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坦白 交心

第七十七章 坦白 交心

程究醒了沒多久又睡了會,末了不讓辛甘走,握着她的手腕,睡著了也不讓她走。

這麼小孩子舉動,實在是幼稚。

程夫人原本還想留在醫院多看下程究,還是程回鬼靈精怪說別去打擾他們倆,程究剛醒,只怕也是想和辛甘多待會。

程究能醒,意味着恢復情況不錯,接下來好好調養,暫時在醫院住着。

辛甘這幾天回家很晚,辛母想着應該是在醫院陪程究,也就沒說什麼,不過擔心她晚上回來太晚,辛母還是說了她幾句,意思就是讓她不要太晚回家,在醫院待那麼久,會打擾程究休息。

辛甘也不想太晚回家,只是程究的狀態不是特別好,應該是後遺症,會頭暈,身上還有一些傷口還沒癒合,每次換藥,辛甘都不敢看,躲病房外等。

等他換完葯了,辛甘才進病房,他穿好衣服,坐着,問她:「差點忘記問你件事,你沒上班了?」

她之前是在宋臣的公司上班了,因為他昏迷不醒,她一直沒去上班,一直請假也不好,就跟宋臣說了辭掉了工作,因為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

原本去宋臣那上班,就不是她本意,而且在宋臣那公司和同事也有一些矛盾,職場嘛,比較複雜,她不想招惹人家,但是不妨礙人家找她的麻煩。

辛甘說:「沒去了。」

「因為我?」

「恩。」她乾脆承認了,扭扭捏捏也不像話,被他看穿心思更窘迫。

程究又朝她招了招手:「過來,站那麼遠,有這麼怕我?」

辛甘搖頭,走近了幾步。

程究這會有心無力,即便真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程究問她:「肚子還疼嗎?」

「不疼了。」也就剛來那幾天疼而已,疼過就好了,只是這次疼的比之前幾次都要厲害,可能是最近沒注意休息,飲食也不規律導致的。

程究側面問過護士,他昏迷這段時間,辛甘每天都待多久,他要是問辛甘,大概率是不會跟他說的。

護士把情況說明后,還說了句:「有幾次,我看到她都要哭了,是真的很擔心你。」

要不是真擔心,也不會一天到晚恨不得天天守着不走。

程究想到這裏,嘴角忍不住笑,說她:「我那天醒來,明明躲在病房門口偷看,為什麼不進來?」

辛甘詫異:「你看到我了?」

「沒看到你,會知道你躲在門口?」

辛甘又是一愣:「那麼多人在,我以為你不會發現我。」

程究笑笑沒說話。

她躲在病房門口不敢進來,他怎麼會發現不了,只要有心,就能發現。

……

程究跟孟參長通過電話,說了自己已經醒了,又跟孟參長聊了很久,護士拿來葯提醒他吃藥了,這才掛斷電話。

賀川晚上七點多來醫院看他,見面就損他,這會辛甘出去了,不在病房,他說話也就沒遮攔了,隨口就來。

「人家辛甘貼身照顧你這麼久,你還不給點實際行動?」

「什麼行動?」

「扯證,結婚,早點合法就不擔心她跟別人跑了。」

賀川也就說着容易,真要說到領證這塊,很難。

賀川趁辛甘還沒回來,嘴上沒把門,說:「你沒醒來這期間,辛甘挺難過的,看得出來她對你是有意思的,就是不懂,你們倆為什麼還這麼彆扭,我看她的態度對你不是特別熱情,你又惹她了?」

