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太原見聞(四)(二更...

第568章 太原見聞(四)(二更...

只見他湊到少年近前笑道,「好俊的小郎君,這幾盞燈都很不錯,小郎君要不要試試?看小郎君出身不凡,想來這些燈謎對於小郎君都不在話下。」

少年一聽,果然露出驕傲的神色,雖說有些才華,可畢竟是不諳世事的少年郎,被人一誇,頓時就有些飄。

「我要猜這個燈謎!」

王姓男子一看,是一個牡丹花燈的燈謎,看清上面的燈謎,不禁一笑,「小郎君,這個燈謎可是有些難度。」

少年自然頗有自信,只見燈籠下邊垂下來的紙條上,寫着一行字:幽州有一個家。旁邊則是對謎底的一個提示:常見的補品。

少年看着這燈謎,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幽州古時為燕地,幽州有一個家,而且還是補品,謎底自然是燕窩。」

「小郎君倒是有些本事!」王姓男子並未太驚訝,這謎底本就不是多難,剛才那些話,也是他為了激將而說的。

「下一個!日近黃昏,打一地名,這個我知道,是洛陽。」

「鑿壁偷光,打一三國人物?三國人物?孔明?諸葛亮對吧?」

。。。。。。

少年一口氣猜中了五個燈謎,作為攤主的王姓讀書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雖說他是以十文錢作為猜一次的機會,但少年這麼能猜,卻是讓他坐不住了。其實對於這種燈謎,有才華或者家境殷實的,不會來猜,因為不屑。所以他針對的其實是那些才華一般,家境還可以又喜歡佔小便宜的人。

可他現在一下就碰到一個又有才華、家境殷實的人,一口猜走五個燈籠。他這一共也就十幾個燈籠,猜走五個,可就剩不了幾個了。

不是他沒有更多的燈籠,而是他還得為上元節做準備,今日不過是前來試試,看看市場如何。

「這位小郎君,可否手下留情?」王姓讀書人真的想哭了,好在他也不是迂腐之人,直接開口說軟話。

「可我還沒猜完呢?」少年有些不甘心。

「這樣吧,你這五個燈籠的錢,我就收四十文如何?」王姓讀書人臉色變幻一會兒后,咬牙說道。

「我不缺錢。」

少年一說完,旁邊立即有僕人把五十文開元通寶放在王姓男子手上。不少人都能看見他的臉瞬間變得跟個苦瓜色,顯然面對大戶人家出身的人,他真的沒轍。

中年男子看出了攤主的尷尬,就沒繼續在後面看熱鬧,來到少年旁邊,對着攤主笑着說道,「我們也不惡意刁難你,就讓我家大郎才最後一次,不管能不能猜中,我們都離開如何?也不影響你做生意。」

「真的?」王姓讀書人不敢相信地看着中年男子,臉上煥發出一絲光彩,但轉瞬又沉寂下去。

「自然是真的。」中年男子微笑道。

「行,那就再讓你們猜一次。」王姓男子的那股不服氣的勁也上來了,在剩下的幾個燈籠里找到一個應該算是這十幾個燈籠里最好看那兩個之一的燈籠走了過來。

「這個燈籠的謎語是,『退席』,打《論語》的中一句話。我數二十聲,若是小郎君你能猜出,這燈籠我不收你錢。

一、二。。。」

少年看着那燈謎,連忙在腦海中回憶《論語》的句子,可很快他就開始抓腦殼了。雖說他早已能背下《論語》,可這本書一共有二十篇四百九十二章,每一章都有不少句子,想要從中找出那作為謎底的一句,卻是有些難。

少年畢竟是少年,能背下全書,不代表能靈活運送。

不只是他,周圍不少圍觀的人也都皺眉,。

「十七、十八、十九。。。」數到這裏,王姓讀書人臉上露出了笑容,總算是能找回場子了。

中年男子見自己兒子應該回答不出后,便開口打斷了攤主喊出最後的『二十』,笑着道,「應該是出自《論語·泰伯》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中的『不在其位』吧。」

「啊?」

攤主驚呆了,沒想到這中年男子一下就猜了出來,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原來是這句。」少年也很快反應過來。

