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身世

皇帝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沈喬楚往上瞥了一眼，卻瞬間明白，這個笑意她可太熟悉了，這不是簫晚忱招牌的嘲諷笑嗎，都不知道讓她看了多少次，只是沒想到這人竟然這樣的大膽，在陛下面前都敢這樣。

簫晚忱何止是大膽，皇帝做的那些事沈喬楚沒能找到證據，卻瞞不過他的眼睛，對着這樣的皇帝，他雖然不能明著抗議，卻不妨礙他在皇帝面前坦露出幾分不敬來，左右皇帝如今怕是心虛得很，不敢對他做什麼的，「陛下這樣發落，臣能有什麼異議呢？」

皇帝沉默了片刻，不敢直視簫晚忱的眼，總覺得他好似知道了什麼，只是疑惑，以簫晚忱的性格，若是他真的知道了什麼，為何這個時候還能這樣冷靜，他不是一直都在等一個機會可以造反嗎，謀害他的後嗣這樣的大事，足夠成為他的借口了，皇帝不仁，響應他的人必然不會少。

狠狠地閉了閉眼，皇帝有些害怕，可簫晚忱只說了那句話便沒了下文，他也不知道簫晚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只好尷尬地轉移了話題，「既然蕭卿無異議，那此事便這樣發落了，王妃無辜受連累，賞玉麒麟一對，錦緞十匹，另著太醫院院判隨晉王回府給沈大小姐瞧瞧，定要替沈大小姐養好身子，以備將來還能再給晉王府傳承子嗣。」

話到最末，皇帝又提及簫晚忱，「蕭卿也不要太過難過，孩子總會有的。」

得到的回應是簫晚忱深深的一個眼神，看得皇帝後背一陣發涼。

「臣告退。」簫晚忱似乎不打算多說什麼，伸手扶起還跪在地上的沈喬楚，帶着她徑直出了大殿，這回甚至動作親昵地扶住了沈喬楚的腰，帶着她一步一步走下那長長的階梯。

沈喬楚本想拒絕的，只是這個姿勢走這條道確實比之前穩了許多，也就沒有拒絕，省得一個不小心再從這上頭摔下去，哪怕是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階梯很長，兩人的姿勢又太過親昵，沈喬楚不可避免地聽到了耳側來自男人胸腔中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震動有力，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壓抑氣息，讓她有些莫名其妙，不自覺地抬頭望了上去，卻只看到了男人形狀美好的下巴。

「看路。」距離太近，連簫晚忱低沉的聲音都顯得十分有磁性很是好聽，沈喬楚能明顯感受到他這會子很不高興，只是不知道理由，莫名地就想順從他聽他的話，便乖巧低頭看路，好好地走下了台階。

扶著沈喬楚上馬車的不再是玲瓏，而是簫晚忱本人。

這一情況讓一眾跟着王爺王妃進宮的王府侍從感到驚訝，玲瓏自然是歡喜的，李嬤嬤也很樂意見到這樣的場面，藥鋪掌柜的一見幾乎要落下淚來，京城裏傳的小道消息都說王爺和王妃不睦，看來小道消息果然不能信，這回回去定能好好地在那群說書人面前說道說道，讓他們曉得王爺和王妃有多麼恩愛！

坐上馬車兩人的距離才拉開了些，沈喬楚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看的簫晚忱，主動開口搭話，「……你沒事吧？」

簫晚忱沒有開口，只是擱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握緊成拳。

沈喬楚忽然想起他的身世來。

簫晚忱本是出生一富商家中，出生的時候先帝已經六十，只是久久無子，眾人都說先帝是反臣上位，造孽得了報應才沒有子嗣，活在沈喬楚軀體里的林清勉卻知道，那大抵是因為先帝患有弱精症，讓婦人受孕較難罷了，可是先帝不這麼認為，他聽到了百姓的流言，開始反思自己的罪過，那年他起兵造反，推翻了前朝昏庸君王的統治，自己坐上了帝位，這些年他雖然自認自己一直行善積德愛民如子，可是那年造反，他確實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巨大影響，京城血流成河，血跡染在大地上，三個月才能洗凈，如今他沒有子嗣，說不準就真的跟那場屠殺有關係。

在這個時候，簫晚忱出生了，不到三歲的他成為了京城百姓口中的神子，他天資聰穎，早早就能開口說話，不到三歲便能過目不忘，長得又極為可愛，叫人看了一眼便喜歡得不得了，先帝悄悄去看了一眼，只恨不得能將人日日抱在懷中，再看一眼，便生出了要收為養子留在自己身邊的念頭。

想到這裏，沈喬楚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姿色確實不錯，當得上美男子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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