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狗才
陳平死的心都有了。
二十六座海防塔,十多艘海船,一座港口,整個東城區,全毀了!
除此之外,戰死的晉昌軍卒不知有多少。
而這一切,就是因為陳修德這個狗東西沒有結尾款?!
秦遊說的,他大部分都能對上號。
最早一次,的確是有一艘不明身份的船隻來到了港口,然後被海防塔給射跑了。
第二次,又是這艘船,急眼了,給海防塔全射沒了。
陳平最近還一直奇怪這事呢,什麼玩意啊這是,擁務點啥啊,為啥打我們啊?
陳洛魚要搞方家這事,也對上號了,核心子弟都知道。
陳修德聯絡過海王寇眾這事,也對上號了。
海王寇眾襲擊東平城這事,還是對上號了。
海王寇眾的船隻和溫家水卒作戰這事,他也有所耳聞,據說溫家水卒的確是出海了,五艘船,一艘都沒回來。
一直活動在晉昌隆城的藍家侯爺,也的確出現在了自己眼前,而且看這小子的模樣,應該是收服了尚雲道聲名鵲起的海王寇眾。
最主要的是,陳平作為陳家核心子弟,很了解陳平。
這就是個老白臉,這個老白臉的確是最善利用別人,經常干一些狗屁倒灶的事,能打白條利用寇眾去打方家,不是沒可能,可能性很高!
尤其是打白條這件事,可能性更高。
因為陳平知道,百萬貫,即便是陳修德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拿出來的,九成九就是空口白牙嘴一張給海王寇眾們忽悠了。
這一切,都對上號了,全都對上號了。
陳平,想死!
心裏堵的想死,最好是死之前,親手弄死陳修德那個大傻叉!
一百萬,就因為一百萬銀票,你他娘的竟然得罪海王寇眾?
別說一百萬了,要是能夠收服海王寇眾為陳家所用,哪怕是一千萬貫,陳家砸鍋賣鐵也要湊出來,還得敬若上賓。
結果呢,結果這個傻叉陳修德非但沒有極力拉攏海王寇眾,還他娘的給人家打了白條不認賬!
換了是自己,自己也得打過來。
和人沾邊的事,這陳修德是一件也沒幹啊。
「嗚嗚嗚嗚…」
一聲微弱的哭聲傳來,藍良禾走了過來,眼眶紅紅的,望着秦游,滿面深情:「原來…原來你們經歷了這麼多,怪不得你平日裏如此的不近人情。」
秦游張了張嘴,嘴巴嘟囔一下,沒出聲。
鳳七看了眼秦游的嘴型,不解的問道:「大首領,傘兵是何意?」
秦游沒搭理鳳七,只是望着陳平朗聲說道:「老子不殺你,轉告給你們陳家主事的,還他娘的有王法沒,不給我個說法,那我就給你們個說法,要是還不還錢,我們繼續打,打到你們陳家還錢為止!」
陳平面帶茫然的望着周圍的殘肢斷臂與血流成河,張著嘴,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還能說什麼,造孽啊!!!
「還有,轉告陳修德那個負心漢,出賣我的愛,逼着我航海,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就算付出再多銀票也再買不回來,當初是你要打東平,打東平就打東平,現在就算用銀票把我哄回來,寇眾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讓我討錢讓我襲城防守你的愛,一首郭城買賣,送給他!」
陳平麻了。
這麼長一大段,誰能記下來?
秦游也不管他,翻身上馬,見到西側也燃起了火光后,呵呵一樂,帶着人離開了。
四面八方,走出了一個又一個滿身鮮血的虎賁之士。
陳平掙扎著站起身,捂著傷口,望着這些殺才離去的背影,滿面複雜之色。
他的身邊,便是死屍,除了他,再無活口。
城中的火,燒的更旺了。
陳平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是那麼恨海王。
因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們陳家的人,是陳修德這個狗東西!
他就說嘛,海王寇眾在尚雲道和方家乾的如火如荼,斷然沒有來廣懷道找麻煩的動機。
現在,一切都說的通了,就是那個臭不要臉欠錢不還背信棄義打白條不給尾款的陳修德!
「陳帥,陳帥!」
一個身後插著靠旗的親隨灰頭土臉的跑了過來:「陳帥…」
陳平轉過頭,捂著鮮血橫流的腹部,擰著眉頭,面色莫名。
「陳帥!」親隨咬牙切齒的說道:「糧倉,大倉,三處大倉,六處小倉,全都被燒毀了。」
「傷亡如何?」
「西側銀衛大營的弟兄們…全軍覆沒,一千二百人,無一活口。」
陳平倒吸了一口涼氣。
親隨滿面驚恐的說道:「那些敵賊,他們…他們不知用的是什麼兵器,轟然一聲巨響,拋了過來,弟兄們,兄弟們屍骨無存。」
陳平臉上也掛上了幾絲后怕之色。
回想起那神雷一般的武器,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口水。
親隨繼續說道:「驍營、北營全軍覆沒,哨塔、瞭望塔,全部倒塌,守備營,全軍覆沒,其他七處大營的弟兄們正在匯聚而來,因城內居民惶恐不安,七處大營兩萬軍馬需半炷香的時間才能趕來。」
陳平轉過身,望着那桿快要消失在夜色中的「藍」字大旗,默默的嘆了口氣。
「陳帥,這夥人,究竟是何來路?」
「郭城,海王寇眾!」
「竟是他們?」親隨緊咬着牙關恨恨道:「陳帥,待大軍追過去他們已是乘船而逃,不如卑下這便去點齊兵馬,殺向尚雲道將這些賊寇覆之…」
「不。」
陳平搖了搖頭:「他們,已歸順於隆城侯爵藍良禾麾下。」
「什麼?」親隨目瞪口呆:「既是我晉昌侯爵麾下,為何要襲甫岬?」
「陳修德!」
陳平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個名字后,滿面恨意:「海王寇眾如此驍勇善戰,竟與我陳家擦身而過,非但如此,還被陳修德這個庶子所利用,海王寇眾已是派船前來警告,警告數次,可陳修德卻從未提醒過甫岬,這天殺的狗才,陳修德誤我!」
「被陳少爺利用了?」親隨滿面不解:「陳少爺與此事有何干係。」
陳平沒吭聲,雙眼望向了遠方。
他有些理解海王了。
因為他陳平,也經歷過這種事情。
那是二十多年前,在大昌都城,那一年,他十六歲,他,也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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