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皇子？皇女？

就在李柷敲打張瓘的時候，張忠唐着急地跑了過來。

因為李柷身邊有高升和苟榮二人，張忠唐平時就被他安排去伺候何太后那邊。

「啟稟陛下，太後傳詔。」張忠唐恭敬說道。

「太后那邊是有什麼事嗎？」李柷好奇道。

「回陛下，是皇後娘娘要生了。」張忠唐說道。

「皇后要生了？」聽到這個消息，李柷有些驚訝，連忙站起來，「不是說還有幾天嗎？怎麼突然就要生了？」

「回陛下，是皇後娘娘不小心動了胎氣。已經派人去通知太醫署的太醫，太后說是讓陛下也去看看。」張忠唐回道。

聽到皇后要生了，李柷也有些激動，雖說他跟李妙薇並沒有多少感情，但對方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也做不到一點情誼都沒有。至於敲打張瓘，暫時也沒了興緻。

「快，馬上擺駕去皇后的寢宮，快！」李柷離開座位，直接朝着殿外走去。

「起駕！」

看到李柷走的這麼快，高升和苟榮都紛紛跟上，更不忘提醒周圍的太監宮女和禁軍將士。

「你還愣著幹什麼？陛下都走了。」

李柷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張忠唐本想立即跟上去，可看到在面前站着的張瓘，忍不住提醒道。

「可陛下沒讓我走啊？」張瓘無奈地回道。

「皇后馬上就要生了，不管是皇長女，還是皇長子，只要無恙，那都是陛下第一個子嗣。若有個意外，你站在這裏，不就成了礙眼的人了？

咱家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你現在回去，準備一份禮物。若是宮中傳來皇后順利誕下子嗣的消息，你把禮物送來，到時候陛下肯定龍顏大悅。

不說了，咱家先走了。」

說着張忠唐連忙追了上去，至於張瓘，因為是外臣，進不了後宮，這個時候要麼等著，要麼離去。聽到張忠唐的勸告，張瓘連忙就急忙離去，對於這禮物，他早就準備好了。

隨着張瓘急匆匆出宮，皇后要生了的消息便通過宮中不少人的口中，傳到宮外去了。看似行宮自成體系，但為了時刻掌握行宮內的消息，不少人在行宮發展了眼線。

張承業和李存勖就不說了，其他大臣也都有自己的門路，確保能第一時間得到宮中的消息。

所以在皇后寢宮這邊還在焦急等候的時候，不少得知消息的人，都在行宮的朝區等候了。

雖說行宮不如洛陽的紫微宮，也不如長安的大明宮和太極宮，但也區分了朝區和寢區。一般的大臣可以進入朝區，但想要進寢區，那就得找人通傳才行。

張承業屬於得知消息最快那一批人之一，想也不想就急忙乘車來到朝區等候。雖說他是宦官，但他並沒有直接闖入寢區，而是讓人去通傳。

在他剛到一會兒，李存勖也到了。

「沒想到晉王殿下到的這麼快。」看到李存勖，張承業不咸不淡地說道。

對於這個李克用讓自己照看的晉王，張承業現在跟之前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自然是因為張琛一事。

若張琛真的是殘害他人性命，就算是被處死，張承業也不會去找聖上求情，那也是張琛自己活該。可張琛的事，卻是李存勖在背後推波助瀾，這就讓他很不滿了。

難道不知道張琛是自己的侄子嗎？為了去爭一個沒有影的刑部尚書，居然陷害自己的侄子。

雖說兩人沒有徹底撕破臉，但這梁子卻是結下了。

「樞密使更快不是嗎？」李存勖淡淡道。

現在的他，已經掌握了三支禁軍，又有李嗣昭和周德威的支持，自然不用看張承業的臉色行事，底氣十足。

就在兩人等待通報的時候，又有人趕了過來，孟知祥、張瓘也趕了過來，至於其他人並沒有看到人。這也正常，皇后誕下聖上第一個孩子，對於其他人來說，並不是特別重要，但對於張承業、李存勖等人則不同。

不過眾人也沒等多久，就見苟榮走了出來，看見等候的幾人，奉旨帶幾人入了寢區。當然，只叫了張承業和李存勖入內，孟知祥二人則是在外等候，這種事，他們這地位，並不是和摻和進去。

