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送上門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送上門

在場的都是人精,誰都聽得出來賀川的語氣已經有些不對勁了。其他人都沒打算插話,是怕這團無名火燒到自己身上來。

蔣叔再遲鈍,也意識到賀川的態度不太對勁了,他不動聲色觀察了會賀川的態度,過了會,說:「賀川,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不說話了?」

賀川這才懶洋洋抬了下眉頭,說:「我和程回,蔣叔應該還不知道,不過不知道就算了,也沒什麼事。」

他這番話,其實說了也沒什麼意義,倒不如不說了。

蔣叔也意識到什麼,忽地咧嘴笑了笑,道:「賀川,你是不是不捨得把小姑娘介紹給我家小孩認識,你放心好了,我家的那小孩,秉性沒問題,也沒談過戀愛,要是真和那丫頭好了,肯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不會欺負她,你放心好了。」

蔣叔以為賀川是護犢子,心疼程回,不捨得把程回介紹給他們家小孩認識,才這樣說。

蔣叔也是真喜歡程回,要不是今天遇到了賀川,忽然就想起來了程回,也許還不一定會跟賀川提程回這事。

賀川拿了支煙把玩,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蔣叔剛才的話聽進去,眼眸垂下,沒有看蔣叔,冷冷淡淡的,說:「我不是她哥,她的事我做不了主。何況,這種事,得問她本人,你說是吧,蔣叔。」

他越是這樣說,則代表越是有問題。

其他人聽出來了,還是看熱鬧的態度,也因為賀川的話,氣氛一度降到了冰點,賀川還在,也沒人敢當着賀川的面跟蔣叔說出實情。

也好在蔣叔輩分擺在這,賀川多少會看在蔣叔的面子上,不會亂來,畢竟蔣叔和賀煒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即便賀煒如今需要坐在輪椅上過完下半生。

蔣叔說:「也是,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老程了,改天得找個時間去他家一趟,老朋友見見面,聊聊天,聽說老程退下來了,現在在家裏帶帶孫女,說起來,我也挺羨慕的,不過我沒老程好命,我想帶孫女也沒這個機會。」

蔣叔開始聊了家常,而賀川沒什麼反應,其他人就順着蔣叔的話說了下去,都是聊的家常。

氣氛也就輕鬆了一點,沒那麼緊繃了,但是賀川沒說話,其他人干聊著也不是辦法,而剛好這時候,賀川起身說出去接個電話,讓他們繼續聊著。

等賀川一走,其他人鬆了口氣,蔣叔身邊的人湊過來偷偷告訴蔣叔說程回和賀川之間的事。

蔣叔一聽,有些驚訝,說:「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沒機會呀,老爺子,剛才賀川在,我總不能當着賀川的面跟您說,不過我看賀川也不是很在意,蔣叔,您就別再提程回了。現在賀川那頭一堆麻煩事,程回和他關係又那樣,還是不說好了。」

蔣叔說:「這真的假的?你小子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那丫頭才多大,賀川不是她哥嗎?他們倆我也算是看着長大的,怎麼可能是你說的那種關係。」

「是真的,老爺子,我也沒必要跟您開玩笑。」

那人也是熱心腸子,耐心跟老爺子解釋。

蔣叔尋思了會,說:「不提就不提了,改天我去找老程問問,這想想也不太可能,肯定是你小子框我年紀大。」

蔣叔說這番話也是給自己找台階下,他反應過來,還是不太相信的。

那人還想說什麼,賀川又回來了,立刻噤聲,沒敢繼續說了。

而蔣叔看賀川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始終不太相信,他也知道,賀川肯定是比程回大好多歲的,還是程回哥哥的朋友,想想就不太合適。

賀川回來之後,蔣叔沒再聊程回了,說起了其他話題,也算是有意避開了。

沒人提,賀川也不會主動提了,在別人看來他像是忘記了剛才的話題。

賀川也沒糾結這事,差不多時間就走了。

墉城也步入了春天,春天還挺冷的,還下起了連綿的細雨,這場雨持續了好幾天,下也下不大,細雨綿延的,空氣都是潮濕的。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更別說程回身上的傷了,她回到家這麼久,大門就沒跨出去過一步,因為沒出門,和譚北都是電話聯繫。

