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還記得嗎

她聲音有些悶，仔細聽的話，能聽出一點壓抑的哽咽，厲霖川心裏劃過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低低應了一聲：「好。」

「我會儘力不拖你後腿的，」顧晚莞繼續說，「如果不能繼續待在至勝，我可以先聯繫其他的企業，積攢一點經驗就可以努力賺錢......你別不要我。」

「怎麼變成我不要你了，」厲霖川輕笑，揉了揉她的腦後的頭髮，「心疼你，怕你跟着我吃苦才問了一句，你想到哪兒去了。」

「因為我確實沒有用......」顧晚莞鼻腔一酸，從厲家出來就一直徘徊在胸口的無力感在男人有意放緩的聲音中傾瀉出來，染濕了眼角，「我什麼都不知道，一直把你當成無所不能的存在，只知道依靠你。如果我更努力一點，現在就可以拿出更多的東西，對不起，霖川，真的對不起......」

她聲音不大，在暖色壁燈映照下的房間里顯得更加親密柔和，厲霖川手指在她臉上摩挲片刻，終於忍不住，低下頭封住了她嬌嫩的唇。

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從懂事的時候開始，他就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的能力，並且順理成章的把自己放在了保護者的位置，習慣性的替周圍人考慮周全，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因為沒能提早保護他，而愧疚不已。

偏偏，這還是他捧在手心寵愛的女人，這種感覺更是微妙，像一下補充全了剛才缺失的糖分，連心底最深處的位置，都泛著隱隱的甜蜜。

「別哭了，」一吻結束，厲霖川安撫型的親了親她泛紅的眼尾，「哄你玩的，別當真，嗯？」

顧晚莞抬眸，明亮如水的眼睛裏透著淡淡的疑惑。

她的眼珠黑白分明，視線純凈的像一汪不含雜質的山泉，這樣的目光下，就連厲霖川也有些心虛，乾咳一聲，換了個委婉的說法：「我還有些別的想法，如果運作的好，可能沒必要走到那一步......」

顧晚莞眼睛瞬間亮了：「真的嗎？」

不管他是否落魄，她都愛他，但顧晚莞不捨得讓他變成那樣，厲霖川彷彿生來就在雲端被人仰望，他的衣角應該永不沾染塵埃。

「真的，」厲霖川輕笑，捏了捏她的臉，「這麼高興？」

「當然啦，」顧晚莞笑了起來，側臉在他掌心無限眷戀的蹭了蹭，輕聲道，「他們總有一天會明白，失去你是厲家的損失，我會陪着你的，別為不值得的人難過，好不好？」

厲霖川原本還是噙著笑意的，此刻卻越聽越不對勁兒，長眉一挑，打斷了她：「難過？」

他？為厲家？

「嗯，」顧晚莞低低應了一聲，聲音細如蚊吶，「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你那樣的表情，這裏都疼了。」

她水蔥一樣的指尖指著心口，兩排刷子一樣的睫毛低垂著，十分惹人疼愛，厲霖川忍住眼裏的笑意，伸手把人抱進了懷裏，把玩着她通紅的耳垂，低聲問：「你覺得我剛才在想什麼？」

「我不知道......」顧晚莞低聲回答，自覺的靠在了他懷裏，「但應該不是什麼高興的事情。」

顧晚莞的想法很簡單，顧家的那些人和她沒什麼血緣關係，當年她依舊那麼難過，所以在她眼裏，厲霖川被真正的親人這樣對待，應該比她要難過的多。

「對了，這個！」顧晚莞不知想起了什麼，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床頭櫃翻了翻，拿出了一個小紅本，「你看。」

她翻來第一頁，指著上面他們兩人的名字：「我們領證的時候，你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了，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