程究岔開話題:「有煙嗎?」

「找死呢,什麼情況還抽煙。」

「聞聞。」

「別了吧,我不能害你,你老實養病,等身體好了,要開葷還是幹嘛,沒人管得住你。」賀川笑的賊賤,語氣非常曖昧。

男人就這點劣根性。

他這身傷,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得有段日子在醫院待了。

他想出院,剛才跟孟參長說,孟參長罵他二百五,才醒來多久,在完全痊癒之前絕對不允許出院。

等辛甘回來,賀川立刻閉嘴,看到她手上提着的水果,才知道她是去買水果了。

賀川也不客氣,擦乾淨手,拿了一個橘子剝,一邊剝一邊問程究:「說起來,我還沒問你,你什麼時候調回來,我聽程叔說你有這個打算。」

辛甘還真不知道這事,聽賀川提起,她有些走神。

程究看了一眼辛甘的反應,但是看不出任何情緒,她好像沒聽見。

程究說:「以後再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你傷好了又要回去?」

「恩。」程究回答簡單,至於其他細節,沒有多說。

賀川也不好再問,叮囑了句:「你注意安全。」

等賀川走了,辛甘猶豫了幾分鐘,還是問他:「你這次出意外,是不是跟我們之前在高原那次有關係?」

也不怪她會聯想起來。

程究避重就輕:「有一點。」

他不想說的,也絕對不會說的。

辛甘心裏嘆了口氣,輕聲問:「你以前有沒有受過傷?」

「有。」大大小小的,身上多少都有疤痕,都是皮肉之軀,哪裏不會受傷。

這種事,程究也沒必要瞞着她,說:「怕了?」

辛甘沉默,把剝了皮的橘子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說:「怕,怎麼會不怕。只是希望你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的時候,小心一點。」

程究半坐着,認真聽完,點頭,然後叫她,「過來。」

「什麼?」

「背上傷口有點癢,幫我看下。」

辛甘沒多想,立刻上前,一臉擔憂看着他,想去看他背後的傷口。

她也沒防備,程究在她過來的時候,就握住她的手腕,拽到自己懷裏,他胳膊的都是小傷,沒傷到手,醒了之後就不需要輸液了,手背上沒有滯留針,可以使勁,抱她。

辛甘被嚇得叫了一聲,被迫雙手撐在他大腿上,不敢掙扎使勁,就怕誤傷他。

程究也仗着這點,可以肆無忌憚,他也不怕她生氣。

辛甘反應過來,沒說什麼,也沒抗拒,反而擔心他身上的傷,低聲說:「你先放開,我怕弄到你。」

程究沒說話,也沒放手,手指還饒到她後頸扣住,掌心灼熱,燙的她耳朵開始泛紅,發燙,更不敢看他,還靠的這麼近。

程究說:「辛甘,其實我很想做一件事,現在想試試,可以嗎?」

辛甘不傻,明白他的意思,就……沒抗拒,不過眼神躲閃,不敢看他,輕聲回應:「可、可以吧。」

得到她的回答,程究真就笑了一下,低頭吻了上去。

辛甘還真沒碰過接個吻還要徵詢她意見,還沒來得及細想,腦子逐漸空白,雲里霧裏的,為了配合他,維持着雙手撐著彎腰的姿勢很久,她脖子都酸了。

辛甘是真不懂,沒談過男朋友,也沒接過吻,雖然理論知識多少懂一點是,實操起來完全跟理論知識完全不一樣。

過了一兩分鐘,程究終於放開她了,額頭相抵,他唇上都有顏色了,說:「這麼乖嗎?」

辛甘稍微推開他,站直了身體,平復心情。

程究盯着她:「半年能提前么,不想等了。」

辛甘抿唇,臉頰顏色通紅,「那你想不想聽我說一下賀承的事,等我說完,你再做決定。」

程究沒想到她會親口坦白,還怔了一會,說:「你說。」

辛甘心裏沒底,提到賀承這事,她不確定程究會不會介意,可能是個男人多少都會介意吧,這關乎到她的名聲。

現在由她說出來,總比他從別人那知道這事來得好。

畢竟是她坦白的,她也算是說清楚了,沒有瞞着他。

……

賀承的公司極願意捧着他,砸了不少資源,讓他去演一部戲的男二,雖然說是男二,好歹是一個起點,比起其他沒有背景出道的新人好太多了。

因為進了組,賀承時間相對沒那麼自由,他就算離開劇組,也要事先跟經紀人打聲招呼,報備行程,他性格本就不受約束,非常討厭有人管,到進組第二周的時候,就不耐煩了,脾氣上來,對助理沒那麼好了,動不動就凶助理,助理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長得挺可愛的,被賀承罵了,也不敢說什麼。

