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激戰潼關(五)(二更...

第596章 激戰潼關(五)(二更...

潼關城牆的坍塌,關城外的唐軍都看在眼裏,那場景,讓這些將士都震撼不已。

本就不甘心撤退的石君立卻是伺機道,「郭都統,此時梁軍勢必人心大亂,要不末將派出軍隊趁機反殺回去,或許能一舉奪下潼關城。」

雖說夜幕正在降臨,但並未完全黑下來,此時作戰,還是能行的。

郭崇韜聽聞也有些遲疑,他之前可是說好了不再進攻,等明天的。這個時候反悔,豈不是讓他毫無顏面?

想通這點,郭崇韜便搖頭道,「夜幕已經降臨,黑夜作戰,對我軍不利,等明天天亮后再說。

左神威軍留下一部分將士警戒潼關城內的梁軍,其餘的撤軍回營。」

安重誨和丁平瞥了一眼這天空,雖然月亮升了起來,但距離徹底黑下來,也還得有一會兒吧?

可郭崇韜說停止進攻,他們總不能反對吧?

於是,兩人眼珠轉動后,便跟着郭崇韜一起往大營的方向而去。石君立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潼關城,猶豫了一會兒才吩咐身邊的人,留下一個團的士兵駐守在距離城牆並不遠的關西驛。

關西驛是大唐設立在潼關西側城牆外臨山的一座驛站,梁軍佔領潼關期間,這處驛站也一直在使用。不過隨着唐軍到來,這裏便被梁軍捨棄。

驛站原本的規模不小,駐紮大軍自是不行,但千八百人的士兵卻是沒問題。

黑夜中的潼關城燈火通明,到處都是點燃的火把,還未離開的梁軍正在打掃殘局。

但白天的一戰,對於梁軍來說,可謂是死傷慘重。

梁軍戰死以及受傷者達到了六千多人,另有數千人逃跑,此時城內的梁軍不足三千人。

而唐軍只留下了一千多具屍體。

梁軍真正戰死者其實也就四千多人,不過剩下的大多喪失了信心。

石君立之前的猜測也沒錯,若是唐軍在城牆坍塌之時趁機反殺,或許真能一舉攻佔潼關。城內的梁軍當時要麼精疲力竭,要麼士氣大跌,基本上沒有抵抗的心思。

不過,錯過了就錯過了。

在廢墟中,梁軍也終於找到了賀瑰。

準確地說,是找到了賀瑰的屍體。

這位倒霉的梁軍主將,此時頭顱都被壓扁了,如不是身上的盔甲,旁邊的武器,眾人都不敢相信這是賀瑰。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反正是被人在廢墟中找到的。找到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氣息。

「防禦使,現在怎麼辦?」一旁的親信神色複雜地看着賀瑰屍體和坍塌的城牆,雙眼已經沒有了多少神采。

之前的城牆還只是塌了城門附近,可現在卻是出現十幾處坍塌,窄則不足一丈,寬則兩三丈寬。

而且坍塌的城磚和裏面的夯土還給鋪出了一條條通往城牆的道路,這樣唐軍甚至可以不用雲梯便可登上城牆。

城牆的地基倒是在,畢竟下面使用條石等砌成,唐軍的工具無法在短時間內鑿開這些條石,而是在城磚部分挖了一個個大洞,把火藥放進了洞中並引爆。

即便是梁軍可以把城外坍塌的磚土清理掉,可此時的潼關西城牆到處都是缺口,他們都沒有信心在第二天唐軍的進攻中堅守住。

「等招討使那邊的消息。招討使的消息來之前,讓人把城外的磚土清理了,然後把我們將士的屍體集中堆放,唐軍的直接堆在缺口處,用來加固城牆。

我不就信唐軍就忍心踩在自己同袍的屍體上進攻。」王彥章冷冷道。

「防禦使,這樣會不會激怒唐軍?」親信在一旁有些擔心。

其實王彥章這些親信都不遠繼續堅守了,這打下來,說不定眼前這些同袍的屍體就是明天的自己。對於唐軍那種未知的武器,他們非常恐懼,要不是王彥章還在,他們說不定早就跑了。

「我們現在還擔心什麼激怒唐軍?你們想想唐軍殺了我們多少同袍,賀統軍又是死在誰的手上?」王彥章有些氣憤地說道。

「都怪溫韜那個王八蛋,沒事去挖人家李唐皇帝的祖墳,不然唐軍也不會突然進攻我們。」

「就是,好處都被他卷跑了,留我們來背鍋。」

心中氣憤的守軍們便把怒火集中在了溫韜身上。

在錦衣衛的佈局下,從開封到長安,只要是州城或者大點的地方都有人在傳溫韜挖空了昭陵的陪葬物。而之前潼關的守軍也的確見過溫韜一行的馬車都裝滿了木箱,這無疑更加印證了溫韜挖空了昭陵。

