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吻

第六十三章 吻

剛才辛甘小小眯了一會兒,程究趁她小睡着的功夫跟辛母打了個電話,告知了辛甘這會跟他在一塊。

辛母是旁敲側擊問怎麼玩這麼久還不回家,辛甘是她唯一的女兒,雖然跟程究訂婚了,但晚上不回家,要是在外面過夜,她不放心,而且萬一傳出去會影響她名聲。

程究心裏也明白,就說晚一點送她回去。

所以他這會是故意忽悠辛甘的。

一聽程究說今晚住他那,她立刻拒絕,不帶猶豫:「不行。」

程究沒說完,他明天就要走,辛母也相信他的為人,只是提醒了一句:辛辛現在跟你感情還不穩定,有些事不着急,阿姨放心她跟你在一起,也相信你的人品。

都是成年人,辛母有些話不需要直說,他懂也理解,於是跟辛母保證了婚前不會隨便亂來,一切以辛甘為主。

辛母也就沒再過問。

程究就笑:「你怕我還是怕回家被家長說?」

「去你那不方便。」

程究抬了抬胳膊,有些麻,這會冷靜下來,手肘有點疼。

辛甘這會的臉色比剛才好點了,不過她還是暈車,程究看了下手機的時間,不算早了,他明天的飛機只怕得延後。

……

賀家這會也不太平。

賀承受了點皮肉傷,倒是不嚴重,但是狼狽,都流鼻血了。

賀川開車帶他回家,路上賀承還不服氣,死倔著,任由鼻血流下來也不處理,流了他胸前的衣服都是。

賀川冷笑,慢條斯理說:「你倒是能耐,當着程究的面把人擄走,你知不知道程究幹什麼的?就你這樣,遲早玩死自個。」

賀承漸漸恢復意識,聽見賀川的話,極其不屑冷哼了一聲,但是沒力氣說話,嘴角也被程究打了一圈,他拳頭是真的硬,打的他當時都懵掉了。

回到賀家,賀煒和賀夫人都在客廳等很久了,聽到引擎聲,還是賀煒先走出來,看到賀承從賀川車上走下來,冷冷哼了一句,「滾來書房。」

賀川也下了車,面無表情望着賀承走進屋裏。

賀夫人看到賀承臉上青紫血痕,還有他衣服上的血跡,着急詢問:「兒子,你這是傷到哪裏了,怎麼流這麼多血?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賀川拿了根煙抽,說:「流個鼻血,死不了。」

「那嘴角呢,你嘴角怎麼輕了,誰打你了?怎麼回事?」

賀承不耐煩推了賀夫人一把,「別煩我,走開。」

「兒子,你別這樣,媽媽是擔心你,你流着么多血……」

「得了,假惺惺。」賀承完全不接受賀夫人的關心,冷血無情推開她,就上樓去。

賀川半躺在沙發上抽煙,不打算再管這事,他已經告訴了父親,那就讓父親管教好了,他這個做大哥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等賀承上了樓,賀夫人連忙詢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弄成這副樣子?賀川,你說話啊。」

「他把程究的未婚妻擄了,差點出意外。」

賀夫人吃了一驚:「程究的未婚妻?你是說辛甘?」

賀川嗯了一聲,臉色黑的不行。

「他和辛甘不是朋友嗎,怎麼會擄她,怎麼回事?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他死不要臉糾纏辛甘,得知辛甘跟程究有了婚約還去騷擾,我早就警告過他,是他執迷不悟,媽,你再寵他,遲早下去會出大事,我勸你,別再管他,讓爸來管。」

賀夫人不信,即便真如賀川所說,賀承把辛甘擄走,她也是站在自己兒子這邊,她穩了穩神,說:「那辛甘肯定也有問題,要不然我兒子怎麼會平白無故和她糾纏不清,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以為她是什麼好姑娘,到頭來,也是個禍害。」

