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迷霧重重
梁子義終究還是「招」了,秦游問什麼,他說什麼,哆哆嗦嗦的,凍沒了半條命。
南宮風吟四個字,讓秦游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根據梁子義所說,南宮風吟並沒有去番館接觸神堂左右門,但是雙方一定有什麼交易,因為使團從東海登陸后一直來到夏京,都是南宮家的人打點安排的,若不是如此,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京城。
之前在張由府邸,梁子義見過一次南宮風吟,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南宮家的家主。
南宮風吟從始至終只說過一句話,就是以命令的口吻讓張由把倭國成為附屬國的事敲定,誰都不能阻攔,陛下都不行。
梁子義也就接觸過這麼一次南宮風吟,之後他先離開了張府,至於張由和南宮風吟又聊了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這也是張由為什麼要插手鴻臚寺的原因,因為南宮風吟。
梁子義知道的就這麼多,秦游問無可問后,讓騎司給這傢伙帶回大牢繼續享受秋季的第一次冷水澡。
離開梁府,秦游的眉頭依舊皺着。
本來想釣個蝦,結果給一條大鯊魚引出來了。
即便是秦游也知道南宮家,雖然了解的不多,可也聽說過這是個什麼樣的龐然大物,想都不用想,哪怕是秦老大也不敢輕易動南宮家。
騎在馬上,永遠心大的鳳七樂道:「三少爺您可真厲害,小的今天是見識了,這手段,絕了。」
「三木之無勇夫,在本少爺的手段下,不開口也得開口。」秦游滿面自得:「這大冷天的,一盆水,猛扇風,他能不開口嗎。」
鳳七認真的問道:「那若是夏季該怎麼辦?」
秦游:「…」
鳳七:「那就不好用了吧。」
「我有病啊,大夏天給他潑涼水扇風。」
鳳七雙眼一亮:「您可以拿開水燙他!」
秦游:「…」
倆人閑扯著,並沒有回王府,而是回到了騎司衙門,然後讓人去往書院將喬冉叫來。
等了一個多時辰,喬冉到了。
秦游讓鳳七將房門關上,望向滿面困惑的喬冉,吐出了倆字---南宮。
已經聽說過今日朝堂之事的喬冉猛然一驚:「瀛賊竟與南宮家有所關聯?」
「是啊,梁子義親口說的,張由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也不是他要舔瀛賊,而是南宮家,南宮家似乎和瀛賊達成了某種協議。」
喬冉面露思索之色,為自己倒了杯茶,坐好后說道:「神堂左右門在刑部,是否和南宮家有所牽連,拷打一番便知,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即便問出了什麼,哪怕知道南宮家與瀛賊有所關聯,此事,依舊難辦。」
「和我說說南宮家吧。」
秦游明白喬冉的意思,南宮家說是夏朝第一世家也不為過,想要直接動這個老牌家族,難如登天,就算有了詳實的證據,只要南宮家不是要造反,秦老大都不會輕舉妄動。
「南宮家的家主,叫做南宮風吟。」
「我還慕容鳥唱呢,這破名起的就下賤。」
喬冉放下茶杯:「南宮家以鹽鐵發家,前朝時,鹽鐵雖是官營,卻因種種原因,除京城外,七道三十一府的私鹽,都由南宮家把持着,陛下與齊、越二王舉事後,南宮風吟慷慨解囊,提供了材質上好的刀劍足有五千餘柄,甲胄兩萬,錢糧無數。」
秦游倒吸了一口涼氣:「南宮家這麼闊氣?」
「是的,支持陛下的世家門閥不勝枚舉,可最為闊綽的便是南宮家,開朝後,陛下多次徵辟南宮風吟為官,數次被婉拒。」
「那鹽鐵呢,夏朝開朝後,專營權收回來了?」秦游滿臉納悶,這秦老大怎麼就不徵辟點好鳥呢,南宮風吟如此,那個方不二也是如此。
「是也不是,兵部屯鹽衛輔兵販鹽,工部制兵甲,可南宮家依舊在販私鹽,兵甲也依舊製造,陛下念在舊情,也因一些其他的原因,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不是造反嗎,大量製造刀槍棍棒還賣的有模有樣,秦老大為什麼不下旨弄死他們?」
「私鹽利潤之大,陛下早已眼紅,奈何屯鹽衛不作為,製作的粗鹽無法入口,即便查抄了南宮家的鹽場也毫無意義。」
說到這裏,喬冉笑道:「不過你改善了煉鹽之術,屯鹽衛所煉細鹽,品質足比南宮家的鹽場高出不止一籌,南宮家繼續販賣私鹽已是無利可圖了,至於這兵器甲胄,工部…」
一提起這工部,喬冉都犯愁,一言難盡,總之就是四個字,啥特么都不是。
「工部打造的刀劍甲胄,參差不齊,甚至不少京衛寧願自己花費銀錢也不願意用工部下發的刀劍。」
秦游猛翻白眼:「盧通王八蛋早就該下台了。」
「盧大人是戶部尚書,工部尚書是魏雲濤大人。」喬冉哭笑不得:「怎麼還連尚書是誰都分不清楚。」
「尚書那麼多,誰能記得住。」
喬冉:「…」
秦游歪著腦袋思考了片刻,道:「剛剛倒是聽七仔說了,工部的大匠們的確專業水平太差,反正都是花錢,最後工部索性收購南宮家打造的刀劍和甲胄,是吧?」
「大抵是如此,不過南宮家只打造品質上好的刀劍甲胄,名下的產業,大多也不是軍備,而是鋼鐵。」
秦游若有所思的說道:「瀛島那邊地廣人稀,礦脈很多,除了銀礦外,還有很多鐵礦與銅礦,南宮家與瀛賊聯絡,會不會與礦產有關?」
喬冉反問道:「陳家那些書信里,可有關於南宮家的?」
秦游微微一愣,思考了片刻:「可能…有吧。」
「有,還是沒有。」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喬冉一臉無奈:「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昏昏欲睡的鳳七睜開眼:「有。」
「你如何知曉?」
「之前在郭城查繳了那些書信后,飛雲公主殿下提過一次,說是陳家竟與她斐國南宮家有聯絡。」
喬冉瞳孔一縮:「是我夏朝南宮家,還是斐國南宮家?」
「斐國吧,飛雲公主就是那麼說的。」
喬冉神色大變:「當日飛雲殿下是如何說的,什麼語氣,做着什麼事,一字不落的說一遍。」
鳳七站到了秦游的身後,清了清嗓子,然後撩起了秦游的頭髮,手也開始撫摸秦游的肩膀。
「我靠!」秦游嚇了一跳:「你要干雞毛!」
鳳七撓了撓後腦勺:「當時飛雲殿下就是這般啊,給您弄著頭髮,摸著您的肩膀,然後說陳家竟與我斐國南宮家有所牽扯,當時飛雲殿下好像還給您拋了個眉眼,小的學不來,但是可以儘力一試。」
「你趕緊給我滾!」一身雞皮疙瘩的秦游趕緊給鳳七推開,看向喬冉,一頭霧水的問道:「陳家要聯絡,也是咱與大夏的南宮家聯絡,和斐國的南宮家聯絡幹什麼,兩家不是決裂了嗎?」
喬冉面沉如水,沉默了片刻后道:「我們回書院,詢問一番便知。」
「我看行,正好我好久沒和斐雲榮成長快…我好久沒和斐雲榮一起讀書寫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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