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再次削藩

第502章 再次削藩

「郭愛卿的奏報中說,雁門郡王不服從指揮,追擊梁軍途中,中了楊師厚埋伏,還受了箭傷,你們怎麼看?」

郭崇韜倒也是着急,直接在下封戰報里就把李嗣源參了。

李柷看了卻是放心不少,這二人關係不和,才是他想看到的。兩人都屬於河東舊部,即便是他這兩年分化瓦解河東舊部,但河東舊部的實力依然強大,若是團結,對他並不算好事。

「回陛下,臣認為雁門郡王為國戰受傷,應加以慰問。」安金全連忙起身建議道。

他沒想到郭崇韜居然會在戰報里告李嗣源的狀,更沒想到李嗣源輕敵冒進,反被伏擊受傷。

他知道李嗣源在朝中並不受多少人喜歡,若是他不抓住機會把這事抹過去,不排除有人會拿此事做文章。

郭崇韜畢竟才是統帥,李嗣源仗着自己郡王和淑妃親父的身份不聽號令,往大了說可就是囂張跋扈、心懷異心。這要是被人利用,肯定會引起聖上的猜忌,不可不防。

「陛下,安大夫言之有理。雁門郡王為國受傷,理應慰問,但其身體情況,不再適合統領軍隊,其麾下軍隊可由郭尚書統一指揮。」李存璋這話看似在為李嗣源說話,其實卻在奪權。

當然這奪權也是暫時的,可畢竟不是一個好消息。

「陛下。。。」

安金全聽後有些着急,就想開口阻止,卻被李柷打算,「李愛卿說的有些道理。雁門郡王既然受傷,那就安心養傷便是。高升,傳朕的旨意,派人給雁門郡王送去一些補身體的補品,讓其傷勢可以快速好轉。」

「奴婢領旨!」一旁侍候的高升躬身回道。

安金全則是一臉不忿地看了一眼李存璋,這擺明是來添亂的,若不是對方,聖上也不會下這個旨意。

「陛下,如今魏博梁軍退兵,臣認為可以收兵止戰。楊師厚損失不大,若是強攻魏博,短時間恐怕不易。

如今昭義亂局已定,洺州、深州業已收復,磁州之圍已解,對朝廷來說已是大勝。」韓偓開口進諫道。

「陛下,臣認為韓尚書言之有理,如今已是大勝之局,正好收兵,趁機休養生息。連年戰事,對朝廷負擔極大,還望陛下三思。」李珽也連忙起身說道。

這兩人在朝中的立場一致,旁人也不稀奇,倒沒有多驚訝,不過聖上肯定不會聽一家之言。

李柷其實也在思考要不要乘勝追擊,打的話,楊師厚主力並未有多大損失,打起來恐怕不易;不打的話,這大軍才出征半月,總不能這麼快收兵吧?

說着他看向王然,能不能打下去,還得看國庫有沒有錢,「王愛卿,你的看法呢?」

王然面無表情地走出來,恭敬道,「回陛下,此次朝廷出動十幾萬大軍,對國庫負擔極大,若是可以早日收兵止戰,自然是最好。」

這老油條。

擺明了王然不想在這件事上表態,他是贊成早日收兵,可沒說建議現在收兵。

就在這時,沉默了半天的張承業開口了。

「陛下,老奴認為可以縮小戰爭規模。深州、洺州和潞州的戰事已定,接下來只需以一支兵力進攻貝州,試探魏博梁軍還有多少戰力。若是能攻下貝州,則可以一鼓作氣攻下魏博;若進攻受挫,老奴建議收兵,再尋良機攻打魏博。」張承業建議道。

李柷聽聞有些意動,思索了一會兒便吩咐道,「樞密使言之有理,目前的戰事的確不宜繼續擴大。

昭義這邊,讓李定江帶着左神威軍和神機營回太原,左神策軍暫時駐紮在潞州,穩定潞州以及整個昭義的局勢。

河北這邊,讓郭崇韜全力攻下冀州,然後就讓右羽林軍和幽州兵返回駐地;橫海也收兵,返回駐地。」

「至於李存進連一個只有兩三千兵力防守德州都打不下來,這個節度使也別當了,調回朝廷,留待他用。

從即日起,撤銷橫海節度使,下轄的滄州、景州和棣州併入河北道管轄。其下轄軍隊挑出精銳之士補充左右羽林軍和右神威軍,余者遣散回鄉。」

「昭義這邊也廢除節度使建制,潞州保持三千兵馬,澤州保持兩千兵馬,余者挑選精銳之士編入左神策軍,讓左神策軍達到兩萬五千人規模。」

「陛下聖明!」一眾大臣頓時高呼。

對此,眾人有些意外,也覺得理所當然。

沒道理成德和義武都削了,昭義和橫海還留着。

昭義被削是必然,別看潞州和澤州被削只后總共才五千兵馬,但有左神策軍駐紮,也能彌補兵力不足的問題。即便是以後左神策軍調走,那說明二州也不再是靠近前線的州,自然不需要太多的兵力。

