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故事
嫁,或者駕,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斐雲榮下了馬,面若桃花,
秦游傻樂着。
兩個人並肩走向郭城,肩膀貼著肩膀。
秦游不問斐雲榮如何嫁。
斐雲榮也不問秦游如何娶。
因為很多事已經不需言明了。
剛剛在沙灘上,發生了很多事,也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說了千言萬語,也似乎什麼都沒說。
古人的愛情便是這樣,私定了終身,剩下的,就是要掙脫封建禮教的束縛。
秦游很幸運,因為他碰到了一個根本不在乎枷鎖的女人。
斐雲榮同樣很幸運,因為她碰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叫枷鎖的男人。
你心裏有我,我心裏有我,這就夠了,我想娶你,是因為你是斐雲榮,而不是飛雲公主,我想嫁你,是因為你是秦游,而不是越王府三世子。
當有一天,我不是越王府三世子時,自會娶你。
當有一天,我不是夏國飛雲公主時,自會嫁你。
為了娶你,我可以不做這越王府三世子。
為了嫁你,我可以不做這夏國飛雲公主。
這就是私定終身,等待着有一天時間成熟時,你未娶,我未嫁,執子之手,白頭偕老,面朝大海,子孫滿堂,笑着走過一生。
東海就不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地方,二人剛回了郭城,李貴跑了過來,說晉昌俘虜譚眗要見秦游。
秦游沒什麼興趣,知道這老傢伙無非就是想談判罷了。
斐雲榮知道譚眗的大名,詳細詢問了一下秦游后,被勾起了些許的興趣。
斐雲榮有了興趣,秦游自然也就有了興趣。
找了間屋子,秦游讓李貴給譚眗帶了過來。
老頭灰頭土臉的,哪還有什麼晉昌重臣的模樣。
「殿下。」譚眗不但沒了形象,也沒了傲氣,被押進來后,討好的喊了幾聲殿下。
「他是夏國的三世子,又不是你晉昌的世子。」斐雲榮臉上帶着幾分鄙夷之色:「你叫哪門子殿下。」
譚眗看了眼斐雲榮,摸不清楚來路,不敢還嘴。
看向秦游,譚眗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您這樣總關着我們,不妥,大大的不妥。」
秦游沒吭聲。
他也覺得不妥,問題是沒有妥善的辦法。
弄死吧,晉昌那邊肯定要炸窩,絕對會派戰船過來找場子,這可是一百多個讀書人,不是一百多棵大白菜。
可要不弄死吧,方家和官軍肯定會想方設法將這群晉昌讀書人救走。
之前戰死了不少寇眾,秦游都心給這群人全砍了。
「不如…您放了我們。」譚眗估計也是摸著了秦游進退兩難的心裏,試探性的說道:「若是您放了我們,我晉昌就欠您一個天大的人情,您看…」
斐雲榮呷了口茶,突然冷冷的說道:「秦游,要船,而你,要命,一個時辰內,想出法子,將船弄來,若是想不出,每過一炷香,便砍一顆腦袋丟在你的面前。」
譚眗微微看了眼斐雲榮,沒搭理她。
「月芯。」
斐雲榮輕喚了一聲后,坐地炮似的月芯走了進來。
「砍一顆腦袋,丟到他的面前。」
說完后,斐雲榮再次拿起茶杯,無喜無悲。
「唯。」
一聲唯過後,月芯離開了屋子。
譚眗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望着斐雲榮半響,突然冷笑了一聲。
斐雲榮依舊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模樣。
秦游也有點摸不準斐雲榮是幾個意思了。
而且他也想不出譚眗從哪能弄來船隻?
正當秦游要問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陣陣叫罵之聲,聽口音就知道是一群晉昌人。
叫罵之聲很快就齊齊止住了,變成了慘叫之聲。
譚眗面色大變,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滿面驚恐之色。
「妖女爾敢!」
斐雲榮淡淡的說道:「百餘名晉昌讀書人,下船便被擒住,樓船豈會輕易離開,樓船上的水手若是無功而返,定會被你晉昌君王誅九族。」
斐雲榮站起身,背着手來到了譚眗面前,繼續說道:「樓船既不離開,想來,是在近海之處徘徊等待消息,你為晉昌侍郎,獨駕一舟,將樓船騙到海邊,我們奪了船,你便能夠保住性命。」
秦游霍然而起:「樓船沒有離開?」
不用斐雲榮回答,譚眗的表情已經證實了這個猜測。
「想讓我叛晉?」譚眗滿面冷笑:「做夢。」
秦游心臟狂跳,剛要說話,斐雲榮微微指了指木凳:「坐。」
譚眗望着斐雲榮,不動彈。
斐雲榮:「不坐,死。」
譚眗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凳子上。
斐雲榮輕笑了一聲。
「譚大人,我們奪了船,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晉昌不知,既然晉昌不知,何來叛晉一說。」斐雲榮的聲音帶着一種說出的舒緩輕柔:「海上本就風高浪急,而樓船又不適合遠航,您說是么。」
譚眗一臉不屑的神情:「我譚眗豈會做這種裏通外敵之事。」
斐雲榮微微一笑,輕輕喚了一聲月芯。
下一秒,外面又出來了一聲慘叫,然後滿是晉昌俘虜求饒之聲。
斐雲榮笑容不變:「沒了船,三世子便無路可走,無路可走,早晚被東海官軍所剿。」
「老夫求之不得。」
「三世子活不成,他又為何讓你們活着。」斐雲榮笑吟吟的望着譚眗,淡淡的說道:「既如此,不如臨死之前叫你們陪葬,何況,正是因為你們,官軍與方家才會調集兵力,譚大人,您說,是這個理嗎,三世子活不成,你亦活不成。」
譚眗吞咽了一口口水,突然發現自己居然無從反駁。
是啊,反正早晚都得死,為什麼不拉着一群墊背的,換了是自己,肯定這麼干。
「聽聞譚大人三代單傳,譚公子又是才華橫溢。」斐雲榮轉過頭,望着秦游笑道:「三世子,便是許譚公子一個夏朝六部左丞,又有何難。」
「老夫乃是晉昌侍郎,若是想讓良思為官,何須…」
「若當真如此容易,譚大人為何讓令公子以身犯險來到夏國。」
「好男兒…」
斐雲榮搖著頭打斷道:「譚大人,小女子,可否給你講一個故事。」
「故事?」
「是的,一個流傳千古的故事。」
斐雲榮為譚眗倒了杯茶,輕啟檀口,一個讓譚眗呼吸急促浮想聯翩的故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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