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克用受傷

「殿下，我們怎麼打？直接去梁軍大營，還是？」

出了城，李嗣源便恭敬地問道。

李存勖看了一下城外大營的情況，若有所思，「梁軍強大，我們雖然可以依仗騎兵的便利殺個措手不及，但恐怕會被梁軍纏住。本王的意思是，進攻義武和成德的大營，這兩鎮兵馬不多，反倒容易偷襲。

而且這兩鎮聽從朱溫的號召來攻打我們，那就拿他們來殺雞儆猴，讓其他藩鎮知道得罪我們的下場。

嗣源你覺得如何？」

李嗣源雖然此時的權力不大，地位也不高，但卻是實權將領，麾下橫衝都雖然只有幾千人，但皆是精銳。而且李嗣源不像李嗣昭、李存璋等人地位較高，地位不高的他反而很容易被收服。

李存勖如今就是缺軍方的支持，若是能交好李嗣源，對他好處很大。

「殿下言之有理！」李嗣源也察覺到李嗣源的刻意拉攏，若是真要站隊，他自然會願意站在李存勖這邊。

但如今晉王身強體壯，他肯定不會貿然站隊，但跟李存勖打好關係也是很有必要的。

見李嗣源如此識趣，李存勖頓時大喜，當即道，「那我們就去攻打義武和成德大營，你我兄弟二人就一人一個如何？」

「全憑殿下吩咐！」

「哈哈，都說嗣源兄的橫衝都所向披靡，今日就讓本王看看！我們兄弟來比試一番，看誰先攻破敵軍大營！」

「殺！」

在分好目標后，兩人率領的騎兵便朝着正在安營紮寨的義武、成德二鎮的兵馬殺去。

義武和成德兩鎮本就是被逼來的，也不想跟河東的軍隊交戰，所以沒怎麼防備，突然看到有一支騎兵殺來，當場就被嚇了一大跳。

兩鎮兵馬倒也不是沒還手，可慌亂組織起來的軍隊，一下就被這兩千沙陀騎兵殺得潰不成軍，等梁軍援兵趕到的時候，李存勖和李嗣源二人早已揚長而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兩座大營。

「報！啟稟殿下，晉軍出動騎兵攻破了義武、成德兩鎮大營，兩鎮損失慘重！」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朱溫一臉震驚地起身，「損失如何？」

「回殿下，兩鎮總共損失在兩千人之上，具體傷亡數字還在統計中，但是兩鎮的糧草被焚毀不少。」

朱溫的臉色不太好看，「這兩鎮的將領都是廢物嗎？沙陀人就派了那麼點騎兵，就把他們的大營攻破，他們的軍隊在幹什麼？」

「殿下息怒，義武和成德兩鎮本就對出兵不積極，如今大營被攻破，雖說損失不大，但無疑很影響士氣。恐怕後面的作戰，兩鎮派不上多大的用場了。」一旁的牛存節沉聲道。

「算了算了，讓他們負責押運糧草和牽制吧。」朱溫不耐煩道，「本王的確小瞧了李克用，沒想到他居然敢出兵，現在更是敢主動出擊，跟幾年前倒是有很大不同。」

「想來是嘗到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甜頭，不過如今殿下親征，定能把李克用趕回太原。」牛存節說道。

「殿下，李嗣昭和周德威已經攻打到懷州城下，洛陽那邊多次求援，我們不能在這裏耗著，否則懷州不保。」李振適時提醒道。

「康懷英那個廢物，給他五萬大軍，都守不住澤州，反倒被李嗣昭給趕到懷州。」朱溫罵罵咧咧道，要不是陣前換將乃大忌，他都想直接撤掉對方。

「殿下，我們需要想辦法儘快擊敗李克用，然後回師。」李振說道。

「李克用手上精兵數萬，又是大勝之師，恐怕很難短時間內擊敗。」朱溫雖然殘暴好色，但並不傻，特別是在打仗一事上。

從黃巢起事以來，朱溫身經百戰，早已經驗豐富，不然也不能打下如此大的基業。他從滄州匆忙撤軍，士氣本就不佳，現在義武和成德兩鎮被攻破大營，對於本就士氣不高的軍隊更是一個嚴重打擊，若是急於取勝，恐怕會被李克用利用。

若是敗了，那就麻煩了。

「殿下，下官以為可以利用李克用急於戰勝殿下來誘敵深入。」李振建議道。

「誘敵深入？」聽了李振的建議，朱溫頓時眼前一亮。

李克用對他的仇恨可不小，特別是被他的軍隊兩次包圍太原，恐怕都恨死他了。現在李克用接連告捷，肯定信心大增，若是他再給對方一些希望，對方可能真的會不顧一切擊敗他。

想到這裏，朱溫便壞笑着，他倒是可以好好利用這點，打李克用一個措手不及。

或許是因為義武和成德大營被攻破所影響，接下來幾天朱溫都閉而不戰，反正朱溫也不怕，糧草不夠就找王鎔，後者也不敢不給。

朱溫的避戰讓李克用認為是怕了他，信心大增，覺得這是擊敗朱溫的好機會。下面的將領也沒覺得不對，按照他們的推測，梁軍的士氣肯定受到了打擊，閉而不戰是有可能的。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李克用便一直在尋找時機，準備一舉攻破梁軍大營。

