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崇韜出趙(續)

第187章 崇韜出趙(續)

「石公公,這位就是河東兵部侍郎郭崇韜。」

鎮州城外的一處豪宅中,在中間人的牽線下,郭崇韜見到了趙王王鎔的男寵宦官石希蒙,一個妖艷的過分的宦官。

看到這人,郭崇韜身上雞皮疙瘩直冒,宦官就夠不男不女了,眼前這人打扮的更加妖艷,讓他有些接受不了。可想到殿下的謀划,他只能忍住,還得嬉皮笑臉地討好對方。

「郭某見過石公公。」郭崇韜指著旁邊的禮盒恭敬說道,「一點心意,還望公公笑納。這些都是我朝晉王府和皇宮中的奇珍異物,專門獻於公公」

石希蒙看了一眼郭崇韜,再看了看旁邊的禮物,手中捏起蘭花指,「你這又是送禮,又是討好咱家,說吧,有什麼事?」

石希蒙叫人把禮盒拿進去,顯然不管事情辦不辦得成,這禮物他都要收。至於退還,在這趙國,可沒人敢讓他退還已經收下的禮物。

「回公公,趙王殿下乃是我朝前晉王殿下好友,當今晉王念及這層故交,有意恢復跟趙國的關係,特派郭某為使者,帶上我朝聖上和晉王殿下的親筆書信以及良馬百匹。

只是這多年未曾聯繫,也怕趙王殿下不肯相見,所以煩請公公在趙王殿下面前說說好話。若是事成,我朝將會再奉上一份重禮。」郭崇韜客氣說道。

石希蒙思考了一會兒,雖說他很眼饞那些奇珍異寶,可如今趙王跟河東這邊早已斷絕關係,若是自己從中撮合,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郭侍郎怕是不知道趙王如今已是梁臣。」石希蒙沉聲道。

郭崇韜並未氣餒,繼續道,「朱溫浪子野心,一直垂涎成德。晉王殿下也沒要求趙王斷絕跟朱溫的關係,只是想緩和雙邊的關係,商貿互通而已。若是公公可以幫忙,我朝願意奉上五千貫錢,作為謝禮。」

五千貫?

聽到這個數字,石希蒙的呼吸有些急促。即便他是趙王的男寵,可錢也不是很多,畢竟趙國如今只剩下鎮州和趙州。原本還有深州和冀州,可都被朱溫佔領。

兩州之地的趙國,即便是靠着幾代人的積累,府庫充足,但就那麼大點,趙王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每次都賞賜他幾千貫。所以在聽到郭崇韜願意以五千貫為報仇,就有些心動。

可他不能讓郭崇韜看出自己心動了,「郭侍郎還是先回去等等消息,若是有進展,咱家會派人通知郭侍郎的。」

郭崇韜心裏一喜,看樣子對方是動心了,果然沒有不喜歡錢的人。

「那就勞煩公公了。」

郭崇韜並沒有猶豫,行禮后便離去了。反正他現在也沒給錢,倒也不擔心石希蒙反悔。

不知道是不是石希蒙太想要那五千貫錢,郭崇韜本以為要等好幾天,可第二天晚上就派人通知他,趙王要在第三天召見他們。

看到自己的計策奏效,郭崇韜便很高興。但他此舉卻讓景進有些不滿,雖然郭崇韜凡事都知會他,但並不讓他直接參與,顯然是不把他放在眼裏。景進仗着有李存勖的撐腰,平時就囂張跋扈的很,如今看到郭崇韜進退有度、有勇有謀,便生出了嫉妒之心。

郭崇韜並沒有意識到這點,而是激動地去了趙王府。

看到那比晉陽宮還奢華、壯闊的趙王府,郭崇韜不禁感嘆。成德節度使傳如今這一脈出自回鶻王氏,到王鎔這一代,已經是第五代第六任節度使,也就是所謂的五世六公。幾十年政權穩定,也讓成德的府庫空虛,即便是之前與晉、梁交好時都獻出了大量的財物,但依然能修出這麼一座奢華的趙王府,而且還有餘錢供王鎔去奢華享樂。

反觀晉陽宮,雖然壯闊,但奢華程度卻是不如趙王府。當然行宮更是不如趙王府,畢竟皇帝居住的行宮,還不如晉陽宮,更加比不過眼前這趙王府。

皇帝當到這一個份上,也算是憋屈。

郭崇韜來到趙王府的時候,王鎔正在和道士焚香受籙,他便在那裏耐心地等著。好在他並沒有等太久,王鎔這邊的事也接近尾聲了。

「大王,河東的使者已經等候多時了。」收了錢的石希蒙在王鎔忙完,便積極來到其身邊指著郭崇韜說道。

別看王鎔掌握成德已經二十五年,但其年齡並不大,今年也才三十五歲,比郭崇韜還小。王鎔之父死的時候,王鎔才十歲,當時正值李克用對成德虎視眈眈,之後在李克用、李匡威(原幽州、盧龍節度使)、朱溫等一眾強藩的眼饞下,左右逢源,這才沒有讓成德被兼并。即便是如此如今投靠偽梁,也擁有自主權。

