安排，爭取不在這個時期往槍口上撞，唯有唐自強坐立難安，實在忍不住，借夫人劉琴生日為理由，舉辦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宴會。

聽到秦瑞出事的那天，唐自強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他派人過去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要對方一定記得保一除一，只要顧晚莞的性命，決不能傷害秦瑞，誰知道那些人表面上答應的那麼痛快，背地裏竟然會自作主張到這種地步！

猝不及防的消息一下打亂了唐自強的全部計劃，他在家膽戰心驚的等了幾天，始終不見秦家有動作，只好先下手為強，決定先探探秦瑞的口風。

「唐家？」顧晚莞一邊聽秦瑞抱怨，一邊微微蹙了蹙眉，「可是我記得，你很少和唐家來往......」

「是來往的少，」秦瑞枕着手臂躺在床上，兩條長腿晃蕩來晃蕩去，姿勢弔兒郎當，眼神卻少有的認真，「但是現在不一樣，晚莞，咱們沒去成的溫泉庄，就是唐自強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