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兵出祁山（三更）
祁山道，觀陣堡。
「啟稟集王殿下，唐軍就在對岸的祁山堡，我們應該被發現了。」
西漢水西岸，祁山堡的烽火台突然點燃狼煙，顯然是發現了位於東岸的蜀軍。
隨着祁山堡的烽火被點燃，北邊一座山峰上的烽火台也隨即升起狼煙。
祁山堡因祁山而得名。
祁山堡所在的地方為寬闊平川上突起的一座孤峰，坐落在西漢水北岸，高數十丈，周圍里許，四面如削，高峻奇拔。
整個祁山堡只西南有門可入城堡，再沿盤折小徑，迂迴曲轉上至山巔。山上平地數畝，其下懸崖絕壁，峭峙孤險。
祁山堡始建於西漢，又因是諸葛亮北伐時營堡，所以比較有名。
而觀陣堡就位於西漢水東岸，與祁山堡隔河而對。
雖說觀陣堡也很險要，但地理位置卻是不如祁山堡。很簡單，祁山道就在祁山堡腳下，想要通過祁山，只能拿下祁山堡。
「發現就發現，本王又沒打算隱藏行蹤？既然唐軍發現了，那就吩咐下去，準備渡河，拿下祁山堡。」王宗翰沉聲道。
「末將遵命！」
而此時的祁山堡內，唐軍這邊也陷入糾結之中。
駐紮在這裏的唐軍是一個上戍，有五十人，除了一名戍主和兩名火長外，其餘的將士都是原本的岐軍。
如今蜀軍大舉殺來，眾人對於是否防守也抱很矛盾的態度。
不戰而退，顯然不符合唐軍的風格。可對面的蜀軍明顯人數眾多，守的話，肯定守不住。
「戍主，我們沒法守，蜀軍來勢洶洶，僅憑目前看到的蜀軍就有數千人，真實人數可能上萬。
我們這點人，根本守不住。」一名剛從鎮西都督府調至祁山堡的火長顯然也不想死守。
若是能看到希望，倒沒事，可如今秦州初定，蜀軍來勢洶洶，他們這幾十人沒法守。
「可你們想過沒，臨陣脫逃是什麼罪名？」戍主臉色一沉，沒想到自己帶來的手下也反對堅守。
「可是堅守又有什麼用？我們最多堅持一天，於大局無礙。而且戍主想過沒有，這祁山堡的將士大多是原來的岐軍，他們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死守還是一回事。」火長大聲爭辯道。
「不管怎麼說，就是不能臨陣脫逃。」戍主也態度堅決。
另外一名火長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說道，「戍主，老李說的沒錯，如今我們內部不穩，守住很難。如今我們已經把蜀軍來襲的消息傳了出去，已經算是立功了。
對岸準備渡河的蜀軍就有數千，祁山道深處更是旌旗蔽空，誰知道有幾萬軍隊。
我們可以在撤退時毀掉沿途的橋樑，這樣一樣能拖延蜀軍的腳步，何必在這裏死守。」
「老張，你也怕是不成？」戍主有些生氣地看着對方。
張姓火長臉色微變，爭辯道，「戍主，我老張什麼時候怕過死？但我卻不想白白死去，我們在這裏堅守，根本等不到援軍。
鎮將也說，只是讓我等打探蜀軍動向，如今蜀軍的確來襲，我們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何必在這裏死守？」
見兩位心腹都不支持，戍主有些心塞，最後只能重重地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我們不能不戰而退。用弩箭攻擊對岸的蜀軍，做出抵抗的樣子，晚上再撤退。」戍主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戍主英明！」
兩名火長一聽，頓時大鬆一口氣，不過是放放箭裝樣子而已。晚上撤退就晚上撤退，蜀軍那麼多人，今天也不可能渡過河，而且晚上撤退也能隱藏行蹤。
一天後，蜀軍大舉來襲的消息就傳到了葯彥稠的桌上。
當看到至少有兩萬蜀軍經祁山道殺來，葯彥稠也臉色微變。
他手中不過五六千人，過半還是岐軍歸降而來，想要守住秦州恐怕不易。
可跟下面的人不同，他若是棄守，那事情就嚴重了。
經過一番心裏掙扎，他便決定把上邽縣等地的的軍隊全部調集到秦州城內，然後據城而守。
同時，他把消息向鳳翔報送。
其實，駐守上邽縣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上邽縣就位於隴關道的要害之處。
可若是駐守上邽縣，秦州就無兵可守。
丟了上邽縣，還有故關和安戎關；可若是丟了秦州，葯彥稠也得完蛋。
利弊權衡后，他決定放棄上邽縣，全力固守秦州城。
六月十五日，當蜀軍走出祁山道，殺到上邽城下的時候，氏叔琮正在長安。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兵遣將，左神威軍、左羽林軍和三個團的神機營於六月十三日抵達了長安。
此次朝廷調動這麼多大軍防守關中，肯定不可能都調到鳳翔，所以在長安集結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無論是潼關，還是鳳翔，在長安集結的大軍都可以快速增援。
只是這大軍並未集結完畢。
鎮西都督府的軍隊自然準備好了，除新增援而來的禁軍，還有右神威軍和兩萬在半個月前就已經抵達的州兵。
至於從河東、關內和朔方新抽調的一萬五千州兵和一萬五千部族騎兵，還在路上。
當秦州的消息傳來后，氏叔琮立即召集一眾大將商議軍情。
除了氏叔琮外，李嗣本、閻寶、符存審、石君立以及此次神機營的統軍之人神機營指揮副使的李洋。
雖說李洋只是個指揮副使，但誰讓他是神機營出身，前途不可限量。
「氏都統，你這麼急叫我們來，可是有什麼大事？難道是梁軍開始攻打潼關了？可符都統，你怎麼還在這裏？」李嗣本看到符存審，不禁有些好奇。
符存審撇撇嘴，「你就不能念我一點好？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這裏可還有年輕人。」
年輕人自然是李洋，誰讓這位太小呢，連三十歲都沒有。
這也正常，神機營的將士年齡都不大，作為指揮使的丁平今年也才二十九，你讓下面的將士年齡能有多大？
神機營最初是以道童改編而來，後來擴招時，也是招年輕人，所以如今的神機營平均年齡連二十五歲都沒有，除了一眾軍官年齡大一些，其他的都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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