而賀川的電話,她也沒接到過了。

她也不敢打,怕影響到賀川。

而且之前那通電話,也不算是很和諧,她原本都快忘記溫涼的存在了,這不,網上看新聞的時候,又看到了溫涼和賀川的消息了。

溫涼上節目說賀川一些不好的壞話都被播出來了,而且溫涼還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爆料了許多事。

程回都看傻眼了,沒想到溫涼會傷什麼節目爆料她跟賀川之間的事。

溫涼這一頓操作下來,徹底把賀川說成了一個玩弄感情的渣男,她也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在婚姻里受傷的女人形象。

也因為如此,很多人都在溫涼的社交賬號下評論,說什麼支持她討回公道,讓渣男付出代價,不能再讓渣男傷害女性了。

溫涼還回復了幾條熱評,說什麼她力量太過弱小,沒辦法對付渣男,渣男分分鐘鍾可以讓她的聲音消失,要不是這次上了節目被曝光出來,她可能到現在都發不了聲音。

程回看了一通下來,徹底傻眼了,沒見識過這種操作。

她也知道賀川不是什麼好人,他性格偏執,有很大的問題,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了。

但是玩弄感情,應該是不會的。

她也不是幫賀川說話,因為賀川的私生活的的確確還不能說是渣男。

他是壞,可不是那麼壞,他只是做法有問題,還沒壞到骨子裏。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幫賀川找借口解釋,她有些心煩意亂的,不知道怎麼做了,關了電腦,就躺在床上,她累了,想休息會。

她之前的手機也壞了,換了只手機,就是譚北拿給她那隻,她也不挑,隨便用着,當然了,手機丟了,號碼也沒了,她也沒功夫去補辦,所以微信要驗證,現在也上不了。

所以誰找她,她都不知道。

阿姨這會敲門進來,說是給她做了點小糕點吃,都是她喜歡吃的。

程回沒什麼胃口,看阿姨這麼辛苦,就拿了一塊,小口吃着。

阿姨是程家的老人了,也是看着程回長大的,現在程夫人走了,家裏安靜了清凈了許多,一開始,阿姨都不太習慣的,現在程回回來了,家裏總算是有點熱鬧了。

但是程父交代過,不可以跟任何人說程回回來的消息,阿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照做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程回回來是生了病的,程父也交代過,她不能吃那些油膩的,需要好好補身體,需要做些滋補的食物給她吃,好好補補。阿姨很用心,眼看程回氣色越來越看,也算是不辜負程父的囑託了。

「程回,晚上想吃什麼,阿姨等會出去買菜,順便買了你喜歡吃的。」

程回說:「玉米排骨湯吧,阿姨,我忽然想吃蛋糕,可以順便幫我買蛋糕嗎?」

「可以,沒問題,只要你吃得下,阿姨都給你買。」

阿姨跟所有操心小孩不吃飯的長輩一樣,就怕程回不吃飯,只要她肯吃,那就好辦了。

在家裏待其實是挺無聊的,好在程回性格坐得住,就是無聊的時候會給自己找事做,比如上網睡覺,都可以打發時間。

同時也因為在網上看到了賀川和溫涼的事,她又多了一件事,就是看溫涼又胡說八道了什麼。

很多事情她不信的。

而且溫涼之前還算計過她,她可沒忘記,還記得非常清楚。

何況,溫涼還當着她的面,宣示過主權,足以可見她對賀川是多麼的執迷不悟。

其實程回也能理解,畢竟是自己曾經那麼在意過的人。

她也有幾分同情溫涼,覺得她挺可憐的,罪魁禍首是賀川,他當初要是不喜歡溫涼,就別招惹她,為什麼還非要招惹,而且都辦了婚禮。

程回心裏多少有些複雜,她頓時有了幾分迷茫。

對未來的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糕點也吃不下了,頓時沒了胃口。

譚北跟往常一樣打電話給她,開玩笑問她在家有沒有養胖。

程回沉默著,沒有說話,她不想說話。

譚北說:「賀川說怕你無聊,送了你一個小禮物,估計明天到你家。」

禮物?

