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說與不說

第九百八十章 說與不說

如果說在古代,除了勛貴之外還有哪些群體不用繳稅不用服徭役的話,那麼只有和尚了。

準確的說,就算是勛貴也得夾着尾巴做人,有什麼斂財的想法,得做的隱秘,僧人卻大可不必。

秦游也是着實沒想到,想要買個鐘,結果卻碰到這麼多狗屁倒灶的事。

本來他對古代的寺廟啊,僧人之類的,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

可看了會戲,秦游不止是失望,還帶着幾絲憤怒。

要說斐雲榮對佛學有多麼精深,倒也不見得,最多就是知曉皮毛,說的很多話都帶着一點「杠」的意味。

可這並不代表斐雲榮沒有資格去質疑這一切,既然要普度眾生,連眾生的質疑都無法接受,那還普度個鎚子。

你想渡我,完了還不讓我問問題產生質疑,敢提問的話我就得不了好,你當你誰,秦老大啊?

事實上,到了後世這種情況更為嚴重,也不知道是因為被改的亂七八糟還是其他原因,就連佛經上的很多內容都難以自洽,甚至是互相矛盾的。

最逗的是,你聽不明白是你自己的事,聽不明白,就繼續鑽研,繼續去悟吧。

反正你最好是信,船就在邊上停著,你上來就行,先上船後補票,甭管你有沒有悟性有沒有慧根,你先上來,我渡了你再說。

你要是不上船,你就是無緣之人,渡不了你,不被渡,呵呵,這輩子你或許活的好好的,死了之後肯定得遭罪,或者下輩子遭罪,總之,我現在拿不出證據,但是我就這麼一說,就問你怕不怕吧。

這就是人家的牛B之處,不需要在邏輯上形成閉環,更不需要形成具有連貫性和可說說服性的動態鏈。

秦游三人跟着小僧,過了大雄寶殿,最終來到了靜堂,也就是接見訪客的地方。

靜堂不大,小僧做了個請的手勢,秦游讓鳳七留在外面守着,和斐雲榮走了進去。

剛剛秦游還有點奇怪,他以為懷恩寺監院之上就是住持了,沒想到還有個方丈。

要知道方丈可比住持「高」多了,通俗點來講,住持就是各個連鎖店的經理,而方丈就屬於是總部運營的總監級別。

靜堂也就不到二十平米,一張矮桌,四個蒲團,一爐香。

矮桌後面坐着個慈眉善目身穿袈裟的老頭,雪白的鬍子都飄到胸口了。

秦游暗暗點頭,他對這個住持的形象很滿意。

「二位施主,貧僧有禮。」空行方丈頷首示意,一伸手指了指對面的蒲團:「坐。」

不明所以的秦游坐了下去,而斐雲榮則是施了一禮:「晚輩斐雲榮,見過空行法師。」

秦游暗暗奇怪,剛剛榮姐在外面還恨不得挨個揍一遍呢,怎麼見了這老頭這麼客氣?

見到斐雲榮客氣,秦游只好在站起來,施了個禮:「晚輩盧雲濤,見過大師。」

其實僧人的稱呼很多,意義也不同,極為繁雜,只不過外人叫來叫去就慢慢習慣了。

實際上和尚是對出家人最尊貴的稱呼,並不是所有出家人都可以叫做和尚,一個寺廟裏,只有一個和尚,方丈或者住持,都可以稱呼為和尚。

可外人不知道,所以以為普通僧人都可以這麼叫。

除了和尚外,還有法師,也就是精通佛法並且善於講經說法的人,而且這個稱呼並不局限於出家人,還有道家的道士,以及能召喚火焰和雷電的人,都能稱之為法師。

斐雲榮與剛剛盛氣凌人的模樣判若兩人,秦游也不由坐直了身體。

空行抬起頭,笑吟吟的:「二位施主入寺,找茬的?」

秦游滿面詫異。

這老頭不是方丈嗎,怎麼說話一點都不像出家人,就這還法師呢,還不如個戰士呢。

「找茬談不上,只是看不過眼罷了。」斐雲榮呷了口茶:「空行法師享譽中州,今日拜見,可否請教佛法。」

「享譽中州?」空行法師哈哈一笑:「這話倒是不假,貧僧的確聲名在外。」

秦游瞠目結舌。

不對啊,明明能看到對方的臉,可為什麼這老頭又給自己一種完全沒有臉的錯覺?

「不過要說請教佛法…」

空行再次為斐雲榮添了些茶水:「怕是施主難如願了,貧僧佛法不精。」

「那便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嘍?」

空行反問道:「盛名,與是否精通佛法,又有和干係?」

斐雲榮楞了一下,秦游也傻眼了。

有盛名,不精通佛法,完了還樂呵呵的說出來,這和買個空調不要求製冷有什麼區別?

「空行法師,你是懷恩寺的方丈,也算的上是得道高僧了,卻說不精通佛法,真是笑話,難道外界所說空行法師說法四十餘載是誆騙世人的?」

「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

秦游介面道:「今天剛開播,點個關注點個贊,點點關注,點點贊。」

斐雲榮:「…」

空行大師站了起來,推開窗戶,指著空中的太陽。

指了指后,空行法師又坐了回來,笑而不語。

秦游一腦袋問號:「什麼意思?」

斐雲榮看向秦游解釋道:「空行法師是說,佛法,非是用語言與文字可表述的,能夠表述的,就不是真正的佛法。」

看向窗外空中的太陽,斐雲榮接着說道:「佛法,就好比人的手指,佛性就如同空中的烈日,學佛,悟佛,正是順着手指去看烈日,可著相的人,正是把語言和文字本身當成了佛法,也就是盯着手指不放,而不去看天上的烈日。」

「雖然沒聽懂,但是覺得很厲害。」秦游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不過你確定人家是這個意思嗎,而不是說太陽快落山了,他該到點下班,讓咱們有屁快放?」

秦游還真就不是開玩笑,關乎於這種事,人們總會過分解讀,這種例子比比皆是,深信其中之人,只是打造了個神壇,真正將某些人某些事推上神探的,正是過分解讀的愚昧眾生。

斐雲榮沒解釋,而是看了眼空行法師:「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這次秦游聽懂了,對於道家,他還算有點了解。

真正的道,如果說出來,就不是永恆的道理了,能夠表達出來的,自然也不是永恆的概念,這也就是說,和剛剛斐雲榮解釋的意思是一致的,佛也好,道也好,一定不要著文字相、語言相,這些都不是佛法,也不是道。

「果然是有慧根之人。」空行大師撫須一笑:「真正的佛法與道,是不可說的,不可表達的,只有用心去體會才行,迦葉就是因為明此至理,所以才會一笑而悟道。」

斐雲榮站起身:「受教。」

秦游也站起身:「我也是,啊,那個什麼,能問個問題嗎?」

「施主請問。」

「那既然佛法不能說,光笑就行了,那平常你們怎麼講經啊,臉對臉的坐着,然後往那一杵互相開始樂,就擱那傻樂,然後等着你的弟子領悟佛法就行?」

空行大師的笑容有些牽強,看了秦游半晌,嘆了口氣。

「你無慧根。」

秦遊絲毫不意外:「哈哈,我就猜到你肯定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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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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