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真.塌天大禍

第三百五十九章 真.塌天大禍

敬儀殿中寂靜無聲。

秦老大背着手眉頭緊鎖,臉上已經看不到怒火了,不知在想着什麼。

喬冉低頭垂目,默不作聲。

秦游則是心思雜亂,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秦猙出了「意外」這件事。

雖然現在沒有證據表明,可是秦猙沒消息就足以證明很多事了,東海那邊敢這麼演,肯定是有所憑仗的。

秦老大注意到了秦游滿面的擔憂之色,寬慰道:「秦猙是朕的侄兒,必有上天庇佑,不必過於憂慮。」

秦游沒好意思吭聲。

還特么上天庇佑呢,這話你自己信嗎?

估計秦老大自己的確不信,又補充了一句:「秦猙畢竟是朕的侄兒,又是國朝都護將軍,不到萬不得已,東海之人必定不會置於其死地。」

秦游微微鬆了口氣。

這還像句人話,人質就人質吧,總比死人強。

秦老大嘆了口氣,望着喬冉略顯無力的問道:「可有良策。」

秦游心中苦笑。

秦老大這一看就是沒轍了,要不然也不能問喬冉。

這就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核武器是一個意思,這明顯是玩不起了,準備玩下三濫的了。

喬冉反問道:「陛下需何計策?」

秦游一臉敬佩。

敢和秦老大玩反問的,全國朝都未必超過三個。

「朕,要秦猙生,要東海逆臣死,要京中那些與東海狼狽為奸之人生死兩難!」

「陛下,秦將軍是越王府大世子,若是出了事,越王必會心急如焚,定不會過了年關回邊關繼續掌軍,說不定還會親自率兵去東海討伐不臣,微臣以為,去了東海,需先打探秦將軍下落。」

「不錯,言之有理。」

喬冉繼續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何懼哉,東海雖有大亂之相,可並不是所有文武皆是亂臣賊子,誰是不臣,誰是忠臣,微臣去了后便會暗中探查。」

「接着說。」

「暗中聯絡忠於朝廷的文武,若是少數,從長計議,若是多數,快刀斬亂麻,奪了沿海兵權,收縮兵力駐守沿海防線,以防亂臣賊子見事情暴露逃之夭夭,朝廷需委派信得過的將領一路迅速趕往北海,不可聲張,途中收納各路府兵,再與東海沿線呈東西合圍之勢,沿海駐防斷其後路,兵部將領與府兵一路向西征討,朝廷再派遣大量官員接替各州府主政安民。」

秦游側目看着喬冉,驚呆了。

這傢伙不但跑腿跑的好,竟然還特么懂兵法?

秦老大嘆了口氣:「你這計策,實乃下下策,真要是到了如此地步,東海必然民不聊生烽煙四起。」

秦游猛翻白眼。

人家這是下下策,那你倒是說個上上策啊。

喬冉冷聲說道:「東海門閥林立,晉昌無孔不入,文武沆瀣一氣,折衝府糜爛不堪,各州府流寇四竄,東海,早已民不聊生。」

「容朕在想想。」

秦游都想開口罵人了。

還想你大爺想,再想下去明年這時候我都該去給便宜大哥上墳了。

秦老大明顯很猶豫,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

之所以派秦猙過去,就是想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果,結果沒想到,還是到了最壞的地步,賠了夫人,還搭進去個侄兒。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秦老大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似的,惡狠狠的看着喬冉:「好,便這麼定下了,你有幾成把握。」

喬冉:「半成。」

秦老大:「…」

秦游也顧不得什麼君前失儀了,破口大罵:「半成你特么說個蛋,秀智商呢。」

秦老大也是氣的夠嗆:「朕以為,至少五成,為何只有半成。」

「陛下,別忘了,還有晉昌與東海群島瀛人。」

秦老大面色一沉。

可不是怎麼的,喬冉去沿海區域多兵權,倒是能聚集不少人馬,也能駐守沿海防線斷了那群逆臣的後路。

這樣看似是喬冉和朝廷派遣的府兵將東海亂臣夾在中間,可實際上,喬冉同樣也被夾在了中間。

喬冉背朝大海是不假,問題是東海再往東還有晉昌和瀛人快船,亂臣被東西夾擊,喬冉何嘗不會面臨這種情況。

就算晉昌和瀛人不派戰船來,東海的亂臣也會和喬冉拚命,往西走,死路一條,能不能打過朝廷派來的府兵都是死,除非能一鼓作氣打到京城,這個可能性比涼、斐、天楚三國哭着喊著管秦老大叫爸爸的可能性還低。

既然不能往西,肯定是往東,只要幹掉了東側防線的喬冉才能順利上船前往晉昌和瀛人的地盤。

喬冉能夠聚集多少兵馬,朝廷派遣的府兵及不及時,東海有多少兵卒會跟着一起反,太多太多的未知因素了,說是半成,一點都不誇張。

秦游也轉瞬之間想通了其中關節,望着喬冉,半晌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這傢伙辦事的一貫風格就是不要命,也不知道內心裏有多厭世不想活了。

秦老大默默的嘆了口氣:「兵部李雄,朕自會處理,去東海吧。」

望着喬冉,秦老大眼底閃過幾許難言的愧疚。

「去東海把差事辦了,回京后,若是還願意留在朕的身邊果然是好,若是不願,去書院,做院判,將齊王的本事教授於那些學子們吧。」

「撲通」一聲,喬冉雙膝跪地,鏗鏘有力吐出了一個字。

「唯!」

秦游突然覺得喬冉這傢伙的情商好低。

你就算再不願意跟着秦老大,那也不能表現的這麼直白啊,一聽說不幹狗腿子了,居然表現的這麼激動?