程回這才問道:「譚先生,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只要是普通問題,我都能告訴你。」畢竟都那麼熟了,譚北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

「你和賀川,換句話說,你為什麼願意這麼幫賀川?你們的關係這麼好嗎?」

譚北又摸了下鼻子,輕笑了一聲:「一開始只是普通朋友,後來他給的錢多了,就是朋友了,這次這麼幫他,其實是因為他收買了我,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可是之前在你家的時候我們鬧的不是很愉快……」

「是不愉快,不過我這個人也不古板,我家閨女就是青春期躁動,不懂事,等她過幾年成年了長大了就知道自己現在多愚蠢了,不過小姑娘嘛,犯點傻也沒什麼,只要能及時回頭,沒有釀成大錯。而且我要是女生,我也會喜歡賀川,這種男人,難掌控,更讓人有征服欲。」後面半句話是譚北胡謅的,他這人的毛病就是跟人熟了,就喜歡開玩笑,尤其是程回這麼嚴肅問他問題,他忍不住就逗下程回。

反正逗下也不壞事。就當他惡性趣味好了。

程回倒是沒想到這一層,撓了撓眉頭,說:「不好意思,我問了這種問題。」

「沒事,小事而已,說真的,我純粹也是閑着,倒是你,你的傷好點了沒?」

「好多了,現在能抬手了,還能動兩下。」

「這就好,好好養著,等這事過去了,哥帶你玩去。」譚北也是孩子心性,熟了之後,就會暴露本性,說起話來,也就沒什麼距離感。

明明他跟賀川是同齡,程回對他來說,還是年紀很小的一個小孩。

也算是小孩吧。

掛了電話,程回才想起來,她想問關於賀川的事的,再想撥打過去,她也沒撥過去,算了吧,問了大概譚北也不會說。

晚上,程究回程家了,一回來,就跟程父去書房了。

程究也沒理程回一下,程回本來是在客廳半躺着看電視的,還想和程究打聲招呼,但是他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直接上樓了。

下午的時候吃了小糕點,她也不太餓,就在沙發躺着,等程父和程究一塊吃飯。

等了十來分鐘,程父和程究這才一塊下樓來,兩個人的臉色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看起來還是挺正常的。

程父喊了程回吃飯,程究沒有留下吃飯,和程回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程回撓了撓頭,說:「哥怎麼這麼快就走了,不留下來吃飯嗎?」

「他還有事,別杵著了,去洗手,吃飯了。」

「好。」

現在家裏沒有其他人了,就程父和程回,還有做飯的阿姨,父女倆吃飯也沒什麼共同話題可以聊的,之前就聊過了,現在就沉默吃着飯。

就在程回低頭吃飯的時候,程父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話想說,程回沒注意到,夾了菜,這才看到程父在看自己,她怔了下,說:「爸,怎麼了,一直看着我。」

程父說:「賀川有聯繫你么?」

她搖頭,眼神有幾分的灰暗。

「最近他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爸都看到了網上說的事。」程父說,「當初要不是你媽媽不同意,你和賀川也不會鬧到今天這樣,爸也有責任,想起來還覺得挺對不起你們的。賀家出事那會,我要是幫個忙,從中調解,再怎麼說也不至於……」

「爸,跟你沒關係,你不要自責,而且誰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爸,這不關你的事。」程回迫不及待打斷了程父的話,就怕程父覺得是自己的問題,然而這本就跟程父沒關係。

程父頓了頓:「傻丫頭,你還能懂事。」但她的懂事是建立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上的,程父寧可她沒有經歷這些。

「你也不用安慰我了,爸也是說實在話,現在你媽媽走了,很多道理才明白過來,都覺得其實挺晚了。現在賀川出了這些事,爸怕你想多,所以跟你說一下,他的為人,爸多多少少也看在眼裏,也知道什麼情況,回回,你要相信他,不管怎麼樣,再給他一次機會。」程父就怕程回心裏對賀川有意見,也怕他們倆有誤會,尤其賀川現在出了這種事。

程回埋頭吃飯,沒什麼反應,也不想聊賀川。

程父看她這樣,也就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程回就問程父,說:「剛才哥回來,都說什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事。」程父顯然是不想告訴程回。