賀川噙眉不展,笑了句:「敢情這還賴人家辛甘?」

「賀川,賀承是你弟弟,你怎麼會幫外人說話?你怎麼不幫幫你弟弟?」

「你要我怎麼幫,幫他擄人?今天程究要不是看在我和他的交情上,您寶貝兒子這會已經在警.察局了。」

賀夫人心裏咯噔一下:「不至於吧,哪有這麼嚴重?」

賀川剛想說話,手機又響了,是程回打來的,賀夫人又問:「這麼晚誰打的電話?」

賀川關了屏幕,「您還是上樓看看賀承吧。」他說完就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走到沒人的院子,賀川才撥回去。

「你怎麼不接我電話?我哥呢?他可以接電話了不?」

「怎麼這麼晚你還有精神,不睡覺?」

「我都跑出來了,不想睡,我找我哥。」

「他跟你小嫂子在一塊,別去破壞人家好事。」

「這麼晚?真的假的?」

「你說是真的假的。」

程回非常警惕:「勉強相信你,對了,你現在有空嗎,出來唄,我跑出來了,攔不到車,到處黑漆漆的好可怕。」

「你跑出來幹嘛?」賀川差點被煙嗆到,悶咳了一聲,「你在哪,別亂跑,這麼晚還跑出來,你是不怕死。」

程回笑嘻嘻,「你看,你這不就來接我了嗎?」

賀川腳步一滯,只覺得頭疼,凈給自己找麻煩事做,這丫頭是咬死自己不會撇下她不管。

「把定位發給我,我去接你。」

「好嘞,賀川萬歲!」

……

程究手機沒開聲音,剛才只顧著辛甘,沒注意到程回給他打了十幾通電話,也就沒接到。

辛甘這會緩過來了,嘴唇都有了血色。

「程究,我不去你家。」她態度堅決,皺着眉頭,有幾分警惕看着他。

程究扯了扯嘴角,很散漫,說:「辛甘,我們倆睡過了。」

辛甘:「……」

「才多久,你就不記得了?」

辛甘無言以對,她咳了咳嗓子:「什麼事都沒有過,那次。」他這口氣好像他們倆那次同床度過那晚上真發生了什麼。

可事實是什麼都沒有。

不過那次的確是意外,她也沒想到會跟他在那種情況下睡在一張床上。

程究笑:「我說發生了什麼嗎?」

「……」辛甘再次無語,她說什麼都不對,又小聲掙扎,道,「你不要戲弄我。」

看她臉色凝重,程究也不開玩笑了,正色說:「已經到我家附近了,你家我還得開一個多小時車,來回就兩個多小時,我一天沒睡了,辛辛。」

辛甘心軟了,不再拒絕。

明知道可能是虎穴,充滿危險,她還是答應去他那了。

程究其實自個有一套房在市中心,這是他自己這幾年的積蓄攢下來買的,不過是好幾年前買的,那會房價還沒有這會離譜,他那會賺了一點錢,湊夠了就買了一套兩居室。

房子有程夫人安排的阿姨定時過來打掃,平時沒人住,也不臟,什麼都是新的。

辛甘到了地方才知道不是去他家裏頭,而是他另外有住處。

辛甘有些好奇,問他說:「你不在墉城住,怎麼還請人來打掃?」

「我媽的習慣,即便人不在這,也要打掃乾淨,好好對待。」

程究拉開窗帘,看了一會兒外面的風景,又說:「幫我柜子裏找找有沒有萬花油。」

「哪個柜子?」

「你身後的壁櫃。」

辛甘拉開抽屜看到一瓶萬花油,看了下包裝上的日期還沒有過期,這才拿過來遞給他。

程究把房間的大燈打開,露出胳膊,手肘的位置一片通紅。

辛甘:「你胳膊怎麼弄到的?」

「剛才砸窗戶。」

辛甘愣了下,說:「你徒手砸窗?」

程究沒看她的表情,擰開瓶蓋,倒了一點藥油在手掌上,塗在了手肘的位置。

辛甘站了一會兒,心裏惶惶不定。

程究抹完藥油,蓋好了蓋子就放在茶几上,他抻了抻胳膊,看到辛甘站着走神,驀地彎了下嘴角。

「有兩間房,不用擔心我跟你擠一張床。」

