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餘孽

第九百二十三章 餘孽

議政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游的身上。

如果郭城的軍卒登陸瀛島殺的十萬人,全是無辜百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無論是對秦游,還是對國朝。

歷史長河之中,華夏民族形成了高尚的道德準則以及完整的禮儀規範,包括傳統美德等,也就是所謂的禮儀之邦。

小到一個人,大到一個國,都有着規範的行事準則。

在古代人的思維中,尤其是不少文人,都深信一個道理。

一個人,濫殺無辜,那麼就要抵命。

如果一個國濫殺無辜,不會抵命,卻會被上天降下厄運。

就好比戰國時期的白起,坑殺趙國俘虜四十萬人,被稱之為殺神白起,秦國一掃六合的過程中,光是死在白起手裏的就有一百萬人,整個戰國亂世一共才死二百多萬人,一個白起就佔了一半。

結果最後白起未得善終,秦也二世而亡。

這樣的例子有很多,其實和濫殺無辜沒任何關係,和皇帝以及朝廷政策有着直接關聯。

這可並不影響文人們在這種事上做文章,天子不仁,將軍暴虐,濫殺無辜的話,那麼就會被上天降下神罰,最嚴重的話就會亡國。

而一位天潢貴胄皇親國戚領兵作戰,屠戮了十萬人,還不是軍卒而是百姓,一旦傳了出去,無論是秦游還是天子包括臣子們,都會被士林甚至是百姓口誅筆伐。

十萬,而且還是無辜百姓,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秦游也是着實沒想到,瀛賊使團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這猝不及防,着實打了他個猝不及防。

他當時帶着人登陸瀛島時,就是一個字----殺,根本不問是誰的地盤,誰又跟着誰混,瀛島內部是不是團結穩定,和他有什麼關係。

因為在他眼裏,所有瀛人,都是賊,天誅地滅的賊,見到殺了就好了,沒有必要進行任何溝通。

別說神堂左右門是顛倒黑白,就是真如他說的那樣,秦游該殺還得殺,因為這個種族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帶着原罪的。

秦游「上一世」曾經看過一個記錄片,戰爭前期,有一個人去日本留學,交了個朋友,是日本人,二人稱兄道弟可謂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基本上就是拜把子的關係了。

後來這人留學完了就回了國,他的日本哥們來中國看他,這哥們就將他的朋友引薦給自己的妻子和父母,沒過多久戰爭打響了,他的這個日本朋友穿上了軍裝,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的好朋友的妻子,第二個人到第十五個人,都是他的好朋友的親屬。

這就是日本人,不存在所謂的友誼,不存在所謂的感情,和你稱兄道弟,到了翻臉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

秦游比朝堂上的任何人都清楚,這是個什麼樣的民族。

不是寧殺錯不放過,而是一個都不放過也肯定不會殺錯!

「殿下,世子殿下。」

鴻臚寺寺卿裝出一副滿面焦急的模樣:「茲事體大,為何不言語,您倒是解釋一番啊,我大夏朝,豈能有濫殺十萬無辜之人的將領。」

「一派胡言。」張由也開口了,一副氣哼哼的模樣看向神堂左右門:「我大夏朝,乃是禮儀之邦,世子殿下更是天潢貴胄,豈會犯下這人神共憤之事,神堂正使,休要胡言亂語,你可有證據。」

張由這麼一「提醒」,神堂左右門高喊道:「有,人證,就在殿外使團之中。」

秦游一臉揶揄:「我也有人證,好幾萬,你弄個瀛賊進來當人證,有屁用。」

「是漢人。」

「二鬼子?」

神堂左右門不搭理秦游,只是看向秦老大。

天子點了點頭,白千出去帶人了。

片刻之後,帶進來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不到三十,身體極為瘦弱,好像風一吹就倒似的,長的倒是挺英俊,有點像是化療版的梅長蘇。

年輕人一邊走一邊咳嗽,到了殿中后,盈盈拜倒:「草民溫文,前朝瀚海候溫雅之子。」

「嗡」的一聲,議政殿炸了。

跪倒在地的溫文,微微側目直視秦游,雙眼之中的怒火,彷彿要吞噬整個天地一般。

秦游與其對視,然後微微一笑,比了個心。

沒錯,就是我小弟給你爹弄死的,有本事你咬我啊。

朝堂之上的臣子們竊竊私語。

白千高喝一聲:「肅靜!」

其實秦游也是心裏直罵娘。

沒想到這個病怏怏的傢伙竟然是溫家最後一個餘孽,而且還被瀛賊使團給帶到了京中。

秦游氣的夠嗆,這騎司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個大活人,還是漢人,竟然能混在瀛人使團中來到夏京。

秦老大開口了,面色陰沉:「前朝瀚海候,呵,前朝已是覆滅,哪來的前朝瀚海候溫雅,只有今朝東海伏誅亂賊溫雅!」

秦游生氣,秦老大何嘗不是如此。

溫雅犯下的罪,是誅九族的大逆之罪,任何餘孽都必須死,瀛人明知如此,還魚目混珠將人給帶到夏京。

沒等秦老大開口,溫文說道:「陛下,草民自知家父犯下大錯死不足惜,草民亦是如此,便是被當殿拿下押入死牢也無半句怨言,可在此之前,草民想要指認越王府三世子秦游,揭穿他的小人面孔。」

秦老大眼眶暴跳:「來人,拿下,押入死牢。」

秦老大可不傻,知道這一切都是針對秦游,豈能給溫文開口的機會。

可誰知禁衛都跑進來了,張由卻開口了。

「陛下,溫文雖是叛黨餘孽,卻敢入殿,必有所苦衷,聽一聽又有何妨。」

「張由!」上官鄂聞言大怒:「你敢為亂黨求情!」

張由嚇了一跳。

他不怕秦老大,雖然陛下最近沒什麼陛下了,可人設得維持,不過上官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對上官鄂,他還是有着本能的恐懼,比吏部之外的官員,更加了解這個在朝堂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尚書大人是有多麼的心狠手辣。

「也好。」秦游開口了,似笑非笑的望着溫文:「想替你的死鬼老爹報仇是吧,好,來吧,開始你的表演。」

秦老大露出了笑容,滿懷欣慰。

秦游終於成長了。

是啊,直接扯到私人恩怨上了,溫文的爹溫雅就死在秦游的手中,即便說了什麼,又如何取信。

「陛下,諸位大人。」溫文開了口:「越王府小世子,率兵登陸瀛島屠戮百姓,為的,並不是國讎家恨,而是為了銀礦,郭城堆積的銀礦,堆的小山一般,數不勝數,摺合現銀,少說也有千萬貫!」

一語激起千層浪,議政殿中如同菜市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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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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