程回沒再追問,就回房間了。

等程回回了房間,程父才露出一臉難色。

剛才程究回來是說辛家的事,辛父出車禍住進了醫院裏,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照顧辛父,辛甘也因為照顧辛父累倒了,小滿樂估計要程父幫忙帶一段時間了,程究又拿了一些禮品回來,都是給程父補身體的。

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辛父現在住院,作為親家,還是得過去看看的。

先前老孟來家裏住了幾天,還是辛甘忙裏忙外,她還要照顧辛家和小孩,也不容易。

程父知道她不容易,幫忙帶幾天小孩子也沒關係。

就是覺得挺對不住辛甘的。

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事。

隔天早上,程父出去了會,去接小滿樂,順便去醫院看看親家。

家裏就剩下程回自己在。

手機忽然彈出來一條推送,她聽到聲音打開一看,是譚北問她禮物收到沒有。

她差點忘記了,她趕緊起床跟阿姨交代了一聲,因為她不方便出面,就讓阿姨留意有沒有人送東西過來。

快到中午了,阿姨才聽到門鈴聲,便去開門,打開一看,是有人送東西來了。

一個很大的快遞箱子,送貨的人幫忙搬了進來。

簽收完畢,人走了后,阿姨才上樓告訴程回。

程回還納悶,這是什麼東西,這麼大的快遞箱子。

她拿了剪刀拆開包裹一看,還是快遞箱子,她又拆開,結果還是快遞箱子。

阿姨在旁邊看着都說:「這是什麼東西呀,怎麼拆了這麼多包裝,還都是紙箱子。」

不瞞阿姨說,程回也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層快遞箱子。

拆到最後,還是快遞盒子。

程回頓時覺得自己被忽悠了,心裏忍不住罵賀川就是在玩她,這叫什麼事,費這麼大勁,就為了拿她開心?

程回不等拆完就不拆了,還是阿姨覺得裏面有東西,幫忙拆開,拆到最後,就還真拆出東西來了,是一個小小的黑色的首飾盒,首飾盒上還印了一個logo,阿姨不認識,就拿給程回看。

程回氣的不想說話了,看到那東西,更生氣了,拿過來也不沒拆開,上樓了,拿手機聯繫了譚北。

等電話接通了,她也不等譚北什麼反應,直接開口說:「賀川是不是吃錯藥了,故意搞事情嗎?搞那麼大的紙箱,我拆了一層又一層,耍我玩嗎?」

等她一通發泄完,手機那邊也沒聲音,似乎沒人似的。

程回以為沒開聲音,打開音量又是滿格的,她說:「譚先生,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你幫忙轉達一下,讓他別給我找事情做了,有點煩了。」

那邊終於有了聲音,傳來了一道很輕的笑聲,她一下子聽出來那不是譚北,好像是賀川。

「這麼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程回頓時焉了,嗓子眼彷彿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音來。

她打給的是譚北,怎麼接電話的是賀川?

她不說話,賀川就繼續說了:「最近太忙,沒有聯繫你,你別生氣,有什麼氣,留着以後事情都處理完了,再對我發。」

程回依舊是無話可說:「……」

「怎麼不說話了,不會說話了?」賀川還調戲她,「恩?回回,你是不是沒打開聲音?」

「打開了,不想說話。」程回吐了口氣,說:「求你了,別這樣耍我,我不是很閑,行嗎?」

「那你打開那盒子看了沒?」

不想打開,更不想看。

她也不想吭聲了,心裏憋著一口氣,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了。

賀川聽出她語氣不高興了,還笑了聲,說:「打開看看,看了再繼續生氣。」

程回覺得自己沒骨氣,乖乖聽話,打開了那盒子一看。

是一枚戒指。

款式還是挺特別的,看上去就特別有質感。

說白了,就是貴,挺貴的。

手機開着免提,賀川那邊似乎在跟譚北說話,譚北問他說完沒有,他說沒有,譚北深深嘆了口氣,似乎低聲罵了句什麼,不過太小聲了,程回沒聽見。

她沒想到賀川會送戒指過來,戒指代表什麼意思,她也明白。

之前賀川送了一條項鏈給她,但是那條項鏈被她搞丟了,誰讓她那會對他有意見,連同他送的項鏈,她都不喜歡,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現在又送了枚戒指,她不想懂這個意思。