不過賀承事後發現,助理有幾分神似辛甘,尤其是皺眉要哭的表情,辛甘當年也在他跟前哭過,現在想起來,他好像就是那會突然喜歡上辛甘。

拍一場戲下來,調整好情緒的助理連忙拿椅子給他休息,小心翼翼問他:「要喝水嗎?承哥,還是要吃點什麼?」

「不用。」賀承玩手機,頭都沒抬,「你叫什麼名字?」

她做他助理也有半個月了,他居然還不知道她名字,助理也不敢說什麼,說:「我叫阿晝,晝夜的晝。」

「多大了?」

「十九歲。」

「不上學了?」

「恩,輟學了,因為交不起學費。」

賀承笑了笑:「真可憐。」

他說可憐,可不是真的可憐她,阿晝多少察覺到一些,他不是個好伺候的人,脾氣太壞了,可她不敢得罪,她需要這份工作,不然活不下去。

賀承說:「談了男朋友沒?」

「沒、沒有。」她哪裏有時間去談什麼男朋友,不過賀承問她這些,總覺得很奇怪。

賀承收起手機,終於正眼看她了:「抱歉,之前我心情不好,對你是凶了點,你別在意,以後我改,咱們倆還是好好一起工作,你照顧好我的日常起居,我跟公司說給你漲工資。」

阿晝一聽可以漲工資,當然不計較之前的事了,而且他也道歉了,她當真了,連忙賠笑:「謝謝承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幫我去訂束花,送去一個地方,寫我的名字。」

「好,有什麼其他要求嗎,比如要什麼花種?」

「什麼花種?隨便吧,什麼菊花啊,白菊之類的。」

賀承給她發了地址,阿晝也沒多想,趁他開拍的空隙才去聯繫花店。

……

辛甘跟程究坦白完后,他好半晌沒說話,她心裏頓時沒底,覺得自己是自取其辱,他肯定是介意的,要不然不會什麼話都不說。

越是這樣想,她的心情越是失落,不過也好,他要是介意,剛好趁這個機會取消婚約好了,也遂了她的意。

她都在好解除婚約之後,跟家裏交代清楚,安撫家人情緒,她再跟家裏坦白移民,那之後的事就好辦多了,沒什麼困難。

而且她也不是特別喜歡他,不是非他不可,更不是離了他會活不下去。

所以也就沒那麼難過了。

他不說話,辛甘打破沉默,說:「你要是沒有其他要說的,那、那我就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要是覺得噁心、或者討厭我的話,解除婚約也可以的。」

「程究,你放心,這是我的問題,到時候可以推到我身上,他們不會怪你什麼,是我的責任。」

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程究還能說什麼,怕他有心理壓力,特地把責任攬了過去,程究眼神都沉了,望着她好半晌,突然笑出來,說:「辛甘,我還沒說話,你就這麼擔心我會不要你?」

辛甘:「……那你是什麼意思?」又不說話。

「不是你的錯,別凈往身上攬,我不會討厭你,甚至噁心你,結婚是認真的,想要你,也是認真的。」

她說完賀承做過的事,程究更多是內疚,如果當初他但凡收點心,去了解她,認識她,大概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辛甘也不知道做什麼反應,愣在那,說:「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辛甘坐在他旁邊,抬頭看他的眼睛,「你不會後悔?」

