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兵臨城下
「快，快收拾東西，準備去成州。」
得知次子所率五千兵馬盡皆覆滅，李茂貞整個人都慌了，連忙對着身邊的吩咐。
唐軍接連攻佔清水、隴城二縣，岐軍損兵折將七八千人，若是繼續堅守秦州，勢必成為瓮中之鱉。
「父王，可二弟如今下落不明，我們就不管他了嗎？」李從曮有些着急地說道。
李茂貞神色果斷，「他既然下落不明，這就是他的命。我們若是為了他猶豫不決，等唐軍的大軍到了，我們都得完蛋。
快去收拾東西，半個時辰后，我們就出發，離開秦州。」
「父王，我們去哪兒？」李從曮疑惑道。
「去蜀國。」李茂貞咬牙道。
若是可以選擇，他不想去蜀國，畢竟王建數次趁火打劫，讓他心裏頗為不爽。要知道當初的岐國最鼎盛時可以佔領了山南西道節度使等地的，而這些後面都被蜀國攻佔。
可如今卻是沒辦法，除了去蜀國，他已無路可去。而且他也不願投降李唐，去蜀國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李從曮一愣，過了一會兒才無奈點頭，「孩兒遵命。」
「快去收拾吧。」李茂貞癱坐在座位上，神情沮喪。
李從曮也不知道怎麼勸自己父王，只能逃也似地去收拾東西。
半個時辰，時間並不是多充分。
可就在李茂貞這邊收拾好準備出城逃跑時，一個壞消息傳到他的耳中。
秦州城以南出現唐軍騎兵，起碼上千之多。
李茂貞有些不信，可當他來到南門的城牆上便看到距離城牆約兩里左右的地方，上千唐軍騎兵列陣等候，每名騎兵都是配備雙馬。
看到這模樣，李茂貞整個人都虛脫了。
跑不掉了。
唐軍騎兵是雙馬，他只要敢出城，這些唐軍騎兵就會追上並圍住他。
除非他願意放棄所有金銀珠寶，隻身逃跑，那樣或許能逃脫。可那樣逃脫后，又能怎麼辦？
「父王，現在怎麼辦？」李從曮聲音顫抖，再一看他的臉，臉色蒼白，一臉的不知所措。
「關好城門，派出騎兵，去成州和岷州求援。多派點的騎兵，總能衝出去一兩個。
快！」說到最後，李茂貞的聲音有些嘶啞。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麼完了，他寧願歸順蜀國也不願歸順李唐。李唐小皇帝肯定不會放過他的，那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他以前怎麼對待昭宗及一眾皇子的，小皇帝肯定都記得。
「是！」
手下的人也被李茂貞的模樣嚇到了，連忙去紛紛求援的事。
或許他們是真的是想求援，竟然一口氣派出了十幾股傳信的騎兵，就為了能跑出去幾人傳信。
可此時的秦州城內卻是氣氛壓抑，唐軍並未進攻，但城內卻是人心惶惶。
城內並沒有多少軍隊，因為精銳都跟着李從昶一起覆滅了，城內剩下的不過就是老弱病殘。要不是城外的唐軍只是騎兵，或許唐軍早就攻城了，不會一直按兵不動。
先一步殺來的，只是騎兵，主力的步兵都還在後方：李保衡所率領的軍隊至少得兩天左右才能抵達秦州城；氏叔琮所率的步軍也需要一天才能抵達。
沒有步軍的情況下，騎兵自然不會貿然攻城。
「啟稟指揮使，秦州城內有數十騎兵從四門而出，看樣子是去求援的，我們要不要派兵去截殺。」
秦州東城門外，作為右神威軍騎兵廂都尉康福恭敬地站在指揮使葯彥稠面前。
就憑這二人的長相都能看出來不是漢人，而是沙陀人。
自從李存勖伏誅后，沙陀人除了真正歸順於朝廷的外，剩下的集中在了李嗣源和史建瑭麾下。
其中以李嗣源麾下為最。
李嗣源就在最初的邢洺節度使以及右神威軍中大肆安插沙陀籍將領，不少人脫穎而出，安重誨、葯彥稠、康福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
李柷最初也默許了這種情況，因為這能避免因為李存勖伏誅一事，讓沙陀籍將領反對他。
但隨着他對朝廷的掌控力度增強，自然不允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以李貞儀封貴妃並代行皇后之權開始，李柷逼迫李嗣源交出了右神威軍和邢洺節度使。
為了不讓李嗣源心生不滿，仍以對方為平南都督府都督。
但右神威軍卻是李柷心中的一根刺，所以才有符存審接替安重誨擔任大將軍一職。
這不僅是重新啟用符存審，也是打壓右神威軍的開始。
當然，李柷不會做那種自毀長城的事。
安重誨調任工部尚書，從此位居中樞。因為以這位的性格，肯定願意去中樞任職，而不是軍中。
而右神威軍的將領，李柷暫時也不會大動干戈，即便是要拆分，也會以正當的理由把這些將領調至其他地方。
其實，從右神威軍離開邢洺節度使並調至河中府開始，右神威軍被拆分的結局就註定了，安重誨欣然離去也不未嘗不是察覺到了這些。
下面的將領能看懂局勢的人並不多，但他們只知道一點，那就是右神威軍的待遇提高了。原本是一騎一馬的右神威軍騎兵廂，如今也變成了一騎雙馬。
右神威軍中，騎兵廂的沙陀人最多，如今又配備雙馬，這支騎兵便爆發出了比之前更為強大的戰鬥力。
一舉擊潰李從昶的五千步騎就是證明。
葯彥稠沉聲道，「派騎兵截殺，能攔住多少就攔住多少。」
「末將遵命。」康福領命道。
因為岐軍的派出城的騎兵基本都是兩三人一股，所以康福便以火為單位，派出了二十個火的騎兵去截殺這些岐軍騎兵。
而葯彥稠這邊卻是不打算閑着，想到被俘的李茂貞次子，他便有了主意。
「來人，把李從昶帶來。」
很快，一名被五花大綁的年輕男子被押了過來，正是李茂貞次子李從昶。
不過此時的李從昶神色狼狽，臉上沒有了之前傲氣，而是一臉恐慌，身上的盔甲早已被扒掉，臉上有些淤青，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自己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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