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入套

第九百六十一章 入套

如果說秦游整人如同殺豬一般,一群人一擁而上拳打腳踢。

那麼上官鄂整人,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編織著一張大網,讓人深入其中卻不自知。

離開上官府的張由心頭火熱,腳步都輕盈了幾分,直奔吏部衙署。

回到了吏部班房,張由叫來了幾個親信去打探,自己則是在屋中來回踱著步。

每月、每季、每年年關,官員都有考評,尤其是年關的時候,最先考評的就是京中的官員,由吏部來負責。

如此重要的事,肯定是吏部尚書上官鄂來主持。

即便上官鄂在府中養病,一些記錄備份等,肯定是要送上官鄂面前詢問的。

可今日,右侍郎閆鵬舉連流程都沒走,既不召監察使過來詢問,也不去問問上官鄂的意思,明顯就是要「擅作主張」了。

可張由卻依舊想不通,閆鵬舉和上官鄂資歷差不多,都是從龍之臣,只不過前者並不是太受天子信任,所以屈居於上官鄂之下,雖如此,平日裏卻未表現出什麼,還有,今日閆鵬舉為什麼沒有去上官府彙報工作,而是將他張由叫了過去?

等了幾個時辰,親信們回來了,打探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件事,昨日閆鵬舉離開上官府的時候,似是面帶怒意,上轎之前,還狠狠踹了轎夫一腳。

第二件事,閆鵬舉已在擬定考評名冊了,這名冊,沒有離開過吏部,上官鄂定是沒有過目。

張由讓親信們都離開了,獨自坐在屋中開始思考。

剛剛在上官府中,自己提起閆鵬舉的時候,上官鄂略微失態,雖是後來將話圓了回來,可一看便知是假話。

「難道閆鵬舉與上官大人…反目成仇了?」

張由捏著眉頭,開始思索其中的可能性,可思來想去,也始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一直到了入夜,其他人都下了值,張由確定閆鵬舉離開后,輕手輕腳進入了一處班房。

班房正是閆鵬舉辦公之處,張由在書案上找到了考評的名冊,心頭一驚。

原來這名冊,已是撰好了?!

要知道考評京中官員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看似考評官聲能力等,實際上就是等京中的官員來吏部「疏通」,少說也要需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可今天皇帝剛提完這事,閆鵬舉就弄完了,而且還沒有提前給上官鄂過目,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張由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作為吏部左侍郎,這上面的名字他大部分都認識。

越是看,越是心驚,幾乎都是與閆家交好之人,反倒是與上官家交好的一些官員寥寥無幾。

將名字都記在心裏,張由吹滅火燭離開了房間。

這一夜,張由徹夜未眠。

他死活想不通,這閆鵬舉到底有什麼依仗敢跟上官鄂對着干。

第二日上朝,上官鄂依舊告假,天子再次叮囑了一番吏部官員夏京官員考評的事,右侍郎閆鵬舉說正在辦。

張由心中冷笑,他看了名冊,知道這老傢伙已經把事「辦」完了。

散朝後,張由暗自觀察著吏部的官員,希望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依舊什麼都沒看出來。

直到快要下值時,閆鵬舉竟然主動進了班房中。

張由連忙起身喊了聲大人。

閆鵬舉笑的親切,東拉西扯了一陣,最後臉上似有猶豫之色,最終卻沒開口,眼看着都要走了,百爪撓心的張由倒是忍不住了。

「閆大人,不知上官大人何時上朝,陛下日日催促着吏部,許多事都沒有章程,昨日我倒是去了上官府中見了大人,身體似是沒什麼異樣。」

「上朝?」閆鵬舉轉過身,嘴角勾勒出了一絲冷笑,張了張嘴,隨即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將門關好,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子維啊,其實上官大人,身子無恙。」

張由面露不解:「那為何告假?」

「呵,自然是有緣故的,此事出的我口,入得你耳,本官與你說過之後,莫要向旁人提及。」

「大人說便是,下官斷然不會多嘴多舌。」

「好,你為吏部左侍郎,此事告知與你也無可厚非。」閆鵬舉壓低了聲音:「上官大人這吏部尚書,怕是…做不久了。」

「什麼?」張由面露驚容:「這怎麼可能,大人莫要說玩笑話了,上官大人乃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吏部又是主管天下官員,上官大人不做這吏部尚書,難不成…」

還好張由反應快,沒把「難不成還是你這老棺材來做」這後半句話給說出來。

「上官大人的確是天子最信任的臣子…」

頓了頓,閆鵬舉接着說道:「可要說天子最信任的人,卻輪不到他了。」

張由滿面困惑:「那還有何人可令陛下信任有加,這夏朝除了…」

說到這裏,張由微微一愣,緊接着一臉古怪:「總不能是越王府的小世子吧。」

「你呀,糊塗,這國姓,又豈有一位小世子。」

閆鵬舉將手指伸進了茶杯之中,在桌子上寫了個字。

張由面容微變,皺眉沉吟了片刻:「閆大人,這水跡乾的太快,下官沒看清楚。」

「齊!」

張由困惑依舊:「六部之中,沒有齊姓大員啊。」

閆鵬舉都想開罵了。

就這玩意的智商,怪不得上官鄂懶得親自出手,親自對付他都掉價。

剛要開口,張由一拍腦門:「下官知道了。」

心累的閆鵬舉微微頷首:「不錯,陛下準備…」

話沒說完,張由自言自語道:「騎司喬冉雖是被陛下信任,可並沒有為官的經驗啊。」

閆鵬舉差點暴走,低吼道:「是齊王的齊,不是騎司的騎!」

「哦哦哦,原來是齊王的齊。」張由又皺起了眉頭:「那對啊,朝堂上是沒有齊姓的大…」

閆鵬舉二話不說,奪門而出,他現在覺得別說上官鄂,就是自己出手都有點掉價了。

望着閆鵬舉離開的背影,張由一頭霧水,好端端的,話說一半就走是什麼意思。

皺眉沉思了片刻,張由突然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哦…原來如此,不是齊王的齊,而是就是齊王!

悟了,這一刻,張由終於悟了。

悟了之後的他,豁然開朗。

可不是怎麼的呢,齊王智計無雙,又深得陛下信任,執掌吏部的話,其他文臣武將自然不會反對,而上官鄂把持吏部多年,齊王一回來上官鄂就被陛下給踹下去了,心裏,肯定是不好受的,所以才謊稱身體抱恙不上朝。

張由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個事。

過了元日,天子就要恢復宰輔之位,上官鄂連吏部尚書都做不成了,更別說宰相了。

大部分的事都想明白了,可有一件事,張由還是沒想明白,天子並不是不念舊情之人,不可能因為要給齊王騰地方就給上官鄂踹下去了。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張由準備去尋找「高人」,而高人,當然是一直支持他張由與張家的南宮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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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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