「不會。」

她終於妥協:「那試試吧。」

……

賀承讓阿晝訂的花送到了病房,程究收到的,辛甘已經回家休息了,程究打開名片一看,落款是賀承兩個字,臉徹底黑掉了。

看來賀承是來過醫院,也知道他昏迷的事。

之前看在賀承是賀川弟弟份上,他才沒有計較賀承把辛甘拐走的事,這會趁他昏迷,還再來騷擾挑釁,倒真是不要臉,怪不得能做出偷拍辛甘的事。

辛甘回到家,認認真真洗了澡,站在鏡子前看了挺久,看到了臉上止不住的笑容,心情也好,好像和他確認關係,比想像中還要開心。

就連吃飯的時候,辛母都發覺了她的不對勁,興高采烈的,問她怎麼了。

辛甘連忙說:「沒有呀。」

「還說沒有,嘴硬。」辛母調侃幾句,話題繞到程究身上,「程究恢復情況還好吧?」

「還好。」

「那就好。你爸早上還在說,過幾天約個時間,兩家人見個面,順便聊一下你們倆的事,先把日子定下來,我們也好提前籌備。」

辛甘說:「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了。」辛母欲言又止,覺得還是不要跟辛甘說了,就沒繼續說下去。

「我有點害怕。」她才接納程究沒多久,就結婚,還是覺得太快。

「不怕,都是要經歷這一關的,你表姐現在也過得不錯,你看看人家宋臣多疼她。」辛母還說,「當時我以為程究不會醒了,就怕他熬不過去,所以才跟你說那些比較自私的話,你把那些話都忘掉,媽媽不是故意的。」

辛甘明白的,點了點頭。

辛父這會不在家,還沒回來,辛母有些話是單獨跟辛甘說的,沒有跟辛父說過。

「對了,你不是不去你姐夫那上班了嗎?那先不着急找工作,程究現在還沒出院,你先陪陪他,多花點時間和他處處。」

辛家也不缺辛甘這點工資,當務之急是她的終身大事。

……

很快兩家人見面的日子就到了,程回軍訓都結束了,晒黑了不少,程究也可以下地了,他身體素質好,恢復快。

兩家人都來醫院了,在醫院碰頭,考慮到程究還不能出院,所以都來醫院了。

兩家長輩都在場,辛甘站在一旁端茶倒水的,搭不上話,都是長輩在說話。

程究這會也插不上話,不過未來的岳父岳母都在,他得好好表現,不能怠慢對方,於是豎着耳朵聽他們聊的內容。

辦婚禮這事比較麻煩,程究沒結過婚,沒有經驗,真不知道原來辦婚禮這麼多事,雖然事多,但是該辦的還是得辦,這也是給辛甘一個交代。

人家把養大的閨女交到你手上,怎麼着都要讓他們放心,所以辦婚禮這事,在他經濟能力範圍內絕對是可以接受的,主要程夫人想弄得隆重一點,程究不太同意,大操大辦不合適。

程夫人就說程究:「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結婚,你也要問辛甘意見。」

於是程夫人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問她:「辛辛,要不你說一下你的意見。」

辛甘還算淡定,說:「我覺得程究說的也有道理,婚禮只是個形式,不用那麼隆重,我聽他的。」

這一下,把鍋甩回給了程究。

程究唇角彎了彎,眼裏有笑意。

程夫人說:「這小子怕麻煩,你不要聽他的,婆婆給你做主。」

辛母也哭笑不得,勸著程夫人:「青姐,既然孩子有注意,就聽他們的,我們就不要提意見了,他們倆都不接受,搞得我們裏外不是人。」

辛父和程父的意見都被自己夫人被駁回了,就不發表想法了,乖乖站在一旁小聲交流起來股市。

……

最後敲定了程究的方案,他來操辦,不要別人插手。

這會是沒時間的,他病還沒好,要等年底了。

或者調回墉城,在完成婚禮。

在此之前,要領證。

程究還給她最後一次機會,說:「領了證就不能反悔了。」

至於那移民,再也不能想了。

辛甘說:「那你呢,會後悔嗎?」

他篤定,不帶一絲猶豫:「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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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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