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以後不舔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以後不舔了

人和人不同,對陳洛魚來說,家族最大,對秦游來說,命最大,而對龔文華來說,不出岔子最大。

秦游不理解陳洛魚的想法,命都沒了,家族傳承有個屁用,怎麼活不是活,只要自己和所在乎的人活着,哪怕是吃糠咽菜,至少還活着啊。

龔文華也同樣不理解秦游,陳家罪孽滔天是不假,可結局如何,朝堂上的君臣做主就好,你一個越王府的小世子為什麼非要一頭扎進這渾水裏。

不管怎麼說,秦遊離開羅州府了,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手握重兵的溫雅,伏誅了。

富可敵國的方不二,名下一塊地都沒有了,被拔了舌頭送到了京中。

傳承數百年的陳家,該死的死,活着的,也成了其他的姓氏,廣懷道陳家,已經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里了。

秦游無法保證東海三道永遠安定,可至少他保證了一家二姓無法再興風作浪。

回到郭城后,秦游的內心終於平靜下來了,無比的平靜。

朝廷的官員來了,一個新上任的禮部左侍郎,帶着數十號官員來到了郭城,風塵僕僕。

侍郎姓吳,吳不凡,讓隨從官員都在船下等著,獨自一人到了船上。

秦游正在看秦麒與斐雲榮下棋,都沒正眼看一眼吳不凡。

對於禮部的官員,秦游沒有任何一絲好感。

因為他知道,禮部對他沒有任何一絲好感。

因為安之峰的事情,尚書被拉到菜市口砍了,倆侍郎一個下了大獄,一個告老還鄉,下面大大小小的官員不是被罰俸就是被貶官,原本還能和吏部抗衡一二的禮部,現在的權柄甚至不如戶部。

秦游知道自己給禮部弄的烏煙瘴氣,所以覺得禮部官員肯定對自己沒什麼好臉色。

事實證明,秦游想多了。

吳不凡上船后,徑直走到了船頭,人未到,先張嘴來了首詩。

「藍海無風時,波濤安悠悠。」微微一笑,吳不凡看向了秦游:「若是沒有世子殿下親臨東海,哪來的平靜,哪來的安悠悠。」

秦游轉過頭,皺着眉,輕聲問道:「這傢伙是誇我呢吧?」

斐雲榮望着棋盤,目不轉睛:「是。」

一聲「是」后,鳳七的橫刀插回了刀鞘,賀季真手裏的千里目放回了懷中,李太白攥緊的拳頭也鬆開了。

吳不凡五十上下,身材高瘦,穿着官袍,臉上掛着笑。

「下官吳不凡,禮部左侍郎,見過小世子殿下。」

秦游撓了撓腦門:「禮部的侍郎不是全被砍頭了嗎?」

吳不凡的笑容有些牽強:「剛上任,剛剛上任。」

「哦,那早晚的事。」

吳不凡:「…」

「念聖旨的是吧,趕緊的。」

「聖旨倒是有的,不過與世子殿下無關,倒是有口諭。」

「口諭?」秦老大頓時拉了一張披臉,有口諭,沒聖旨,這不是代表沒封賞嗎?

秦老大,不愧是您。

秦游嘴裏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罵的什麼。

「速速回京,不得延誤。」

秦游微微一愣:「沒啦?」

「沒了。」

「就八個字?」

吳不凡點了點頭:「不錯,陛下口諭,僅此八字,速速回京,不得延誤。」

「真就八個字?」

「不錯,速速回京,不得延誤。」

秦游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大過節的,能更就更,不能更就別在這水字數了。」

說完后,秦游面帶幾許困惑之色。

平了東海三道,立了這麼大功勞,連個聖旨都沒有,也不說封賞,就八個字,這什麼鬼?

「我靠!」

秦游突然心頭一驚,看向斐雲榮:「功高蓋主,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功高震主,秦老大不會是要…」

落下一棋子的秦麒抬起頭,瞅了眼斐雲榮,又看了看秦游。

他實在想不通,斐雲榮這種絕世女子,怎麼就能看上秦游這種逗逼呢?

秦麒沒當過皇帝,但是了解自家大哥,更了解皇帝這種職業。

就好比聖旨,廢話連篇,從往昔扯到今朝,從三皇五帝扯到國朝政治,洋洋洒洒數千字,其實一兩句話就能說的明白。

可要是口諭的話,內容越少,代表皇帝越懵逼。

速速回京,不可延誤,不是說秦老大不封賞不表態,而是因為滿朝的君臣都很懵逼,即便有騎司,有軍報,可對東海這片的情況肯定只是了解個大概,所以才急於給秦游叫回來問問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眼看着秦麒又要輸,抬起頭看向吳不凡,沉聲問道:「殿上的君臣,對東海有何打算?」

吳不凡瞅了眼秦麒,見到這老頭氣度不凡,倒是挺客氣,微微一笑:「蕭規曹隨。」

秦麒神情微動:「怎麼個蕭規曹隨法?」

「這便要看世子殿下如何安排了。」

秦麒哈哈大笑,笑的秦游莫名其妙的。

斐雲榮落下一棋子,秦麒笑聲戛然而止。

「您又輸了。」斐雲榮微微一笑。

秦麒一指吳不凡:「還不是這狗才,倘若不與他交談,豈能叕輸於你。」

吳不凡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剛剛進郭城的時候,好幾隻山狼盯着他看,這地方,危機四伏,還是誰也別得罪了,尤其是小世子,聽說這小子腦子不太好使。

秦游看向吳不凡:「陛下除了催我回去,還交代什麼事了嗎?」

「命都護將軍大世子同回。」

「哦,那沒你事了,BYEBYE,走的時候拎兩斤鹹魚。」

吳不凡笑吟吟的應了一聲,下船了。

斐雲榮嬌笑道:「夏朝天子,倒是對你信任有加。」

秦游哭笑不得:「有嗎?」

「如何沒有。」秦麒插口道:「單單是這蕭規曹隨四字,便已說明一切,功也好,過也罷,郭城如何做,朝廷就如何做,什麼都不變,也不會變,懂了嗎。」

「懂了。」

秦游嘆了口氣,感慨萬千。

一年前,自己還是那個越王府的小世子。

記得那時候被斐人飛雲騎孫錦堂給抓了,自己好不容易策反了程天豪,全城搜捕其餘斐國探子,可朝堂上的君臣們呢,從秦老大,到各部尚書,沒有人信任自己,甚至還以為自己投靠了斐人。

即便最後水落石出了,即便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依舊還要在朝堂上和個舔狗似的繼續跪舔。

那個時候,沒人理解自己,甚至還鄙夷自己。

怎麼做,都是錯。

抓斐人探子,被誤會了,鐵骨錚錚,是錯,跪舔,還是錯,因為自己是個越王府小世子,因為自己不學無術,因為自己人憎鬼厭。

再看現在,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就連秦老大,也只是四個字---蕭規曹隨。

望向了平靜的海面,秦游露出了笑容。

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哪怕心裏有着萬般委屈也只能跪倒在地賠著笑當舔狗的傢伙了,當舔狗的那段日子並不是沒有意義,因為自己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斐雲榮站起身,來到了秦游身旁:「在笑什麼?」

「其實,每一個舔狗,都有自己的苦衷,能站着,誰又願意跪着呢,能據理力爭,誰又願意委曲求全,人生啊人生,怎能不叫我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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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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