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拿人
走出了泰寧宮,秦老大得知是喬冉求見后,微微皺眉。
喬冉深夜入宮,肯定是出了大事。
詢問白千,白千也不知道,秦老大隻得快步前往了敬儀殿。
到了敬儀殿,喬冉單膝跪地。
「不必多禮。」秦老大也沒往裏走,站在了喬冉面前:「何事,說!」
喬冉沒吭聲,而是回頭看了眼守在宮外的兩個小太監。
白千連忙跑了出去,將守在外面的小太監和護衛攆走。
「陛下。」喬冉站起身朗聲道:「事關涼戎使者,正使奴眥樂,副使巴奴,已起二心,對涼戎金帳汗王拓跋樂心生怨恨,揚言投靠大夏藉機除掉拓跋樂,事成之後,願依附,這便是涼使入京緣故。」
秦老大身軀一震:「細細道來。」
隨着喬冉將事情原委說完后,秦老大目光忽明忽暗,陷入了思索之中,白千和喬冉站立不語。
直到茶杯再無一絲暖意,秦老大望向了喬冉,沉聲問道:「喬冉,朕問你,涼使所說,你信幾成?」
「三成。」
「這裏應外合之策一舉滅掉拓跋一族,你又認為又幾成把握。」
「三成。」
「也是三成么?」秦老大淡淡的說道:「事在人為,當年朕與齊王越王舉事之時,怕是心中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可舉事以為人者,眾助之,舉事以自為者,眾去之,朕便是以為人者,可謂是眾之所助雖弱必強,這才奪了中州大地,那拓跋樂倒行逆施以自為者,眾之所去,雖大必亡,倘若詳細籌劃一番,一舉除掉拓跋部族,邊關至少五年無憂。」
白千笑嘻嘻的拍著馬屁:「陛下您是上天之子,那拓跋樂只是個草原上的莽夫罷了,怎能與您相提並論。」
秦老大微微揮了揮手讓白千閉嘴。
凝望着喬冉,秦老大問道:「邊關的騎司,就沒有什麼消息么。」
「草原北側的確有一夥嚤佗人與剎著人盤踞在雪山腳下,而涼戎第二大部族奴眥族以及依附的族群日漸式微,確實是受到了拓跋部族的常年打壓。」
「這也便是說,奴眥樂與巴奴二人所言為實。」
「是倒是,不過臣以為,奴眥樂與巴奴二人是否真心準備帶領部族投靠大夏,此事暫時還無法妄下定論,副使巴奴說是已有了計劃,不過卻未明示,說是見了陛下后才肯和盤托出。」
「原來如此,好,待諸國使者覲見后,朕便尋個由頭將他們招入宮中再詢問不遲。」
頓了頓,秦老大露出了一絲笑容,顯然心情不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倘若拓跋樂當真如那前朝殤帝一般暴虐,有人生了二心倒也無可厚非。」
秦老大在這方面還有深有體會的,他這個皇帝不就是這麼得來的嗎,前老闆不幹人事,自己也沒活路了,索性心一橫直接反了,反正橫豎都容易死,不如搏一搏。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奴眥樂的話,肯定也會當二五仔。
「此事不要傳與外人,私下裏,你再與那涼戎的正副二使多多接觸一番,還有幾日朕的三弟就要回來了,此事還需詢問一下他的意思。」
頓了頓,秦老大又問起了另外一件事:「這涼使入京的目的大致便是如此,那麼晉昌使者又意欲何為?」
「尚不知曉。」
「那正使譚眗,朕倒是有幾分印象。」
秦老大的笑容帶着幾分戲虐。
可不是有印象嗎,當初被廖文章提着劍追的滿哪跑,印象太深了。
「番商被殺一案,查到如何了。」
「兇手名叫巫雪,化名巫紅雪,曾是斐人飛雲騎探馬,半年前潛入安之峰大人府中為妾,事情敗露后藏於京中,一日前,京中暗司已查明此女所在居所。」
秦老大倒是沒什麼意外的神情:「朕便知道,五日之內你定會將差事辦成。」
喬冉面色如常。
其實喬冉這幾天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四國使節的身上,至於抓刺殺番商真兇這件事,當他確定了是巫雪做的后,這件事基本上就算是結了。
京城有一張看不見的蛛網,覆蓋在整座城市之上,而蛛網上的騎司監視着每個角落和每一個人,在蛛網的最中間,喬冉便是那個掌控所有騎司的蛛后。
當確定了兵器,確定是女人,確定了是巫雪后,這張龐大的蛛網就開始落下了,然後收縮,收縮,再收縮,一直到鎖定了巫雪的位置后,只能喬冉一聲令下便會將這名斐人細作緊緊束縛起來。
街面上能看到的騎司,其實並沒有多少,哪怕是潛伏陰暗之處的暗司,也不過數百人罷了,可是這些人的觸角卻填滿了京中的每一個角落,想找到一個已經有了外貌特徵的人,還是女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喬冉確定了刺客是女人後就已經註定了巫雪的命運的原因。
白千不解的問道:「喬副統領,既然知道了真兇藏哪了,怎麼還不動手?」
「當夜行刺番商共有兩人。」
白千恍然大悟:「你是想看看有沒有其他幫手,有的話一起抓了?」
「是。」
這就是喬冉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面對秦老大,其他臣子為了顯的自己多聰明多睿智,甭管有什麼猜測,一股腦的全說出來,哪怕是空穴來風也得大說特說一番。
喬冉則是不同,雖然懷疑另一個兇手是飛雲公主,可是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並不會提出自己的猜測,在徹底石錘之前,從來不胡咧咧。
而這也是秦老大最為信任喬冉的原因之一。
「明天便是第五日了,去吧,將人拿了,莫要讓人看了笑話。」秦老大捏了捏眉心,繼續說道:「後日便是四國使節入殿覲見之日,之後就要會試,放了榜,越王也快到京中了,多事之秋,京中的騎司不要怠慢。」
「是。」
「去吧,做你應做之事。」
「唯。」
一聲「唯」后,喬冉轉身離開了敬儀殿。
秦老大望着喬冉的背影,輕笑了一聲。
「明明師承朕的二弟,偏偏性子如此冷淡,倒是奇哉怪哉。」
白千陪着笑說道:「喬副統領天生就是惜字如金的性子,看着就牢靠,做事也牢靠。」
「不錯,牢靠。」秦老大站起身:「朕乏了,回泰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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