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第三百零二章

季白斜眼掃她,看她什麼表情,接着說道:「你不會不高興么?他現在都結婚了,似乎沒受到那藥效的影響,好像沒有毀掉他。」

江棠皺着眉頭,咬着嘴唇沒出聲,她不知道季白說的這個消息是真的是假的。她不信任季白,尤其是在程究這件事上來說。

她也不相信程究真的能戒掉,那種藥效那麼強,是她親手扎的針,她知道劑量,程究怎麼可能沒有事?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葯的問題,程究就算再厲害,意志再堅定也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不受一點影響。

如果真的結婚了,那他染du的事,他父母還有辛甘不清楚嗎?為什麼還會結婚,他都變成那樣了,怎麼可以結婚?

江棠覺得難以置信,尤其是程究結婚這件事帶給她的衝擊,她覺得不可能的,怎麼可以結婚。

季白說:「看你這樣,像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江棠始終沒說話,她表情綳著,似乎是極力忍耐自己的情緒。

季白還在抽煙,笑嘻嘻的,態度讓人看了非常不爽,包括江棠。

「真傷心了?也沒什麼事,你也不用這麼傷心,也許是我聽錯了,應該不是結婚,是訂婚,或者擺酒。」季白開始胡說八道了,她就是故意的,想看看江棠會是什麼反應。

但是江棠的反應比她預想的還要冷靜,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激動,但也沒有很強烈的反應。

江棠感覺季白是在幸災樂禍,故意看她笑話。

「我傷心又有什麼用,只是好奇而已,那葯很容易戒掉嗎?怎麼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季小姐,你的葯是不是有問題?」

季白說:「我的葯是沒有問題的,要是有問題,我是不可能現在還能跟你說話,只能說,小看程究了,他倒是比我想的還要有點本事,居然沒被影響。」

江棠搖頭:「不可能的,如果葯沒問題,他不可能沒有影響,他肯定是有問題,不可能毫無影響。」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樣吧,我再讓人打聽打聽,看看什麼情況,但這個消息肯定是真的,我不至於騙你。」季白說中了她的心事,她倒是直接說了,直來直去的。

江棠臉色如常,斟酌了會,說:「季小姐,騙我你也沒什麼好處,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季白托腮望着江棠,笑了笑,道:「江小姐,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的確不是什麼大事。

「季小姐,不用安慰我,你說得也對,不是什麼大事,程究要是沒事,我覺得也很正,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他這個人做什麼事都挺有毅力的,我也了解和清楚,剛才我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季小姐別在意。」

「對,說起來覺得你很慘,我聽說程究認識那女的也沒多久,他們倆就結婚了,你花了這麼多年時間陪他,結果就換來這種結局?挺可憐的,你看看,你要是早點醒悟,也不會受這些罪,就是可惜了。」

江棠回過神來,笑容莫名帶着一股意思,說:「季小姐,你跟我說這些,我怎麼感覺有點在挖苦我?我和程究的確認識很多年,我要是和他有什麼結果,我們倆也不會如此和平在這裏聊天吧?」

「別在意,我也是隨隨便便和你聊聊,不要在意,隨隨便便說說而已。」

江棠可不信她什麼隨隨便便說說,都是女人,女人之間那點心思其實互相都知道,也很容易猜測,而季白說這些就是在看她笑話,也都是故意的,就是想看她是什麼反應。

而季白是真的做到了,江棠現在心裏咯噔咯噔的,非常亂,她心裏木得不行,明知道程究和她是沒有任何結果的,她還存在幻想,就算程究真的想盡辦法戒掉了那玩意,但他的人生都已經毀掉了,他這輩子都別想逃出那葯的陰影了,沒有什麼人可以永遠戒掉的,他的人生已經有了污點,別想再洗白了。

這污點將會伴隨他一聲,永遠不可能擺脫了。

江棠這樣想着,心裏安慰了些,想想也是,就算程究戒掉了,那又如何,反正他的人生都已經毀掉了。

江棠等季白走了后把自己關在浴室裏面,再惡劣的環境她都經歷過,現在的環境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也不是沒吃過苦頭,然而想到程究和她一樣都要經受一些非人的折磨,她心裏就會有病態的喜悅。

這種喜悅有破罐子破摔的成分在,也是因為她被逼得走投無路了,自己日子過得悲慘,那他也不能過什麼好日子。

這就是她要的,現在發生的這麼多事情都是她想要看的。

她不希望程究死,也不希望他就這樣倒下,他最好再努力一點,爬起來,讓她看到他的頑強,要不然,她死也不會甘心。

而程究也成了她必勝的執念,她是不可能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她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能回去,她腰回去找程究。