當張承業二人來到皇后寢宮外的時候，就看見李柷在那裏焦急地等候。

這個年代生育孩子可是危險事，很多孩子都是難產而死或者生下來沒多久就夭折，能活到成年的，都算運氣好。

就像孟知祥和李瓊華所生的兩個兒子，都夭折了。這也是為什麼孟知祥現在不待見李瓊華的原因，除了因為撇清跟李存勖的關係外，未嘗不是因為李瓊華的兒子都夭折了，在孟知祥看來，這無疑是不詳。

一個不詳的女人，加上前途需要，孟知祥自然開始不待見對方。

「陛下，樞密使和晉王殿下到了。」苟榮來到李柷身邊恭敬說道。

「老奴參見陛下！」

「臣參見陛下！」

李柷側過頭瞥了一眼二人，點了點頭，「起身吧。」

然後張承業二人也跟何太後行了禮。

說實話，在行宮中，何太后和瓊王李祥比較低調，也就聖上這段時間高調起來，否則這一家子都一個脾氣。

或許是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去說其他的，張承業二人都保持沉默，靜靜地等候寢宮中的結果。

太醫和產婆都裏面，還有不少宮女和太監忙碌地端著銅盆內外奔走，而寢宮中不時傳出女人的嘶吼聲。

聽到這揪心的叫聲，李存勖也眉頭緊皺，倒不是擔心這位二姐的生命安全，而是皇後到底會剩下皇女，還是皇子。若是皇子，那就是聖上的嫡長子，未來帝位最合法的繼承人。而且作為嫡長子，李存勖就會促成小皇帝把這個外甥立為太子，到時候他就能通過掌握未來儲君，來壓制小皇帝。立嫡長子為太子，乃天經地義，就算是小皇帝也不能阻止。

可要是生的是皇女，那之前計劃的一切都會死泡影。因此，李存勖對於這二姐肚中的孩子，也很擔心。

「啊。。。」

一陣凄厲的叫聲從裏面傳來，聽到那聲音，李柷有些忍不住，想要進去，卻被一支玉手擋住。

李柷抬頭一看，是何太后。

「母后！」

「陛下不要着急，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目前太醫和產婆並沒有說有問題，說明沒有大礙，只要堅持一下就好了。」何太后勸道。

女人產子，男人是不適合去看的，即便是太醫，也沒有進產房，只是在外候着，在產婆親自接生的是產婆。而且何太后這一生也生了好幾個孩子，也算是有經驗，這叫聲雖然聽着很凄慘，但這也是女人必須經歷的。

李柷點了點頭，便退了回來，雙手緊握，不時地望向寢宮，每當那凄慘的叫聲響起，他的心就一緊。

「皇后，用力一點，頭已經露出來了！」

「開水，快！」

「皇后，加把力！」

產房裏，李妙薇正用力地想要把小孩生出來，滿頭大汗的她，看着面目猙獰。旁邊，貼身的宮女連忙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給李妙薇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皇后，頭已經出來了，再加把勁！」