等了許久,賀川問她打開看了沒有,她沒說話,把戒指放回首飾盒裏,丟進了抽屜。

她這才拿了手機,對他說:「看到了。」

「……」這態度可不像是高興或者喜悅的,賀川又笑,說:「好了,不逗你了。回回,說真的,我想補償你,也委屈你這段時間在家裏待着。」

但是他沒接着說下去了,更沒有說程回心底深處想要知道的事。

程回難免有些落寞,總覺得賀川在做很危險的事情,她能感覺到,卻不知道,只能靠自己猜和感覺。

她忍不住問了句:「賀川,能不能告訴我實話。」

「……」賀川沒有回答。

「你和葉定來往,是不是你有其他目的?你最近在忙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險?或者,有什麼事是不能被我知道的?」

這些問題,賀川都沒有給個回答。

「別想太多,沒你想的那麼恐怖。」他也只是輕描淡寫說沒她想的那麼恐怖。

那什麼才是恐怖的?

程回追問:「就不能告訴我么?」

「你想知道什麼?」

「……」

還反問她,看來他是真打算什麼都不說的了。

程回深深嘆了口氣,說:「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你,我也沒力氣問了,就這樣了。」

她這意思也是要掛電話的意思。

賀川也沒攔著,更沒說不讓她掛電話。

就隨便她的意思。

反正女人都很好哄,尤其是程回。

今天這通電話也不是沒收貨的,還是有收貨的,賀川潛意識是覺得她生氣的點可能是覺得他有事情瞞着,沒有坦白。

要不是在意,也不會這麼生氣了。

賀川忽地就咧嘴笑了下,覺得這招似乎有點用了。

譚北看他笑的不懷好意,沒忍住,說他那笑容看起來有點奸詐。

賀川瞟了他一眼,懶得說話了。

「說真的,你跑來我這也不怕葉定的人發現?」

「我來的時候路上已經甩掉了。」賀川說。

「你身上沒被裝什麼竊聽器還有跟蹤器吧,這要是露餡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賀川就被給跟蹤他的人近身的機會,要裝什麼跟蹤器竊聽器,也得他給機會。

賀川說:「沒有,放心吧。」

「你說的,我肯定是相信你說的,你都不知道,我都怕被葉定發現,提心弔膽了好長一段時間。對了,你回來這麼久,葉定那邊沒動靜么?」

「沒有,他家後院着火,還在撲火。」

「你說葉岩啊?」

「恩。葉岩想取消和石家的訂婚,沒過多久又把石安睡了。」賀川說起這事也覺得好笑,這葉岩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是被算計的。

「你就開心了,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現在葉岩再也不敢惦記你的人了,你倒是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一個情敵。」

反正譚北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輕鬆了。

賀川輕嗤了一聲,又拿了根煙抽,說:「還得你多幫忙留意程回的動靜,還要讓葉定知道,程回失蹤的事情,這樣才能把故事圓下去。」

「這樣簡單,我會安排的。你就放心吧。多謝就不用說了,等這事結束后,我要好好休息,到時會你記得兌現答應我的事就行。」

「恩,放心,不會賴賬。」

「我也不怕你賴賬,反正有程回呢,你敢賴賬,我治不了你,程回可以。」

賀川不和他拌嘴,譚北就好像沒長大一樣,還有點孩子心性。

賀川沒有多逗留了,沒一會兒就走了。

譚北則繼續回房間睡覺。

賀川回墉城自己是回自己的住處的,他回到住處附近的時候,看到了路邊那輛一直跟着他的車,車裏坐着葉定的人,不出他所料,他們發現被甩掉之後又回到了他的住處附近等著。

賀川冷笑了一聲,開車進了小區里。

反正小區他們是進不來的。

第二天,賀川收到了張助打來的電話,說是有不少媒體打電話來要採訪他。

就是沖着溫涼那件事來的。

賀川吩咐張助說:「不接受採訪,至於溫女士說了些什麼,我不做任何回應,外界如何揣測都隨意,我不是明星,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要是再有媒體要採訪我,你直接說這句話就行了。」

