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收復關中（四）

「這個牛存節倒是忍得住，居然固守關城不出戰！」

華陰縣城內，得知潼關城內守軍據城而守，郭崇韜也有些頭大，主要還是潼關這地理位置原因。

潼關地處黃河渡口，位居河東、關中、中原三地要衝，扼長安至洛陽驛道的要衝，是進出三秦之鎖鑰，所以成為漢末以來東入中原和西進關中、西域的必經之地及關防要隘，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素有「畿內首險」、「四鎮咽喉」、「百二重關」之譽。

不親自去潼關一看，還真不知道此地的險要。

從東漢以來，潼關關城的位置幾經變化。

漢代在南邊的塬上，也就是如今潼關城的南邊山原上。

到了隋朝，東漢設立的潼關，在隋大業七年（611年）時被廢除。原因也簡單，由於黃河不斷下切，黃土塬面不斷展寬的緣故，城址挪到了後世的禁溝。

禁溝，是潼關南面一條南北走向的天險深谷。它南起秦嶺蒿岔峪口，北至明清潼關城南約二公里處之石門關（即今王家園附近），長達15公里。若是打開百度地圖的地形圖，能清晰看到禁溝的存在。

因為禁溝是天然的南北走向深谷，所以隋朝就把潼關北移至禁溝，並修建一條南北走向的城牆，北邊自然到了黃河。

到了唐朝，也就是唐天授二年（691年），隋朝設立的潼關又被廢除了，新址設在緊鄰黃河南岸的地方，也就是現代潼關縣港口鎮。

跟漢隋兩代的潼關，唐潼關城建有關樓，城外開挖壕溝，關城西邊設有關西驛。可以說唐代關城充分利用了潼關的自然地理形勢，關口南依高山，北瀕黃河，形勢極為險要。

至於明清的潼關城是在唐代潼關城的基礎上擴建而成，自然也向北延伸，就形成了一個更為龐大、更為雄偉的關城。

無論從東向西，或者從西向東，都是狹窄的通道，最窄處也有百十部，最寬處也就兩百來步，根本不適合大軍展開，而且關城的西面還是潼河，所以潼關的位置自然險要。

當初西梁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就是有潼關的功勞。

如今梁軍固守潼關城不出，有是自己的考量。

因為唐軍已經攻佔了華陰縣，兵站華陰縣東部設立了幾處大營，梁軍就算是想跟唐軍在野戰作戰，一口氣也派不了多少軍隊。與其出去被唐軍迎頭痛擊，不如就據守潼關城，消耗唐軍實力。

反正梁軍控制着潼關城，掌握著主動權。

「郭都統，末將以為可以用神機營的火炮或者以拋車進攻，看能否破開潼關的城牆。」左神威軍大將軍石君立建議道。

對於神機營的威名，李唐的禁軍大將軍都見識過或者聽過，有這樣的大殺器，若是不用，豈不是浪費？

「神機營的火炮並不是萬能的，實心炮彈太小，而潼關的城牆高大堅固，不一定能破城。」郭崇韜自然清楚神機營的火炮情況。

神機營的火炮用於殺傷敵人效果明顯，但攻城上就有些差強人意。

被稱為虎蹲炮的神機炮，炮彈太小、射程太近，即便是採用實心彈，也無法對城牆造成有效的破壞。

龍武大將軍炮雖然可以發射數斤重的鐵彈或者鉛彈，但數量少。

「郭都統，末將有兩個主意或許可行。」一旁的丁平沉聲道。

「哦？」郭崇韜好奇地看向丁平，一臉期待，「丁指揮使請說。」

「目前神機營的火炮分兩種，神機炮和龍武大將軍炮，前者用於殺傷敵人步騎兵效果明顯，後者用於攻堅。

若僅靠這兩者配合，也很難破城。所以末將認為可以用瓦罐等裝載大量的火藥，然後讓士兵掩護運輸至城門處，或許可以把城門處的城牆炸開。之前在李存勖謀逆時，禁軍便是通過這個辦法攻入的晉陽宮；鳳翔一戰，也是靠這個破的城。

這個有一定的弊端，就是只能把城門附近的城牆炸塌，若是不能一鼓作氣攻進關城，效果就不會很明顯。

第二個辦法就是以投石機拋射巨石或者裝滿炸藥的瓦罐。」丁平解釋道。

安重誨聽聞不禁皺眉，「丁指揮使，有一點，安某人不敢苟同。投石機安某人也知道，就是所謂的拋車。只是常見的拋車射程也就五十步到八十步，雖然能投射近百斤的石頭，想要破城恐怕不容易。

拋車射程太近，若是潼關城內有遠程的弩兵，根本無法威脅到潼關城。」

郭崇韜也點了點頭，投石機的弊端大家都知道，這個用於對付沒有遠程弩兵的軍隊，自然是攻城利器。可敵人依然有了遠程弩兵，投石機一旦進入敵軍弩兵射程，就會遭到迎頭痛擊。

眾人知道安重誨說的投石機，其實就是拋車。

拋車可分為輕型、中型、重型三種：輕型拋車，由兩人施放，石彈重半斤，用於迎敵作戰；中型拋車在單梢、雙梢、旋風、虎蹲等，用40～100人拉炮索，可發射25斤重的石彈，射程達80步；重型拋車有五梢、七梢炮，要150～250人拉炮索，發70～100斤重的石彈，射程可達50步。

雖說可以假設幾十具、甚至上百具拋車攻城，可守軍也有很強的反制能力。

城內的梁軍也不是普通的軍隊，肯定有射程遠的弓弩。

丁平笑着解釋道，「郭都統和兩位大將軍不必擔心，軍器監在聖上的指示下造出了一種射程可達兩百五十步、並拋射一百斤到兩百斤的巨石或者火藥武器的投石機。

這樣的射程，除非梁軍有大量的伏遠弩，否者威脅不到我們的投石機。」

「有能發射這麼遠的拋車。。不，投石機？」安重誨驚訝地看着丁平。

「的確有，不過需要組裝，總共也就造出了三座，也正好借這次機會來檢驗一下其威力。」丁平解釋道。

郭崇韜聽聞頓時眼前一亮，「若是有這種投石機，那奪下潼關城的把握就更大了。

這件事就由神機營負責。

這兩個辦法同時進行，而且我們也有大量的伏遠弩，也可以利用起來，本都統倒要看看梁軍如何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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