「啊。。。」

屋裏的聲音，即便是隔着一堵牆，外面也能聽的很清楚，的確讓人很揪心。

「陛下不用擔心，皇后和肚中的龍子不會有事的。」見李柷有些焦急，靜兒無疑有些吃醋，但在這個時候，並沒有說皇后的壞話，反而是勸慰道。

其實無論是靜兒，還是旁邊的楊氏，都想着第一個誕下聖上的皇子。母以子為貴，若是誕下皇長子，無疑地位就會蹭蹭上升，甚至這個皇長子還有可能成為太子。

可兩人也受到了聖上的臨幸，可就是沒動靜。靜兒也就算了，李柷暫時沒打算讓她懷上，因為過早生小孩並不是好事，生太多也不是好事。

可楊氏年齡不小了，受到聖上臨幸的次數也僅次於皇后，可肚子裏依然沒有動靜，心裏自然很不平衡。

李柷並不知道這兩個女人的想法，他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寢宮之中。

「哇。。。哇。。。」

突然，隨着一聲急促的嬰兒啼叫聲傳來，寢宮外的眾人這才心裏大定，看來是生出來了。就是不知道生的是皇子，還是皇女。

想到這裏，李柷便大步進去，何太后也沒阻攔。當李柷邁入寢宮的時候，已經從產婆口中得知消息的太醫欲出殿彙報，正好碰到李柷。

「皇后怎麼樣了？」李柷連忙追問道。

「啟稟陛下，皇後母女平安。」太醫回道。

「母女？」

聽到這兩個字，眾人都是一愣，包括李柷、跟隨進來的何太后和在外等候的李存勖等人。

「回陛下，皇後娘娘為陛下誕下了一名皇女。」太醫解釋道。

並不是皇帝的女兒生下來就是公主，沒冊封前，都是被稱為皇女。皇子也是如此，不然也不會幾皇子、幾皇子的叫了，而什麼王、什麼公主，那都是成年後冊封了才有的稱呼。

聽到是皇女，不少人都很失望。

何太后不用說了，她以為皇后誕下的是皇長子，那樣聖上就算有后，她也算是當上了奶奶。可如今皇後生下的是皇女，意味着給省上傳宗接代的希望暫時破滅了，看來只能把希望寄託於楊氏和靜兒身上。

李存勖也很失望。本來還想進去探望一下，也不向李柷請示，便轉身離去。一個只生下一個皇女的皇后，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李柷卻是大鬆一口氣，他其實並不想皇後生皇子，不然處置起來還很麻煩，畢竟是自己的嫡長子。可如今誕下的是皇女，李柷心裏的擔憂也就沒有了，反而因為此事，表現出很高興。

「什麼？誕下了一名皇女？」李柷激動道，但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這個女兒，而是問著太醫，「皇后現在身體如何？」

「回陛下，皇后正在內室休息。」

李柷聽聞，直接掀開門簾，便來到內室，發現李妙薇正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裏。畢竟生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需要養好幾年才能恢復過來。

這也是女人不能生太多的原因，兩三個或許還能恢復過來，但生的太多，女人的元氣就消耗太多，若是恢復不過來，身體就會弱於常人。歷史上李世民的長孫皇后，之所以早逝，未嘗不是有這個原因。因為長孫皇後為李世民生了三個兒子和四個女兒，加上本身又有哮喘病，所以三十六歲就病逝了。

長孫皇后乃一代賢后，若是他多活幾年，或許太子李承乾和嫡次子李泰不會相互殘殺。

但這畢竟是假設。

「皇后，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李柷來到李妙薇的身邊，握著對方那濕透的右手，着急問道。

看到李柷的關心，李妙薇心裏有些感動，但想到只是生了一個皇女，有些愧疚，「陛下，妾身有罪，沒能給陛下誕下一個皇子。。。」

李妙薇還沒說完，李柷便打斷對方，微笑道，「無論是皇子，還是皇女，朕都不會偏心的。皇后你的身體有些虛弱，不要想太多，好好養身體，朕會讓太醫給你開一些調理身體、恢復元氣的葯，便於你身體儘快恢復。」

「謝陛下關心。」

李妙薇得知聖上居然沒有因為自己只生了一個女兒就冷落自己，反而這麼關心她的身體，心中有些感動，眼角也有些幸福的淚水滲出。

李柷拍了拍李妙薇的手，安慰了一下對方，讓對方不要多想。然後又起身跟太醫叮囑了一番，務必開好的藥方，讓李妙薇的身體儘快恢復。

在叮囑好一切，他這才出來，讓李妙薇好好休息。可當他一出內室，就看到在殿外等候的人，只剩下張承業，李存勖卻是不見了。

「樞密使，晉王人呢？剛才不是還在這裏嗎？」李柷有些疑惑。

「陛下，老奴也沒注意，剛才皇後娘娘誕下皇長女的時候，晉王還在這裏。」張承業沒有直接說李存勖為什麼不見了，但李柷也不是傻子，一聽便明白什麼意思。

「哼！」李柷冷哼了一聲，「不用管他。傳令下去，為了慶祝真的皇長女誕生，大赦天下。」

既然你李存勖不重視這個外甥女，他這個親爹可不能置之不理。你不是不管不問嗎？朕就大張旗鼓，昭告天下，與民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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