而橫海被削藩,純屬李存進倒霉。

此次對魏博的作戰,魏博梁軍的主力被郭崇韜吸引五萬,被李定江吸引三萬,防守各州的魏博梁軍總共也才幾萬人,就這樣的情況,李存進都沒能奪回德州,也難怪聖上會趁機把橫海削了。

其實也有人為李存進不值,此人其實能力並不差,可惜時運不濟。說是留待他用,可朝中哪有位置給對方?

節度使實際上是正二品官職,可最近幾年朝廷削藩,有意模糊節度使的品級。

可如今朝廷官職,別說正二品,就說從二品、正三品都沒實權職位空着。三少、府牧和太子賓客位置倒是空着,可那是虛職,誰願意只擔任一個虛職?

。。。。。。

太原城南邊十幾里處有一座驛站叫洞渦驛。

洞渦驛是元代之前的稱呼,元代之後叫同戈驛。

此地歷來為軍事要衝,是兵家必爭之地。早在晉代,劉瀟與劉琨,便在這裏打了一仗。

唐代,李世民與劉黑闥在此戰鬥;安史之亂時期,李光弼打安祿山,曾在此駐軍;昭宗時期,昭宗的叔叔李琮也在此紮營。

因為地理位置重要,旁邊駐紮着左神威軍一個廂,就算是這次征討昭義,這裏依然保持着一個廂的兵力,說是太原城最近的南大門並不為過。

因為地理位置重要,從河中府方向和潞州方向來太原,大多數人會從這裏經過,所以這個驛站很熱鬧,連帶周圍也開設了不少邸店,給前往太原的旅客或者商旅提供食宿。

畢竟這裏距離太原城已不遠,不足一個時辰就能抵達太原城。

因為驛站是是供傳遞軍事情報的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相當於後世的官方招待所什麼的,但又比招待所的作用多一些。

總得來說,驛站不是給平民百姓用的,而是給官方用的。

今天傍晚,洞渦驛就迎來了一撥規模很大的隊伍,是從潞州而來的李嗣昭一家,除了戰死的李嗣昭、被處死的李繼儔和逃跑的李繼韜,其他人基本都在這裏。

因為讓李楊氏一家人北上的聖旨比讓李定江班師回朝的聖旨早,所以後者的聖旨才從太原出發,前者一行人就到了太原城外。

因為李楊氏母子等人情況特殊,所以李定江派了一個營的騎兵『護送』。或許是知道此次北上意味着什麼,李楊氏此次並未攜帶多少親兵護衛,大多都被遣散,只帶了三十名忠心的親兵和一部分僕人,還有就是那一車車的財物。

突然來這麼多人,即便李楊氏主動承擔各項開支,但洞渦驛上下也忙的不行。

三百來人的規模,也讓洞渦驛的壓力很大,所以護衛和大部分禁軍騎兵都去外面安營紮寨休息,只留下少部分跟隨李楊氏住在驛站之中。

雖說當初錦衣衛說了可能會查處李楊氏的其他幾個兒子,但最後並未落在實處,因為朝中有人求了情。

別看如今河東舊部被李柷分化瓦解、各自為政,但跟李嗣昭的交情猶在。如今李嗣昭早已戰死,謀反之事也是李繼韜一人謀划,李楊氏和及其剩下的子嗣都已決定接到太原定居,就算是有些過錯,也不應懲罰。

所以追責一事就這麼算了,所以李楊氏才能帶着剩下五個兒子平安抵達太原城外。

「母親,到了太原,朝廷會怎麼處置我們?」眼看太原城近在咫尺,李繼忠也開始擔憂起來。

他畢竟才十七歲,雖說算是成年,可畢竟涉世不深,有時候又很衝動,但有時候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楊氏倒是沒有想像中那麼擔心,而是看着賬本,上面有着她此次所帶財物的全部明細,而且正在上面勾畫,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到了這一步,自然是聽天由命。既然朝廷沒有在潞州處置我們母子幾人,到了太原,想來也不會動殺心,後面這些年就安心在太原吧。」李楊氏淡淡道。

「母親,那豈不是我們後面都要過被軟禁的生活,毫無自由?」李繼忠聽了卻是有些不忿。

任誰也不想過被軟禁的生活,出行都無自由,誰願意?

「想要自由?等那個逆子俯首之後,或許才有。」說到『俯首』二字,李楊氏有些停頓,但很快跳過。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誰又能做到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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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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