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談判之始（三更）
上元夜宴事情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朝臣上下不少人都有了伐蜀的想法，因為蜀國使臣妄議大唐皇帝，這讓很多人覺得不滿。
蜀國不是偏居一隅的小朝廷，在如今天下大勢之下，居然還敢做出如此膽大包天之舉。
當然更多的官員和讀書人也在稱讚聖上四步成詩，並嘲諷庾傳素在慌亂中做出那首出律的五言絕句。
一捧一踩之下，不少人對蜀國自然就沒多好的印象了。
覺得蜀國就像是漢朝時期的夜郎國一樣，太自大。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也影響了宮中的賢妃王衣。
貴妃李貞儀、修媛楊氏等人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上元節夜宴的消息，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壓王衣的機會。
這幾日，王衣休息的並不好。
若只是李貞儀等人的嘲笑，她還不會如此，但就連宮中宦官和宮女都有人在談論伐蜀之事，她便意識到朝野內外可能有更多的人都在談論伐蜀。
這可不是好消息。
而在宮外，唐蜀的談判再次開啟，只是局面對蜀國這邊非常不利。
郭崇韜在負責此事，但因為出了上元節夜宴的事，郭崇韜的態度很強硬，也提出了幾個讓庾傳素二人不能接受的條件。
第一，蜀國廢除帝號，改用大唐天佑年號；
第二，蜀國君主稱為蜀國國主，並向大唐稱臣；
第三，每年蜀國向大唐上貢銅錢五十萬貫、五十萬匹；
第四，蜀國割讓興元府。
「不可能，我大蜀不可能答應這幾個條件，我們並沒有戰敗，為何要簽訂如此屈辱的條約？」庾傳素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就算是他答應，等回到成都，朝廷也不會答應的。
這已經算是喪權辱國了，關鍵蜀國也是稱了帝的國家，跟馬楚、吳越這些稱王的地方割據政權有着天然的不同。
郭崇韜冷冷道，「這是你們蜀國咎由自取。簽訂和約的條件已經擺在你們面前，若是你們簽訂，可保兩國多年和平；若是不簽，你們將會迎來我大唐的怒火。
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大唐便會發兵數十萬大軍伐蜀，到時候你們就是想簽訂這樣的和約，也不可能了。」
感受到郭崇韜的態度強硬，庾傳素二人臉色很是難看。
其實李旻也猜到此行可能不會有好結果，就李唐皇帝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因為庾傳素隨便作了一首詩就把之前那事放過去。
可當他聽到李唐的條件后，還是大吸了一口冷氣。
這條件根本不可能答應，若是答應，蜀國將國不將國
但郭崇韜表現出的強勢態度，更讓李旻擔心，若是李唐真的大舉伐蜀，蜀國很有可能迎來滅頂之災。
不一定會一下就亡國，但肯定會損失慘重。
而且以如今大蜀朝廷的情況，也不像是能齊心抗唐。
可關乎朝廷顏面和利益，李旻也不可能一點都不表示，當即一臉嚴肅地回道，「郭相，這條件未免太苛刻了。我等前來是為了兩國和平共處，並不想與大唐開戰。」
「可現在是你們犯我大唐皇帝威嚴。」郭崇韜憤怒地說道。
聽到這個緣由，李旻頓時啞口無言，無奈地看了看庾傳素，見對方臉色鐵青，雙拳緊握，像是壓制着什麼。
李旻知道，此事不解決，這和約的談判恐怕就沒法繼續下去了。
於是這第一次正式的談判就這麼破裂了，但庾傳素和李旻二人並未因此離去，而是繼續待在洛陽城。
當天晚上，李旻花錢找到門路，跟郭崇韜見了一面。
李旻表示若是能把庾傳素換了，並讓自家朝廷處置對方，看能否換來和約繼續談下去。
郭崇韜一聽，覺得這個辦法還行，並表示，新的使臣什麼時候到，談判再重新開始。
從郭崇韜這裏得到保證后，李旻並未把這些話跟庾傳素如是說，而是建議派人回去彙報一番。
庾傳素聽聞便想回去，可這麼回去就是無功而返，他也有可能被問罪，所以便讓李旻回去彙報一下，看看朝廷是什麼態度。
李唐提的條件太苛刻，無論是廢除帝號，還是割讓土地，他們二人都不敢答應。至於錢銀和絹布這些，都還是小事，當然即便給也不會給這麼多。
其實他們最開始得到的許可權就是給點錢，花錢買平安。
可李唐提的條件，已經超過了他們二人許可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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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事情大致就是這麼回事，蜀國使團會派李旻回去彙報。按照他的說法，他應該會勸蜀國朝廷罷免庾傳素的正使之職、甚至降職處置。」
武成殿內，郭崇韜正恭敬地彙報著前幾日的談判結果。
當得知郭崇韜提出的條件時，旁邊其他官員都有些震驚，韓偓也忍不住開口，「郭大學士提的這四個條件，不管是換誰恐怕都不敢答應吧？」
郭崇韜不以為意地回道，「韓大學士此言差矣，這條件並非不能改。只是本官看來，若是以這個條件去談，可以為我大唐爭取更多的利益。」
李柷並沒有怪罪郭崇韜，論猜測聖心，後者還是可以的。
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們覺得蜀國會因此換掉庾傳素嗎？」
郭崇韜當即回道，「回陛下，臣認為可能性很大。」
「陛下，臣也覺得很有可能。」趙觀文也跟着點頭，「此次蜀國使團目的就是為了和我大唐簽訂和約，而且還是王宗弼此人一手主導，他不會因為庾傳素為放棄的。
臣倒是以為，若蜀國最後真的跟我大唐簽訂和約，朝廷可以立即發兵伐蜀。」
聽到趙觀文的話，其他幾人都很驚訝，沒想到這話會從趙觀文這個文官口中說出。
聯想到上元夜戶部尚書王然的言論，就連在場的李嗣源、李存璋、安金全等武將出身的大臣也都在回味了。
文官都認為該伐蜀，是不是真的該有所準備了？
李柷露出狐疑之色，有些驚訝於趙觀文的態度，好奇問道，「趙愛卿怎麼會有這個想法？可否說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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