張助也不敢質疑,就說好。

他的回應很快傳到了溫涼耳朵里,溫涼又發了動態,指責賀川狂妄自大,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還艾特了賀川的社交賬號。

但是賀川的賬號,早八百年不上了,他就沒上過,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溫涼又和嚴津商量了下,接下來怎麼做,現在賀川不露面,她說什麼他都不理會,那不是白搭。

嚴津讓她別着急,慢慢來,輿論現在是完全站在她這邊的,別怕賀川,現在賀川想壓熱度也壓不下去。

但是溫涼可沒有嚴津這麼好的耐力,她說:「但是賀川完全不露面,要是這樣下去,我擔心程回會揭穿我,畢竟我之前和程回也有矛盾,還有把柄在她手裏。」

其實溫涼最害怕的是她殺人的事曝光,她殺了賀太太,是失了手,無心的,但是悲劇已經釀造了,等她時候清醒過來,都晚了。

賀太太已經倒在血泊中了。

她當時反應過來,害怕極了,怕被人發現,更怕被抓進去,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當時千鈞一髮之際,是嚴津打來電話找她。

她彷彿在溺水前一秒抓住了嚴津的手,才有希望活下去。

最後這事,是嚴津幫了她處理乾淨的。

嚴津找了人找茬引開了小旅店老闆娘的注意力,也趁這個時候,他把賀太太的屍體搬到了樓下的車裏,現場的都是他收拾乾淨的,有條不紊,做的非常乾淨。

在老闆娘回來之前,他處理好了一切,立刻帶溫涼離開了現場,沒留下把柄。

而溫涼當時害怕極了,有些細節都忘記了,都是嚴津在處理。

也因為這事,她和嚴津徹底捆綁在了一起。

嚴津事後說過她,為什麼要下狠手,不要不就沒這麼多事了,還留下這麼多破綻。

當然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嚴津已經幫了她了,要是真被人發現了,那嚴津也跑不掉。

溫涼就算和嚴津之前有什麼矛盾,也無法再撕破這層關係了,她和嚴津真的就綁在了一根繩子上,誰也跑不掉。

所以嚴津現在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全聽嚴津的了。

嚴津說:「你怕什麼,你這麼害怕,萬一露出破綻怎麼辦?你是想我們倆都倒霉?」

「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怕,擔心。」

「膽子這麼小,當初早幹嘛去了。」嚴津有些不耐煩了,語氣惡劣,也不用跟溫涼藏着掖着了,現在他有溫涼的把柄,可以隨意拿捏這個蠢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當時真的是意外。」

「行了,都到這種時候了,誰還相信你的意外。」嚴津毫不客氣說,「你鎮定一點,現在還不知道賀川到底在不在墉城,他敢這樣說,那就是沒把你當回事,那你就繼續放料,他不出來,對我們更有利。你自己也注意點,別露出馬腳。」

「我知道。」溫涼聲音弱弱的,又說:「嚴津,就是你是怎麼處理的……」

「讓狗吃了,不用想了,屍骨無存,就算有些肉渣,也被我衝進下水道了。放心吧,這個世界憑空消失一個人這也很正常,沒人會查出來,而且我們做的那麼乾淨。」

溫涼雖然之前也陷害過程回,但畢竟沒做過這種事,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怕的,何況這人還是她打死的。

嚴津說:「你聽好了,你得跟之前一樣,不能有任何心虛的表現,聽見沒有?要是這事暴露出去,你跟我都跑不掉,別說報復賀川了,搞不好,還會把自己牽連進去,明白嗎?」

溫涼明白的,她都知道。

而嚴津公司這邊也進入了被收購的尾聲了,而賀川自始至終就沒出現,他甚至懷疑賀川是不是不在墉城,但是他查不到賀川的行蹤,沒辦法知道他的下落。

他對於被收購的事情毫無辦法,他的幾輪融資都失敗了,哪裏還有資本跟賀川對着干。

如今項目接二連三失利,公司也沒了,他名下另外一家公司的資金又被一個失敗的項目套牢了,他現在只能另外謀出路了。

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賀承身上,希望賀承能發揮他的作用,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掛了電話,溫涼還惶惶不安,坐在沙發上,房間窗帘拉着,她不敢打開看窗外,她已經待在家裏有兩個星期了,自從兩周前那個晚上出事後,她回到家,就一直在家裏。