或許是多日的避戰也讓朱溫忍不住，在後面的一次挑釁中，朱溫派李思安帶着兩萬大軍迎戰。結果交戰不到一個時辰，李思安率領的兩萬人便不敵，連忙後撤。

看到好不容易可以大敗梁軍，李克用就有些上頭了，準確說下面的將領都有些上頭，便全線出擊，力圖把李思安這兩萬大軍留下。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朱溫的詭計。就在李思安撤退十餘里后，牛存節率領三萬大軍從側翼的樹林中殺出，而李思安也得到朱溫的親自增援，不再逃跑，反而調轉方向，開始反攻。

這個時候，李克用才意識到之前梁軍的敗退是陷阱，而他卻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沒有發現其中的問題，一頭掉進了朱溫的陷阱。

當然，沙陀軍的強大也不是吹出來的。最近一年多，沙陀軍重拾信心，加上之前連克三州，士氣正盛，雖然被算計，但不慌不忙，反而爆發出極強的戰鬥力。

特別是李存審率領的一萬禁軍和李嗣源率領的橫衝都，驍勇無比，李思安的反撲，李嗣源更是親率橫衝都騎兵撕開了梁軍的包圍，他在戰場上的表現十分耀眼，引起了雙方將士的側目。

眼看沙陀軍隊可以扭轉局勢，突然有一支梁軍殺向李克用的中軍。這支梁軍人數並不多，只有數千人，但甚為勇猛，居然很快殺到了李克用所在中軍。

「義父，大事不好了，有一支梁軍正在逼近晉王殿下。」就在李嗣源騎在戰馬上斬殺一名梁將並準備殺向朱溫所在地方的時候，滿臉梁軍鮮血的李從珂策馬而來。

「什麼？」

李嗣源轉身望去，正看到李從珂說的那支梁軍正在逼近李克用所在位置，所過之處，周邊的黑鴉軍都不是敵手，看到這裏，他的臉色微變。

倒不是黑鴉軍不驍勇，而是這支軍隊以騎兵為主，在這種混戰中施展不開、威力大減，而梁軍那支步騎結合的軍隊，甚為驍勇，所以進攻的很快。

「橫衝都隨我一起回援晉王！」李嗣源當即大吼一聲，周圍正在和梁軍激戰的橫衝都將士，紛紛側目，然後快速脫離眼前的梁軍，朝着李嗣源所在地方聚攏，然後朝着後方殺回去。

別看李嗣源年近四十，但甚為勇猛，其義子李從珂也是一員猛將，在其父子身先士卒的情況下，攔路的梁軍紛紛敗退，只能讓出一條道路，坐看李嗣源又殺了回去。

橫衝都之威，恐怖如斯。

而與梁軍激戰的李存審也發現了李嗣源又殺回去的情況，但他並不知道後方發生了什麼。當然，就算他知道李克用陷入了險境，他也無可奈何，他這一萬禁軍和剩下的數千橫衝都將士擔負着阻擋正面敵人的重任。

他要是此時退去，恐怕整個戰線都會崩潰，所以他只需要擋住正面的梁軍就是大功一件。

看到跟梁軍廝殺激烈的禁軍將士，他也有些驚訝，這些禁軍的戰鬥力居然也不弱。

禁軍的由來其實也簡單，大部分都是原來跟隨昭義節度使丁會投降河東的軍隊。雖說丁會討伐李思諫帶走一部分，但主力還在，後面又補充了新兵。

他這一萬禁軍，就是左右龍武軍各自抽調五千組成。李存審對於治軍還是有些自傲的，可看到氏叔琮訓練的右龍武軍作戰也如此勇猛，暗暗佩服，不愧是可以兩度包圍太原的人，果然不是庸人。

也就朱溫喜歡猜忌將領，不然氏叔琮也不可能轉投河東。

丁會也是如此。

「殺！」

不管身後中軍發生了什麼，看到眼前的梁軍，李存審大吼一聲，便又衝進了梁軍隊伍之中，左劈右砍，殺得周圍梁軍紛紛後退。

李嗣源那邊帶着一部分橫衝都將士很快就殺回去增援中軍，可他剛剛抵達的時候，就看到一副讓人目眥欲裂的情景。

正在指揮殺敵的李克用突然被一支鐵箭射中胸前，然後便摔下了戰馬。

「義父！」

「父王！」

看到這幅景象，李存勖、李嗣源紛紛大吼著，恨不得把暗箭傷人那元兇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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