退席,不就是離開座位嗎?自然就是『不在其位』。

作為攤主的王姓讀書人嘆了口氣,便拿起燈籠,準備遞給猜對謎底的中年男子,雖說不甘心,他不至於言而無信。

中年男子直接回絕了,反而讓僕人拿出十文錢遞給對方,並解釋道,「我家大郎沒有打出來,這最後一次猜謎,算他沒猜對。至於我,並沒有猜謎,只是多了一句嘴。

不過這毀了閣下一道燈謎,說聲抱歉。

大郎,走吧!」

沒等攤主開口再說兩句,中年男子便帶着少年離開了猜燈謎的地方,朝着遠處的熱鬧之處而去。

燈謎被人猜出,這道燈謎自然是廢了,攤主只能重新想了一道燈謎寫好貼上去。不過出了剛才那一檔子事,反倒是讓圍過來猜燈謎的人多了不少。

。。。。。。

「楊賢弟,你怎麼了?」

就在距離猜燈謎處不遠的一處酒樓上,有人拍了一下楊凝式的肩膀,後者這才反應過來。

「沒什麼,只是看到那裏有個猜燈謎的地方,有些好奇,多看了兩眼。」楊凝式笑着解釋道。

「楊賢弟才華橫溢,區區燈謎,自然不在話下。而且今日我等聚在一起,燈謎之事,對我等還是掉價了,楊賢弟可不要胡來。」豆盧革笑了笑,想要把話題的重心拉回來。

他自然看到了河邊的那處猜燈謎的地方,但並未放在心上。他們一群人都是進士出身,猜燈謎對他們來說,真的不值一提。

「倒是讓諸位見笑了,我自罰一杯。」楊凝式笑了笑,當即舉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隨後酒桌上一片歡聲笑語,但楊凝式卻瞥了一眼窗外,也在思考剛才自己瞥見那人,是不是曾經的故交。

他的確看到一個熟人,在洛陽見過的一人,其實眼前的盧程、豆盧革也應該認識。那人可是秘書少監,也不是默默無聞之輩。

當然前提是他沒有認錯。

不過他並沒有跟盧程這幾人提及此事。

他跟盧程幾人都是故舊,跟盧程更是同年的進士,相互之間也算是熟悉。

天佑二年(905年),柳璨和李振合作,在白馬驛誅殺大臣數十人,這裏面基本都是各大世家在朝中的重臣。可以說,白馬驛之禍把世家在大唐朝廷的根據直接殺絕了。

倒不是沒人留下,楊凝式之父楊涉就活了下來,但這些人都是早早投靠了朱溫,加上對朱溫並無威脅,這才能苟活一段時間。

即便是柳璨,後面還是被朱溫殺了。

盧程、豆盧革等人雖說也是名門,但畢竟年輕,所以逃過一劫,最後回了河北暫避。

如今眾人在太原重聚,自然就加強了聯繫。

只是盧程等人並沒有投靠其他人,反而是自成一系。

楊凝式就擔負着一個責任,那就是把盧程等人拉入雁門郡王李嗣源門下。

但他並不是多看好。

很簡單,盧程、豆盧革等人跟他不同,並沒有為朱溫效力,本身是進士出身,又是名門望族,起點就很高。

所以盧程一下就被提拔為鴻臚寺卿,從三品的官職;豆盧革也是衛尉寺少卿,也是從四品上的職位。

反觀楊凝式,如今不過是六品的侍御史,雖說權力不小,但品級着實低了。他都在想,自己投靠李嗣源門下,是不是太衝動了?

「景度,我有一事不明。你也是名門出身,又是進士,怎麼會現在還是侍御史?朝廷不是很缺人的嗎?」一旁的豆盧革把酒杯放下后,有些不解地看向楊凝式。

盧程對豆盧革示意了一下,讓對方別問此事。

但楊凝式卻沒有不高興,而是一臉苦笑,「跟兩位仁兄不同,弟在偽梁任過職,而且家父在朱溫篡唐時也做了一些不合適的事,能有如今職位,也承蒙雁門郡王和安大夫的提攜,自然沒法跟兩位兄長比。」

「原來是這樣,倒是可惜了。」盧程不禁搖頭,「想當初我們同批進士里,景度你最年輕,擅長詩文,的確不該只擔任侍御史之職。

想那同批的李愚,如今都是太原府尹;就連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李青陽都能擔任工部尚書。

聖上在這用人方面,着實有些不妥。世家才是固國安邦的基石,可盧某卻發現這幾年科舉中的世家子弟卻是不多,長久下去,不利於國家穩定啊。」

「這個豆某倒是知道一些原因,最近幾年太原城中的那求知書院很是出名,據說由求知書坊建立,背後就是聖上。這所書院招收的學子,基本是寒門子弟,世家子弟很少。

聖上此舉,可見對我世家之人有些看法啊。」豆盧革說到最後故意拉長了聲音。

楊凝式聽聞不禁有些頭大,這幾人怎麼又談起這個,私下議論聖上,可不是好事。

「這也不怪聖上會不滿世家,想當初先帝在時,朝中世家出身的大臣都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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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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