嚴津期間來看過她,但是待不久就走了。

她現在又是一個人,就很害怕,渾身都在冒冷汗,睡覺也常做噩夢,經常夢到那天晚上,每次夢到都被嚇醒了。

她想找個人陪,但是又怕做夢說夢話,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所以她就一直自己強忍着,把電視機的聲音開到最大,這樣起碼顯得家裏熱鬧點,有聲音,沒那麼害怕。

而且她還失眠,脫髮,睡不着,整天都陷在不安里。

她之所以在社交賬號上發那些東西,也是嚴津授意的,都是嚴津要她那樣做的,她也沒精神去看那賬號發了什麼,她現在自身難保,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事。

她滿腦子都是那天發生的事,都不知道現在怎麼辦了。

自己家裏人打來的電話還嚇到了她,她以為是誰,家裏人覺得她大驚小怪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又不說,支支吾吾岔開話題,這狀態顯然不對勁。

「溫涼,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要不要回來家裏休息一段時間,爸爸媽媽都在家裏,好歹家裏有人陪你說句話,你要不先回來?」

溫涼下意識就拒絕了,說不要,直接拒絕了。

「溫涼,你到底怎麼了,我聽你的聲音很不對勁啊,到底發生什麼了,你跟家裏人說,肯定都會幫你的。」

溫涼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使勁搖頭,說:「我沒事,我好著呢,別瞎操心了,我也不回去,我在墉城還有很多事情沒解決,回不去。」

「……」

她家裏人都能聽出來了,怎麼會相信她沒有事。

她家裏人好說歹說勸她回來,她不聽,一個勁重複說不用,沒多久,溫先生接電話了,跟她說了很多,她還是很堅定,就是不回去。

不管溫先生說什麼,她一個勁重複說沒事,也不會回去。

「溫涼,你到底在搞什麼?你這樣子怎麼讓我相信你沒事?是不是賀川又讓你不開心了?」

「爸爸,我求你了,別問了,我真的沒有事,我都這個年紀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出什麼事我自己會解決,不用你擔心。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我先掛了,不說了。」

匆忙掛斷電話,溫涼雙手抱頭抓着頭髮,非常頹廢陰鬱。

溫先生還是很擔心,又打了溫涼的電話,但是打不通了,他就打給了賀川,賀川號碼沒換,很快接了,他劈頭蓋臉對着賀川一頓臭罵,說他害了溫涼,要不是他,溫涼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要是溫涼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跟你拼了,就算你是賀川又怎麼樣,別人怕你,我不怕你,你等著。」

賀川輕聲笑了下,說:「說完了沒?」

他的態度再次激怒了溫先生,說:「你就是這種態度?」

賀川就這種態度,他的態度已經算不錯了,還接了電話。

「溫先生,你還要我什麼態度?恩?」

「你得給我女兒一個說法,她被你害成什麼樣了,你不知道嗎?你還敢以這種態度對人,賀川,你還是人嗎?」

被罵作不是人的賀川嗤了一聲,有幾分嘲諷的口吻說:「我是不是人,不是你決定的,何況你覺得我對你女兒做了什麼不好的事,那你女兒做過什麼,你又知道?溫先生,人老是生物規律,但作為一個人,你的確基本的腦子都沒有。」

被這麼謾罵,溫先生也是無法容忍的,一時間,氣的太陽穴曝起了青筋,說:「賀川,你居然敢罵我?誰給你的膽子,你真以為我是吃素的?我女兒也是隨便你欺負的?」

「溫先生,先別着急啊,控制一下情緒,你的醜聞,我都還沒曝光呢,這要是曝光了,你的好日子只怕也到頭了吧,恩?」

賀川說起了溫先生之前做過的黑歷史,那黑歷史的的確確被曝出來,溫先生肯定會受到影響。

賀川話音剛落,溫先生怒不可待,說:「你有本事,但是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了你,我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脅了。」

「不怕最好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原本賀川是想放過這姓溫的老頭子的,現在看來,不用了,他都自己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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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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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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