偽梁朝廷自然知道這是唐軍的探子在暗中傳播,可卻沒有反制的辦法。

誰也不知道這些探子藏在哪裏,有可能普通百姓,也有可能是官府人員,抑或那些地方大族。

這幾年,偽梁跟李唐的作戰幾乎是全敗,接連的戰敗和失地,不少人其實都不看好偽梁。

特別是此次關中大戰的導火索是溫韜盜掘昭陵,於是不少梁軍將士順帶就埋怨起了這位盜墓賊。

他們不是埋怨溫韜盜了昭陵這個行為,若是當時是他們,可能也會這麼做。他們是埋怨溫韜盜了昭陵,獨自得了好處,而他們這些沒得好處的人卻在承受唐軍的怒火,心裏自然不舒服。

「都在胡說什麼?你們真以為沒了這件事,唐軍就不會進攻我們不是?別忘了,我們跟唐軍是世仇。」王彥章神色陰沉地說道。

眾人脖子一縮,便不再議論。

王彥章其實也對溫韜頗有怨言,關鍵此人還被任命為開封府少尹,兼領河陽節度使,屁事沒有。

他也不是埋怨溫韜盜掘昭陵,而是埋怨因為對方的胡來導致大梁在關中局勢一下糜爛。

大梁剛剛在河朔戰敗,短時間並無繼續開戰的實力,可因為溫韜的胡來把朝廷拖入了一場本該在數個月、甚至半年以後才會發生的戰爭。

這時,一名士兵匆匆自東邊而來,來到王彥章身前立定后拱手道,「啟稟防禦使,招討使來了。」

「招討使親自來了?」王彥章大驚,連忙對手下的人吩咐道,「快,派人去城牆上戒備,小心唐軍夜襲。若有異樣,立即示警。」

「屬下遵命!」

安排好后這些,就見一隊騎兵從東城門方向快速駛來,為首的正是招討使牛存節,身後跟着大隊的騎兵和步兵。

在騎兵停下后,王彥章連忙上前躬身行禮,「末將王彥章見過招討使。」

「賀統軍找到沒有?」牛存節在旁邊親兵的幫助下翻身下馬,連忙上前追問王彥章。

後者神色複雜,身子往旁邊一側,露出了賀瑰屍體,「招討使,末將剛剛在廢墟中找到的屍體,面目全非,僅靠面容無法確認身份,但這身盔甲和旁邊的佩刀卻是賀統軍之物。」

牛存節上前,看着頭顱有跟沒有沒區別的賀瑰屍體,神色複雜。他本是讓賀瑰來指揮潼關防守,可沒想到剛剛擊退唐軍,對方就戰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賀統軍會戰死?」牛存節追問著王彥章,在場的將領中恐怕也只有後者才知道怎麼回事。

「回招討使,唐軍是故意撤退的。他們撤退時,用了之前讓城門處坍塌的那種武器,弄塌了整個城牆。

時值唐軍撤退,賀統軍便去城牆上視察,然後城牆就塌了。等末將反應過來時,已經失去了賀統軍的身影,最後才在廢墟中找到賀統軍的屍首。」王彥章神情低落地解釋道。

跟隨一起來的尹皓看着賀瑰的屍體,心裏慶幸不已。還好自己跑了,雖說被奪取了兵權,不過是暫時的,總比跟賀瑰一樣死於非命好多了。

一旁的段凝聽聞卻是露出玩味的笑容,「王防禦使,賀統軍視察城牆的時候你在何處?為什麼賀統軍死了,你卻沒事?

或者說,你明知道唐軍的撤退有詐,但並未阻止賀統軍去城牆,是想借刀殺人,染指這守城主將一職。」

王彥章聽聞,臉一陣青一陣白,但最後卻忍住了。他當初的確察覺到唐軍的撤退有異,但並未多想,也未阻止賀瑰去城牆。想到這裏,他選擇了沉默。

可他的親信卻是不忿,當即爭辯道,「你這是血口噴人,我們防禦使跟唐軍血戰了大半日,身上都是唐軍的血跡。當時是賀統軍體恤防禦使,讓防禦使休息。」

啪!

王彥章親信話音剛落,一聲馬鞭揮動聲響起,只見親信的臉上多了一道鞭痕,鮮血正順着傷口流出,甚是嚇人。

而鞭子的主人正是段凝。

「段帥,你這是何意?」見段凝鞭打自己的親信,王彥章臉上有些憤怒。

「何意?教訓一下不分尊卑之人。我等商議事情之際,豈是什麼人都可以插嘴的。」段凝撇撇嘴道。

「段副使,別太過分了。」牛存節瞪了一眼段凝,雖說不高興,卻未怪罪。

段凝一臉無所謂,對牛存節簡單地行了一個禮,「末將遵命。」

牛存節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將被打就去找段凝麻煩,他看了一眼死去的賀瑰,再看了看面目全非的城牆,對王彥章吩咐道,「王彥章,若是本使任命你為潼關守將,你能否堅守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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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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