其實秦游有所不知,喬冉之所以此番模樣,與他當不當這騎司統領無關,而是秦老大應允他可以將秦麒的本事傳授給他人。

…………

番館,涼戎使節下榻之處。

拓跋樂翻過院牆,悄聲無息的回到了屋內。

副使巴奴等候多時,連忙迎了上去,壓低聲音問道:「汗王,見到人了么。」

「見到了。」拓跋樂嘿嘿一笑:「夏朝君臣果然中計了。」

巴奴滿面喜色,激動的難以自持。

拓跋樂一臉自得:「還笑話咱們涼人沒腦子,他們夏人才是沒腦子,哈哈哈哈。」

巴奴哭笑不得。

草原上像你這麼一肚子壞水的種,幾百年出不了一個。

將桌上的將軍烈一飲而盡,拓跋樂擦了擦嘴:「秦猙下落不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本王再派人弄死那小世子,嘿嘿,秦烈三個崽子,兩個死,一個下落不明,那小世子不是喜歡拿人頭嚇唬人嗎,好,我就將這小子的人頭送到秦烈面前,看這夏朝越王還有什麼心思回邊關坐鎮。」

拓跋樂越說越是得意:「等史特忒出關后,再滅了幾個草原上的大部族,令他的威名響徹草原,響徹關內,夏朝君臣自然會讓史特忒坐鎮邊關暫替秦烈…」

巴奴介面道:「史特忒坐鎮邊關后,汗王的鐵騎便如無無人之境!」

二人輕輕碰了下杯,相視一笑。

「夏朝君臣還拿我當樂子看,看誰才是樂子,哈哈哈。」

拓跋樂又喝了一杯:「樂子也好,待本王打到夏京,就讓人們稱本王為樂子爺,好好羞辱羞辱夏朝君臣。」

說完后,拓跋樂收起了笑容:「切記,出關之前,不要再派人聯絡史特忒。」

「帳下謹遵汗王之命。」

拓跋樂口中的「史特忒」,正是夏朝兵部掌管羽武衛的雲麾將軍屈止戈!

早年間,秦烈揮兵征北殺入草原,那時,聲名不顯的拓跋樂就早已謀劃了,屈止戈便是他第一個安插在夏朝的釘子。

秦烈出關沒多久就幹掉了上一代金帳汗王,外人都以為是瞎貓碰見死耗子,殊不知,上一代金帳汗王的位置,正是屈止戈告訴秦烈的。

而實際上,這也是拓跋樂借夏軍之手除掉上一代汗王罷了。

為了能讓屈止戈獲取秦烈和秦老大的信任,除了上一代金帳汗王,拓跋樂還將十數個萬人部族的棲息地告知了屈止戈,再讓屈止戈告訴秦烈。

若是沒有秦烈幹掉了上一代金帳汗王,若是夏軍沒有幹掉了當時兵強馬壯的幾個大部落,涼戎各部族也不會大亂,而拓跋樂也不可能成為涼戎的霸主。

那一役,涼戎死了將近二十萬人,不過是為了拓跋樂爭霸草原鋪路罷了。

斐雲榮一點都沒有我危言聳聽,這對夏朝來說,的確是塌天大禍。

以北海亂象引秦猙前往,秦猙下落不明,秦烈回京后,定會茶飯不思,到時候秦游再出了事,三個孩子死的死丟的丟,秦烈定會心神俱損,也就不可能回邊關坐鎮了。

而就在昨日,名為夏朝異族將軍實為拓跋樂心腹的屈止戈也帶着大軍出關了。

按照拓跋樂的計劃,屈止戈帶着少數的兵力出關后卻能大殺四方,在草原上殺出一個赫赫威名,殺出一個捷報頻傳,殺出一個屈止戈比秦烈還要猛的假相。

到了那時,夏朝的君臣至少也會讓屈止戈在邊關頂替秦烈一陣子。

一旦屈止戈坐鎮邊關,那涼戎進入關內就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輕鬆。

而且就算夏朝君臣不打算讓屈止戈坐鎮邊關,這個二五仔同樣可以在邊關搞事情,裏應外合之下,結果是一樣的。

值得一提的是,秦烈之所以年底回來,不是草原上的人也過節不打架,而是冬天他們沒辦法打架,得先想辦法活着熬過冬天。

可拓跋樂玩的就是個出其不意。

加上北海的事情讓夏朝焦頭爛額,拓跋樂再聯繫斐人一起出兵,到時候夏朝腹背受敵內憂外患,這塌天大禍,絲毫沒有言過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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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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