現在不是時候,她還得忍耐,度過這段時間,熬過去,而最重要的事就是活下去。

雖然現在活下去很難,非常艱難。

但是那又怎麼樣,她還是得想盡一切辦法努力活下去。

程究結婚了,這件事給她的衝擊是真的很不小。

沒過幾天,季白這邊讓人送來了照片,拍的程究結婚現場的照片,她還真就打聽到了,還有照片發給了江棠看。

江棠所有淡定在看到照片的那刻起就全部崩塌了。

她沒怎麼見過程究穿正裝的照片,平時都是穿得制服,還有出任務的時候弄得滿身狼狽,灰頭土臉的,也有滿身是血的危險時候,她跟程究經歷過很多很多,非常多,不是一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

那幾年,也可以說是她最開心最快樂的時光。

現在想起來卻都是玻璃渣,每一個碎片都有血,她的血,心頭血。

江棠恨不得撕碎了那些照片,但是撕碎了又怎麼樣,她也無法改變已經程現實的事了。

尤其是照片上的辛甘,笑得那麼開心,在江棠看來非常刺眼,辛甘這麼開心幸福,而她呢?變成了通緝犯,東躲高原地,過着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而且她整個人生都毀了,是真的毀掉了。

但是辛甘和她不一樣,她的人生剛開始,她還嫁給了程究,如願和程究組成了一個婚姻,而她江棠算什麼?

她在這種鬼地方躲著,人生徹底毀掉了,沒有了,她還有什麼?

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這些,為什麼?!

她跟辛甘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她想不明白,想不通,為什麼?

她覺得自己也不必辛甘差,為什麼程究最後是選擇了辛甘,而不是她?

要是程究一開始選擇了她,她也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她也會對他好,更不會做什麼傷害他的事情。

歸咎到底,也是因為辛甘的出現,才會變成現在的局面。

她所有的不幸都源自於辛甘,都是她所導致的。

江棠對辛甘的恨意比對程究的恨意強烈。

也因為都是女人,這樣一比較,她寧願把所有問題都推到辛甘身上,讓辛甘背負這些罪名。

然而她現在在國外,根本不可能回國。

……

江棠得承認,她是被刺激到了,完全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也沒想到程究和她這麼快就結婚。

江棠要去找季白的時候,季白身邊的人告訴她,說季白出去辦事了,短期內是不會回來了。

江棠再三追問,季白的手下都不回答。

沒辦法了,江棠只能回去等了。

她找季白是有急事,她想回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她要回北嶼。

季白回來后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她這次出去這麼久,是有急事,回來還受傷了。

江棠知道她受傷的事過來看她,季白抽著煙反問:「怎麼,聽說你有急事找我?什麼事?」

「你受傷了?」

「不用關心我,小事,你呢,說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江棠皺着眉看她的臉,說:「你的臉……」

「這跟你沒關係,趕緊說,說完我要休息。」

季白之前去整容了,現在臉上還有紗布,在臉上動刀子需要時間恢復,她這次回來路上出了意外,被仇家暗算了,所以回來才帶傷,也還好,不是很嚴重,就輕傷。

但也說明了她的行蹤被泄露了,也就說明她這有內鬼,但是她還沒有證據,還沒有查出來,所以她現在很警惕,也不信任江棠。

江棠緩了緩,說:「我想回北嶼,我想回去。」

「回去幹嘛?找死?」

「我擔心我爸。」

「哦。」季白心不在焉哦了一聲,「回去找你爸幹什麼,他不知道你都成國際通緝犯了?」

江棠說:「這跟我是不是沒關係,家裏就他一個人,我不放心,你放心,我回去看一眼我就走,不會逗留,也不會讓他發現是我。」

「不行。」季白一口回絕,「別想了,我不會幫你。」

「只要你答應幫我,以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做。」

「你能做什麼?你真以為你現在有資格跟我叫板?你以為你真做出成績來了?你算什麼?」

季白直言不諱,語氣中甚至有幾分輕蔑,看不起她。

江棠莫名笑了笑,說:「季小姐,話也不是這樣說,我現在在跟你談,不會回絕這麼快吧。」

「我還要跟你說廢話嗎?你知道現在國內什麼局勢,你現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知道嗎?」季白嘲笑她的天真,居然敢回去,也不怕出事,還說一點也不怕被抓起來,別以為風波就這樣過去了,這件事不可能這麼快結束的,尤其江棠現在的身份已經被通緝了,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回去就會被抓。

