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他從前就是這樣叫我

顧晚莞心裏一沉。

不知為什麼，她心跳快的厲害，越靠近那個病房，越有種說不出的緊張感，迫使她在方靈即將推門的一瞬間，抬手攔住了她。

「算了，」顧晚莞說，「二少說讓我在屋裏等，這樣進去，我感覺不太好。」

他已經和自己說了，是無關緊要的人，那顧晚莞還是想選擇相信他。

「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方靈無奈的嘆了口氣，「晩菀，你不吃醋的嗎？」

顧晚莞愣了一下。

「吃醋就說吃醋，不想讓他們單獨見面，就想方設法找理由跟着，你總壓着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二少，也難免注意不到你的心情，到時候委屈的還是自己。」

方靈搖搖頭，顧晚莞哪裏都好，就只有這一點，總是喜歡把在乎的人放在自己之上的位置，很容易受委屈。

「就當看一看，二少能寵你到哪一步，」方靈慫恿的推了推她，「快打開！」

顧晚莞無奈，只好輕敲兩下，推開了門。

「嘔——」

剛一進去，她就聽見了一聲乾嘔，裴馥雅趴在病床上，正吐的撕心裂肺，秦瑞低聲和丘奇說些什麼，看到她們進來，沖她們招了招手。

「怎麼回事？」顧晚莞低聲問。

「說是有不良反應，」秦瑞也跟着壓低了聲音，「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話說一半就這樣了，丘奇正在檢查。」

畢竟是顧琛的救命恩人，顧晚莞看她吐成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擔心：「裴小姐，你喝點水吧......」

「我沒事......」裴馥雅有氣無力的笑了一下，兩鬢的頭髮被汗水打濕，粘在臉頰兩側，顯得十分脆弱，「不用客氣，你可以和霖川一樣叫我小雅。」

顧晚莞伸過去扶她的手頓在半空中，輕輕蹙了蹙眉。

「小雅？」

「嗯，」裴馥雅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以前，就是這麼叫我的。」

這個稱呼算不上多麼親密，但也一聽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會有的叫法，顧晚莞心裏漫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回頭沉默的看了厲霖川一眼。

從她們進來到現在，厲霖川始終都沒一句話，他膝蓋上擺了一份文件，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着，察覺到顧晚莞的目光，才眸色幽深的抬起了眼。

「那時候所有長輩都這樣叫，」他似有似無的勾了勾嘴角，合上文件，遞到一旁吳超的手裏，「沒記錯的話，我那時候還叫秦瑞一聲小秦爺。」

秦瑞平時被別人這麼叫，不覺得有什麼，但這三個字從厲霖川嘴裏叫出來，就讓他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裴馥雅的笑容一僵，眼裏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

她就是料定了厲霖川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才這樣模稜兩可的說話試探顧晚莞，可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剛才......是在解釋？

怎麼可能？

「既然如此，我也這樣稱呼吧，」顧晚莞笑了一下，樣子十分親切，「小雅，我還沒來得及和你道謝，我弟弟的事，真的是謝謝你了，如果有什麼需要，一定別客氣，記得和我說，不管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儘力。」

她說的誠懇，裴馥雅卻笑的格外牽強。

這個時候再這樣稱呼她，對她來說，反倒更像一種羞辱。

「沒什麼......」裴馥雅抿著唇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顧小姐，能不能讓我，單獨和霖川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