辛甘聽到這話,又紅了耳根,突然伸手拽了下他衣袖,他回頭了一下,問:「怎麼了?」

「謝謝。」

她再次道謝。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程究臉色平淡,「不用跟我說謝謝。」未免顯得太生疏了,他不喜歡和她距離這麼遠。

程究又去倒了杯水遞給她,「今晚你被賀承擄走也有我的責任,我要是堅持不讓你上他車就好了,你也不會被嚇到。」

辛甘一時不習慣他這麼客氣,之前他一直懟自己來着,還凶了她,但唯獨沒有這麼客氣,她垂了垂眸,覺得有必要把事情說清楚。

「程究,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她自己也不確定,試探性問。

程究:「你問誰?」

「我和賀承。」

「聽說了些,但不確定。」他是找賀川打聽了她跟賀承的事,但後來沒繼續了,因為他直覺辛甘和賀承沒有什麼關係,如果有關係,辛甘對賀承不是那樣的態度,今晚就看清楚了,她不關心賀承,甚至避之不及。

也就是說,是賀承單方面糾纏。

辛甘舔了下嘴唇,說:「我和他沒有關係,你也沒必要跟賀承比賽,那麼危險,萬一發生什麼,我……」

聽到她說沒關係,程究有些高興,「所以是擔心我?」

她咬唇,躲避他的視線。

「那你是擔心賀承?」他又故意問。

「不是。」

程究追問:「那是什麼?」

辛甘握著水杯,不安的那顆心始終沒法平靜下來,她說:「你別逼我。」

她的情緒終於外漏了,聲音都有些抖。

程究直接從她手裏奪過水杯,放在一邊桌子上,而後手掌扣住她肩膀,他也不敢用力,只是輕輕的往自己懷裏扯,另一隻手扣住她後頸,輕輕拍了拍她後背,說:「我不逼你,也沒逼你是不是,你說還不想領證,那就不領,我也沒再說什麼,對不對?」

「何況,承認擔心我這麼不齒?」

辛甘更不知道怎麼回應了,整個人僵硬被他輕輕摟着,她沒有掙扎,也沒有接受,她心跳隨着加快,兩個人貼的近,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很意外,她不討厭,反而覺得熟悉安穩。

他放低了姿態,聲音低沉沙啞,彷彿在她耳邊低聲細語說着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可他分明不是在說情話。

辛甘到底沒把他推開,默許了他抱着自己的行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跟魔怔了一樣,居然不推開。

她不推開,程究心裏自然也高興,於是抱緊了些,也沒說話,就這樣抱着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他一直沒鬆開的跡象,忍不住小聲說了句:「我脖子酸了。」

程究悶聲笑了聲,然後鬆開了手,「那你動呀,我也沒抱那麼緊,不至於動不了吧?」

他嘴上不饒人,還笑話她。

辛甘更羞愧難當了,臉上紅的厲害。

程究得寸進尺,摸了摸她頭髮,又捏了捏她耳垂,白白嫩嫩的,他也捏上癮了,說:「好了,不早了,去睡覺,這間是你的,被子都是乾淨的,有事就叫我,我在隔壁。」

辛甘回到房間長長嘆了口氣,她關上門,確認鎖上了,然後坐在床上,默默蜷縮雙腿,把臉埋進膝蓋里,伸手摸了摸耳垂,很燙很燙。

程究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也躺在床上,睡不着,精神奕奕的,尤其剛才還抱了她,可抱了之後,就不想放開了。

