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蜀國見聞（一）
從太原府到成都府，大約有三千公里，即便是楊贊圖一行人都騎着馬，即便是如此，也是在十一月初抵達成都府。
這一路上，楊贊圖一行百餘人，橫渡過黃河，翻越過秦嶺。
因為十月的北方天氣寒冷，不少地方更是開始下雪，一行人的速度也被拖累不少。
十一月初才抵達成都府，也註定楊贊圖一行人在蜀國待不了多久。
對於大唐使團的到來，蜀國內部卻是態度不一，但總的來說，對於大唐還是持歡迎態度。
特別是王衍，登基之後，李唐便派人來恭賀，他自然很高興。
為此，王衍派出了巨鹿郡王王宗弼親自迎接大唐使團一行。
而在楊贊圖一行人抵達成都府的當晚，坐鎮蜀國的錦衣衛都尉魯淵則是悄悄地來到了楊贊圖一行人下榻的地方。
魯淵是因為活捉溫韜而得到劉明的重視，從而成為錦衣衛都尉，坐鎮蜀國。
他是天佑十一年來的蜀國，來到這裏三年有餘。
他到來后，錦衣衛在蜀國的實力也快速發展，麾下的探子遍佈蜀國朝野上下。
不管是蜀國皇宮，還是蜀國朝廷，還是邊軍將領身邊，都有錦衣衛的暗探。
對於這一些，蜀國卻是絲毫不知。
或許有猜測，但卻不知道從何下手。
更主要還是王建病逝前的這幾年，蜀國朝局開始糜爛，被打趴下的王建根本不願去跟大唐為敵，認為憑藉地形優勢，唐軍很難攻入蜀國腹地。
到了最後一年，王建甚至玩起了改國號。
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有空去甄別哪些人是大唐的暗探？
「錦衣衛蜀地都尉魯淵見過楊尚書、李寺卿！」
楊贊圖的房間里，魯淵對着楊贊圖和李嚴躬身行着禮。
「魯都尉客氣了。」楊贊圖笑了笑，對於魯淵知道自己二人的身份，並不意外，「魯都尉此來可有被蜀國的人察覺？」
魯淵笑着回道，「楊尚書放心，在這四方館有我們錦衣衛的人，下官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的來。」
楊贊圖聽聞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錦衣衛如此厲害，連這個地方都有暗探。
「錦衣衛果然名不虛傳。」楊贊圖摸著鬍鬚笑著稱讚道。
魯淵點頭回道，「楊尚書言重了，這本就是錦衣衛的職責。」
楊贊圖點了點頭，「這倒也是，我們也就不客氣了，直接進入正題吧。本官和李寺卿此來，主要是想更全面的了解蜀國朝廷的現狀，以便他日朝廷伐蜀。」
聽到朝廷要伐蜀，魯淵有些激動，連忙道，「若是朝廷出兵伐蜀，錦衣衛可以勸說不少將領歸順朝廷。」
楊贊圖連忙抬手安撫道，「魯都尉勿急，朝廷暫時還不會伐蜀。你還是先介紹一下蜀國目前的現狀，我等也好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魯淵點了點頭，心情平復下來，從腰間拿出一份摺子，遞給楊贊圖，「楊尚書，這裏面有着詳細的介紹。蜀國主要的大臣、親王等的介紹，以及歸屬陣營。」
楊贊圖並未去看那厚厚的摺子，而是直接看着魯淵問道，「這個王衍登基也有兩月，你對此人怎麼看？」
魯淵聽聞思索了一會兒回道，「從目前的表現來看，此人不理政務、荒淫無道。
他登基后，便納了多名女子入宮，也不管朝中大事，連上朝都很少去。朝中的事基本交給宋光嗣和王宗弼二人打理，他基本不管。」
此時的王宗弼是守太師兼中書令、判六軍諸衛事，封巨鹿郡王。蜀國跟大唐不同，這個判六軍諸衛事其實就意味着即禁軍最高統帥，掌管蜀國的禁軍。
但他不僅僅掌管禁軍，也擔任著太師和中書令，可以看作是大唐內閣和樞密院的聯合體。
可以想像，王宗弼的權力有多大。
但王衍並未把權力都交給王宗弼，也扶持着宦官宋光嗣等人。
可以說，目前的蜀國朝堂，就被王宗弼和宋光嗣兩人把控著。
雖說二人還不至於權傾朝野，但卻有了這個趨勢。
「這樣看來，這個王衍是個昏君啊。」李嚴聽聞不禁有些驚訝。
說實話，剛剛登基的皇帝不應該都野心勃勃嗎？怎麼在王衍這裏不一樣？
王衍登基后並未表現出對開疆擴土、勵精圖治方面的想法，反而是玩女人、享樂這些。
「李寺卿所言極是。目前或許還看不出頹勢，但過一兩年，蜀國的朝局肯定會更加混亂。」魯淵認真說道。
楊贊圖點了點頭，「若是如此，那伐蜀向來不會太艱難。魯都尉，你就先回去，這些日子，若是有需要你們錦衣衛的時候，本官會派人聯絡你。」
魯淵連忙起身回道，「若是楊尚書有所吩咐，只需在院子外擺上兩盆盆栽便是，到時候會有人聽從楊尚書的吩咐。
若是楊尚書要召見下官，可擺上三盆，下官得知消息後會儘快趕來。」
楊贊圖並沒有詢問太多的內容，就把魯淵趕走了，這讓李嚴有些不解。
「楊尚書，這魯淵應該很了解蜀國的局勢才是，為何你這麼快就讓他離去？難道不該多留一會兒，給我們多多講解蜀國的情況嗎？」李嚴疑惑說道。
楊贊圖聽聞解釋道，「李寺卿，這魯淵雖說是錦衣衛的都尉，但離開朝廷多年，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有其他想法。既然他拿過來一份摺子，那我們先看看這摺子上的內容。
聖上之所以讓我等前來，就是要實地了解一下蜀國的現狀，看看有沒有伐蜀的機會。」
李嚴聽聞點頭道，「楊尚書言之有理，還是眼見為實好。」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楊贊圖其實也不相信錦衣衛，或許是天生對這種機構的厭倦，也或許是覺得錦衣衛這些暗探在敵國多年潛伏，忠心度不敢保證。
他會信一些錦衣衛的話，但卻不會全信。
至於哪些可以信，哪些不可以信，就看楊贊圖自行掌握了。
若是全信錦衣衛的話，朝廷也沒必要派他們前來。因為錦衣衛這些暗探所站的角度不同，打探到的消息，有些時候會有些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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