可以說早期的王鎔是很有能力的。但此人能力雖有,卻無政治遠見,也沒有兼并周圍藩鎮的野心,不然也不至於成德一點都沒有向外擴張。

「你就是李亞子派來的使者?」王鎔看着郭崇韜,淡淡說道。

別看他比李存勖大不了幾歲,但他當節度使的時候,李存勖的父王李克用也才剛擔任河東節度使不久。他是跟李克用平輩的人,直呼李存勖的小命也很正常。

「回大王,下官郭崇韜,現在是大唐的兵部侍郎。」郭崇韜強調道。

「大唐?一個都已經滅亡的朝代而已,你們家晉王應該也快廢黜那小皇帝了吧?」王鎔淡淡說道。

郭崇韜心裏卻在想,我們家殿下自然想,可哪有那麼容易。小皇帝可不是泥捏的,如今掌握著一部分軍隊,晉王殿下一時間還無法廢黜對方。可這事,他不能當着外人的面說。

「大王說笑了。晉王殿下乃是唐臣,怎麼可能做如此違逆之事。」郭崇韜尷尬地解釋道。

王鎔瞥了一眼郭崇韜,嗤笑着,這話也得有人信才行。

「你們殿下派你來幹什麼?」王鎔言語中並沒有詢問李柷這位大唐皇帝的意思,開口閉口都是李存勖這位晉王。

「回大王。晉王殿下得知大王祖母去世,甚是哀痛,想到作為後輩,覺得有必要前來憑弔。只是因為雙邊關係問題,所以殿下不便親自前來,便派下官代表殿下前來憑弔。

同時,殿下也想跟作為長輩的大王緩和關係,恢復商貿往來,互通有無,並為此給大唐送上良馬五百匹。」郭崇韜說明了來意。

「緩和關係?互通往來?」王鎔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本王作為梁臣,李亞子自詡為唐臣,唐梁是大敵。不過念及李亞子的一番好意,又是祖母大喪之日,本王不會立即驅趕你們,但憑弔之後,你們就啟程回去吧。」

郭崇韜沒想到王鎔如此決絕,他以為王鎔沉迷於享樂,應該很昏庸才是,但現在一看,並不是那麼回事。在大事上,王鎔倒是拿的挺准,這倒是不好辦了。

不過很快有件事的發生,幫了他一個大忙。就在他這邊受王鎔召見的時候,正好朱溫派來的使者也到了鎮州,正由行軍司馬李藹接待。

「你們趙王呢?怎麼沒見到人?」梁使見迎接之人不過是成德的行軍司馬,就有些不滿。

他是代表大梁來的,照理說,該作為成德節度使的王鎔親自出來迎接,以表尊重。可如今只派了一個成德的第三把手出來迎接,這算什麼?不把他這個大梁使者當回事。

「上使息怒,我家大王正在上香敬神,等在下彙報之後,定會來親自迎接上使。」對於眼前這朱溫派來的使者,李藹可不敢得罪,連忙低聲下氣地告罪。

「我們直接趙王府,看看你們家趙王是不是真的在上香敬神。」梁使態度強橫,不給李藹反應的時間,便直接讓車隊朝着趙王府而去。

李藹也有些着急,他可是知道今日河東的使者在趙王府,這要是被碰到了,豈不是說不清楚?

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就當他們來到王府的時候,正好看到郭崇韜從王府內出來。若只是郭崇韜,或許還沒什麼,畢竟梁使也不認識他,偏偏郭崇韜乘坐的馬車上面有着大唐的旗幟。很顯然這馬車是大唐那邊來的,而且馬車裏的人還進入了趙王府。

郭崇韜也看到偽梁使者,那旗幟太招搖了。雖說自己因為王鎔的態度,沒有太大的收穫,可看到偽梁使者的車隊,便有了主意,當即收起臉上的沉重之色,轉而露出微笑,還挑釁地看了一眼梁使,然後便進了馬車。

郭崇韜的挑釁一笑,讓梁使頗為震怒,惡狠狠地看着李藹,「李司馬,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河東的人會出現在鎮州?難道你們趙王投靠了河東不成?」

聽到這話,李藹臉色大變,連忙解釋道,「上使息怒,河東的人只是來悼念趙王祖母。趙王念及祖母大喪,不便動武,這才沒有驅趕河東使者,還望上使能否理解。」

「理解?本使看是你們成德想要侍二主吧?這邊歸順我大梁,那邊卻跟河東那群逆賊勾勾搭搭。」想到剛才那河東使者的挑釁笑容,梁使就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李藹見梁使誤會,心下便知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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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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