尤其她這會就在隔壁房間。

要是沒什麼心思才不正常,他乾脆起身去浴室,打開蓬頭——

……

辛甘想洗澡,晚上驚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不洗澡就睡覺,她是怎麼都睡不着。

這間房配了浴室,她進去浴室,打開水龍頭洗了個臉,但是沒有毛巾,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忽然聽到敲門聲。

程究手裏拿了浴巾和牙膏牙刷,都是全新的。

辛甘開了門,他說:「全新的,你先湊合用。」

「好,謝謝。」辛甘接過後,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洗過澡,頭髮濕漉漉的,身上穿着浴袍,胸前敞開,可以看到精壯的胸膛,還有弧度的,她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立刻挪開視線,道完謝就關了門。

程究望着門板發笑,跟傻子似的。

不過都快凌晨兩點了,真不早了。

隔天早上,辛甘是六點多就醒了,跟他的生物鐘差不多,她醒了后,認真照鏡子,看到眼下一片烏青,是黑眼圈,昨晚熬了很晚,她就沒休息好,這會醒了也睡不着了。

辛甘洗漱好從房間里出來,程究已經起床了,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這麼早,他聽到了開門聲就掛了電話,回頭看她,說:「醒了?來吃早餐。」

桌上有白粥和油條、燒麥,量挺多的。

辛甘乖乖走到桌邊坐下,「你買的?」

「嗯。」

「你好早。」

程究給她倒了杯豆漿,說:「還行,你昨晚沒睡好?」

她臉又一紅,低了低頭,說:「還好,也沒有。」

「臉又過敏了?怎麼又紅了?」

她感覺他逐漸靠近,她又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低着頭,說:「沒有臉紅,你可能看錯了。」

「是嗎?」他輕笑。

「對了,你不是今天走嗎?幾點的機票?」

「推遲了。」

「嗯?推遲了?」

程究點頭,重複:「推遲了。」

辛甘以為是自己的原因導致的,下意識就說:「抱歉,那還有航班嗎?今天的?」

「辛甘,你看着我。」

下一瞬,她被人從後面按住肩,連同椅子旋轉,程究彎腰蹲下看着她的眼睛,他也不客氣,捏住她下巴,跟自己四目相對,他說:「幹嘛躲着我?我這麼可怕?」

辛甘心跳失衡,隔了幾秒,「不是……」

他問:「那是什麼,從剛才你就不敢看着我,」

她又低頭。

程究的手輕輕撫過她額前的碎發,緊隨着輕輕摸她的唇角,擦過臉頰,又捏她耳垂,動作很輕,很溫柔。

她耳朵很快紅了,連同臉頰更紅了。

酥酥麻麻的,跟觸電一樣。

他傾了身,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個吻,很輕,溫溫熱熱的觸感,一觸即離,他笑了笑,說:「晚上的航班。」

辛甘輕輕咬唇,嗯了一聲。

程究又摸她耳垂,「你沒有打耳洞嗎?」

「沒有,怕疼,不敢打。」

「嗯。」

他指腹粗糲,摸她耳垂的時候又癢又刮,又一些些的磨人,她推開他的胳膊,說:「別……」

「別得寸進尺是吧。」他幫她說了下面的話。

辛甘點頭,瞳孔濕潤清亮,說:「我得回家了。」

「先把粥喝了,待會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他沒得商量的口氣,「昨晚是我找你出來,沒有道理讓你一個人回去。」

辛甘聲音都軟了:「那好吧,但是你別告訴我爸媽昨晚的事。」

「嗯,不說。」

不過昨晚,她還是沒說清楚她和賀承之間的事。

算了,來日方長,還有時間。

這會她肯服軟已經是不錯了,其他事情,等以後再說。

他有耐心,等她心裏徹徹底底有自己了,那其他人也不重要了。

主要的是她的心。

當然了,他要的不止是她的心,所有的都要。

只不過,賀承這件事只怕沒這麼容易解決。

他昨晚有意放過賀承,是看在賀川的份上,還好辛甘沒有出事,如果她出事了,賀承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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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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