這是不爭的事實。

「江棠,這都多久了,你該不會被程究結婚給刺激到了吧?你不是這麼沒腦子吧?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比我更了解國內的局勢才對,不是么?」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爸,我擔心他,他就我一個女兒。」

「那你就當你自己死了,沒辦法回去了。聽見沒有?你不要跟我犯傻了,說這種話,現在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這種話不要讓我再聽到,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你沒有家裏人,你沒辦法了解我的心情,我只是擔心我爸爸而已?」

「擔心個屁,你別跟我裝這些,你當我跟你一樣沒腦子?」季白也被氣到了,是真對她無語,「出了那種事你以為一年兩年就能過去?不可能的,別妄想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想作死,可以,自己回去,我不管你,但是在我這裏的事你得忘記得一清二楚。」

江棠死死握著拳頭,沒有說話,她脊背都湧上了一層冷汗,就是因為她說的這番話,看這情況,就是不倒算幫忙讓她回去的意思了。

「你最好想清楚,不要因為一個人男人這麼衝動,你現在回去,就是面臨被抓,以後你的下半身都得在牢裏度過,但是你犯的那些罪,足夠讓你死了,你以為我是你的誰,我會想辦法保你?不可能,我告訴你,你死就死,我可不想死,別把我拉下水,明白嗎?!」

江棠乾脆威脅她了,說:「你要是不幫我這次,季白,你別怪我下手狠,出賣你,我剛才是在跟你商量,現在是在威脅你,我也不怕,事實上已經變成這樣了,我還有什麼害怕的。」

「江小姐,你倒是有能耐了,你是真厲害,還敢來威脅我,你真以為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你別搞笑了,行么?」

「你要死,我不攔着你,但是,現在什麼風頭,你知道嗎?」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江棠依舊非常固執,「但是我必須得回去,你不幫我可以,但是你別攔着我,至於你剛才說的事,我不會出賣你,但是季白,我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你這人是有點兒意思,還要讓我幫忙?你是我媽不成,我還得供着你?」

江棠還笑了笑,說:「你倒是可以這樣想,反正對你來說也就是順手的事,我想你肯定是有辦法的,不用我說。」

「你可真的事有意思,我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程究看不上你了,你跟程究之間的相處是這樣的?」

江棠無所謂聳了聳肩膀:「無所謂你怎麼說,季白,我也不想和你鬧掰,但是現在事實是這樣,我要是能回來,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季白斟酌再三,考慮清楚了,說:「可以,畢竟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挺有緣分的,可以,這次我可以幫你,但是江棠,你要明白一點,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江棠當然知道季白不是好欺負的,所以這次提出這個要求,她也有心理準備。

季白其實心底里猜測她想回國是因為程究,只是不過她沒說,她也就不問了,那就讓她回去,既然她要找死,她也不攔著,無所謂了。

……

季白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幫江棠做了一個新的身份,當然了,讓她避開北嶼,從其他邊境入境,當然這是有困難的,季白雖然有辦法,但是也花了不少代價幫江棠弄到新的身份。

在這次回去,江棠不全是因為家裏,她就是沖着程究去的。

但是回去這一趟不容易,江棠吃了不少苦,她還擔心季白會私底下報復她,雖然有驚無險。

而季白在她走之前還特地提醒她,要是真出什麼意外了,她可不能保證她的安全,一切全看她自己。

季白覺得自己是裝作了件好事?

她可沒有這麼好過的。

就只能說這個江棠對她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她還不希望她出什麼意外。

……

講堂父親自打女兒出事之後,去隊里鬧過幾次,每次都嚷着要見孟參長,孟參長礙於他年紀這麼大了,又不好直接說出真相來,每次都只能安撫老人家,但這也不是什麼辦法,這事遲早得解決掉的。

但是老人家不相信這件事,堅信自己的女兒是無辜的,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好幾次在隊里鬧得情緒激動差點暈厥過去,就連隊里的醫生都知道了這件事了,可以說鬧得很大。

孟參長是於心不忍,怕傷害到老人家,都這把年紀了,要真出了什麼事,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所以孟參長還拿出自己的一部分工資來算是安慰一下老人家。

讓老人家起碼生活上沒有問題。

但江棠父親不吃這一套,他非要一個說法,要還他女兒一個清白,甚至還要程究站出來幫他女兒解釋清楚。

幾次之後,隊里都知道了這件事,其實隊里的其他人心情非常複雜,因為江棠也是他們的夥伴,認識這麼多年,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不僅僅是同事那麼簡單,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非常複雜,因為他們也不願意相信江棠會背叛他們,還傷害自己的夥伴。

對於江棠的父親幾次三番來隊里鬧的事,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就找江棠父親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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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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