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送人

「做什麼都可以？」皇帝很滿意這個答覆，視線飄忽了好一陣，最後慢悠悠地落在了沈老丞相身上，「只是丞相，那到底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捨得？」

沈老丞相抬起頭跟他對視，目光坦蕩，好似真的就是這麼想的一般，「老臣一心都為了陛下為了雲錦，不敢有私心，若是陛下有需要，老臣犧牲一個女兒也是老臣本分中事。」

本分，自然不是。

只要犧牲的不是他的寶貝兒子，沈雲嫣也好，沈喬楚也好，一個女兒家，生來就是當工具用的，用廢了又如何，從前他還顧及著早逝的夫人，心疼沈雲嫣一些，可如今沈雲嫣都瘋了，一個瘋子他又何必疼惜，丟在王府讓簫晚忱養着她至死好了，至於沈喬楚……不過是庶出，能被用來當這個工具已經是她佔了便宜，能被犧牲掉更是她幾世修來的好福氣。

皇帝很滿意他的這個回答，剛進宮時見到的怒氣已經散了個乾淨，揮揮手就讓他出了宮，沈老丞相如釋重負，一路出了宮回了相府，卻在進門的那一刻被告知王爺來了。

王爺來了……

沈老丞相剛擱進肚子裏的那顆心又提了上來，懸著一口氣疾步走到前廳給簫晚忱行禮，恭恭敬敬地請安，「方才老臣被陛下急召入宮，不知王爺到來，有失遠迎。」

「無妨。」簫晚忱坐着的是主位，這個位置原本該是沈老丞相坐着的，哪怕他身份是王爺，他來了相府，有沈老丞相女婿這一層身份在，他就不該坐着這個位置，今兒卻大刺刺地坐在這兒，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撥弄著杯蓋，「老丞相進宮，本王在這稍等一會也不算什麼。」

沈老丞相捉摸不透他今日來做什麼，又見他不以女婿自稱，心裏已經百轉千回，就算要清算王府里的眼線，這一時半會的也不夠時間讓簫晚忱找出所有潛伏在王府里的相府眼線，自然就沒有過來跟他算賬的可能性，可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事能讓他這樣放肆囂張呢。

「丞相坐吧。」見他還站着，簫晚忱放下茶盞，主動伸手撇向一旁的客位示意他坐下，耐著性子等他坐穩了，才用指尖輕叩了叩椅子的扶手。

腳步聲響起，沈老丞相順着聲音看向廳外，是王府的管家領着一群侍女走了進來，站定在沈老丞相面前，王府管家獨自一人走到了簫晚忱身後，用足以讓沈老丞相聽得分明的聲音說道，「王爺，人已經帶到了。」

「嗯。」簫晚忱不咸不淡地答應了一聲，視線在一群侍女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沈老丞相身上，「不知丞相可認得這些丫頭？」

沈老丞相自然是認得的，都是自小跟在沈雲嫣身邊的人，前段時間讓沈雲嫣都給帶到了王府去，這會子少了一個桃花少了一個百合，其餘的人都在這人，可簫晚忱為何帶着這群人來到他面前？思來想去也不得答案，簫晚忱還盯着他等着他的答覆，沈老丞相只好如實回答，「老臣認得，都是伺候嫣兒的人，只是不知王爺此舉何意？」

「沈大小姐的丫頭都很有本事。」簫晚忱翹起二郎腿，倚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副慵懶模樣來，甚至支起一隻手在椅子扶手上撐著自己的腦袋，盯着沈老丞相的視線也收了回來，停留在茶花身上，「一個設計害了本王的後嗣，一個刺殺王妃，這樣的人，本王可不敢留在王府里，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往本王的飯食里加什麼鴆毒鶴頂紅之類的玩意，到時候本王連死都不知道會死在誰手裏，哦，按著跟沈大小姐的親疏關係來看，下一個該是茶花了吧？」

被點名的茶花渾身一抖，猛地跪下，「王爺明鑒，奴怎麼敢對王爺下手！」

「本王知道你自己不敢。」眼看着沈老丞相就要張口分辨，簫晚忱趕在他之前搶白道，「可是難保你被什麼人指使了，連命都可以不要就為了殺了本王，本王可真是太害怕了，所以這些人，今兒都交給丞相自己管着，伺候沈大小姐的人，本王會另外指派靠譜的丫頭過去，不會委屈了她。」

一口一個沈大小姐，讓沈老丞相明白這人心裏已經徹底沒有沈雲嫣了，送這群丫頭回來怕是也是為了保住受傷的沈喬楚，不由得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可面上還得虛偽地接話，「王爺多慮了，這世上什麼人敢打王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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